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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塞克斯頓的相關介紹

安妮·塞克斯頓(1928-1974)可能是與精神病關系最密切的詩人,詩歌是她用來抗衡自殺念頭的武器,是她在精神崩潰的絕境中求得生存的寄托。實際上,她的詩歌才華也是在病中得來的。

她的醫生馬丁·奧尼壹直鼓勵她用詩歌來調整崩潰的精神,“他說我的詩棒極了,於是我不停地寫啊寫啊然後全部交給他……我堅持寫作就是為了讓他滿意”。1960年塞克斯頓的第壹部詩集出版了,標題就是《去瘋人院路上半途返回》。塞克斯頓比普拉斯稍長,兩人都是來自波士頓的大才女,同樣的美貌、敏感、文筆精湛,同樣的受到精神病的折磨並試圖從中挖掘創作靈感。她們曾結伴參加洛厄爾的詩歌研修班,壹起在旅館喝得大醉,她們甚至互相討論過自殺的方式。她們之間有惺惺相惜的情誼,也有微妙的競爭關系。1963年,普拉斯自殺後,塞克斯頓在悼詩《西爾維婭之死》中寫道:

小偷啊!

妳憑什麽爬進去,

自個兒爬進

我盼得那麽苦又盼了那麽久的死亡。

作為洛厄爾的學生,導師的經歷在塞克斯頓心中也占有很大的比重。1959年春,洛厄爾在課堂上發病被送進麥克林醫院,後來塞克斯頓在《教室哀歌》壹詩中寫道:手腳笨拙的洛厄爾“像壹只大青蛙”——

盡管如此,我必須稱頌妳的技藝。

妳的瘋癲是如此優雅。

我們在平板座椅上煩躁不安

並假裝著整理

我們對妳的魁梧妖術的記錄,

或者忽略妳浮腫無光的眼睛

或者忽略妳昨天吃掉的那個王子

不管他多麽明智、明知、明指。

多年來她壹直對麥克林醫院抱有壹種好奇心,她也想進麥克林醫院,因為洛厄爾和普拉斯都到過這裏,她要加入他們的行列。她曾對好友洛伊絲·阿姆斯說:“我真想獲得麥克林醫院的獎金”,那種口氣就像她是在談論美國文學院的大獎。但奧尼醫生不讓她去麥克林醫院,因為那裏的費用太高了。直到1966年,塞克斯頓以詩集《生或死》獲得普利策詩歌獎,已經算是功成名就,但她還是沒能如願正式住進麥克林醫院。

1968年,塞克斯頓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她接受麥克林醫院圖書館的邀請,為該院患者開辦壹系列的詩歌講座和學習班。詩歌曾經讓塞克斯頓絕境逢生,她也希望其他病友也能得到同樣的幫助。盡管塞克斯頓並無教學經驗,而且面對滿屋子情緒失控的瘋男瘋女,她壹點把握也沒有。

學習班每星期二晚在醫院圖書館上課,通常,塞克斯頓會先讓大家閱讀討論幾首當代詩歌,然後布置作業。課程比較隨意,堂上氣氛跟病人的情緒壹樣,有時熱烈有時平淡。館長瑪格麗特·鮑爾負責把每周的習作收上來,交給塞克斯頓。學習班壹直持續到1969年6月,當年的具體課程內容已無從查考,只有壹些零星的回憶讓我們可以想見這個特殊課堂的情景。

病友埃莉諾·莫裏斯說:“在我印象中,塞克斯頓靠著壹架鋼琴,我們則圍坐在椅子上。她給我們布置了習題,然後妳必須得朗誦自己的詩,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最記得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她的雙眼對我來說是每個星期的希望,它們讓我有信心去做些事情。”

盡管塞克斯頓深得病友們的喜愛,但她對自己並不滿意。1973年12月,她把有關麥克林醫院講座的壹些材料裝進壹個檔案袋,封口處寫著:“我的第壹次寫作教學——1969年,非常艱難,因為我對控制人群的經驗不足,以及學員變動頻繁和護士幹擾授課——我需要更多實踐才能教得好”。但另壹方面,塞克斯頓的精神狀況卻在急劇惡化,她再也沒有回到這個講臺。

埃莉諾·莫裏斯還記得,1974年10月5日清晨,她被鬧鐘收音機上的壹條新聞驚醒,播音員宣告了安妮·塞克斯頓的死訊。莫裏斯說:“收音機只說她死了,但我知道她是自殺的,我哭了整個早上。”她珍藏著塞克斯頓在壹次講座後送給她的詩集,壹本1966年版的獲獎詩集《生或死》,塞克斯頓在扉頁上寫著:“我的決定是‘生’——贈埃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