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詩作很多。
3.開創了新的題材,如寫景抒情、敘事、大到國家大事,小到田園生活都有相應的詩作。
唐代文學的繁榮,與唐代社會的發展有密切的關系。國力的強大,為文化的發展創造了極為有利的環境。
唐朝的立國者,對外來文化采取兼容的政策。去華夷之防,容納外來的思想與文化。唐太宗說過:“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壹。”(《資治通鑒》貞觀二十壹年五月條)太宗這種壹視華夷的思想,為他的後繼者所繼承,直到玄宗朝,李華還說:“國朝壹家天下,華夷如壹。”(李華《壽州刺史廳壁記》)從國家政權到生活方式,都體現了這種華夷如壹的思想。
唐代建立者壹視華夷的心態,與他們的出身有關。李氏為鮮卑化的漢人。這個家族不僅有著鮮卑血統,而且長期居住北邊,受到胡族文化的深刻影響。北朝漢胡文化的融合,在唐代加速了進程。唐代統治集團的這種思想傾向,安史之亂以後有所改變,嚴華夷之防的思想,在韓愈的維護道統的主張之後,有所擡頭。但是道統論的提倡,對於宋以後的正統思想的重新主導思想領域和內斂心態的形成,可能起先導作用,而對於中唐以後的整個社會生活,卻並無實際的影響。中外文化的交融並未稍衰。整個唐代,廣泛接受外來文化的影響,從文學藝術到生活趣味、風俗習慣,都可以看到這種影響。由於大量外族移民入住,商族往來,宗教的傳播,西域各族、各國的生活習俗、文化也廣泛的影響著長安、洛陽、揚州等大都會、南北絲綢之路沿線地區,以及像廣州這樣的海上交通重要城市。這些地區,從飲食、衣著、樂舞到生活趣味,均雜取中西。唐人婚俗,也頗受北朝鮮卑婚俗的影響。敦煌發現的寫本書儀殘卷,記載唐代民間婚禮的主要儀式在女家舉行。這都是與中原固有習俗不同的。更值得註意的壹點,是唐代婦女有較高的社會地位,男女較為平等。婦女在行為上也較不受約束。中外文化交融所造成的這種較為開放的風氣,對於文學題材的拓廣,文學趣味、文學風格的多樣化,都有重要的意義。
唐代士人對人生普遍持壹種積極的、進取的態度。國力日漸強大,為士人展開了壹條寬闊的人生道路。唐人入仕,較之前代有更多途徑。開科取士,唐沿隋舊,而更加發展成熟。唐代開科,分常選與制舉。常選有秀才、明經等12科,其中明經又分為七;制舉的確切數目已難了解,但據唐宋人的記載,當有八九十種之多。科舉之外,尚有多種入仕途徑,如入地方節鎮幕府等。入仕的多途徑,為寒門士人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壹批較接近廣闊社會生活的寒門士人進入文壇,使文學離開宮廷的狹窄圈子,走向市井,走向關山與塞漠,這對文學的發展也是意義重大的。由於國力強大,唐代士人有著更為恢宏的胸懷、氣度、抱負與強烈的進取精神。他們中的不少人,自信與狂傲,往往集於壹身。《舊唐書·王翰傳》說王翰“神氣豪邁,……發言立意,自比王侯”。陳子昂也有同樣的氣概:“方謁明天子,清宴奉良籌。再取良城璧,三陟平津侯。不然拂衣去,歸從海上鷗。” (《答洛陽主人》李白更是這樣壹位自視甚高的人,他自比管、葛、呂望、謝安,要立蓋世之功,然後像範蠡那樣,功成身退,“釣周獵秦安黎元,小魚<夋免>兔何足言”(《留別於十壹兄逖裴十三遊塞垣》)。高適、岑參、王昌齡、祖詠等,無不如此。“萬裏不惜死,壹朝得成功。畫圖騏麟閣,入朝明光宮”(高適《塞下曲》)。“丈夫三十未富貴,安能終日守筆硯?”(岑參《銀磧山西館》)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從軍行》)。“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祖詠《望薊門》)。杜甫也要“致君堯舜上”,而自比稷、契。唐代士人功名心特重,安史亂後,雖有所變化,漸至晚唐而漸見纖弱,但積極入世的總趨勢並未改變。這種積極進取的精神反映到文學上來,便是文學(特別是詩)中的昂揚情調。
唐人恢宏的胸懷氣度與對待不同文化的兼容心態,創造了有利於文化繁榮的環境。史學、書法、繪畫、雕塑、音樂、舞蹈都有很大的發展。
唐初設立史館,出於以史為鑒的目的,修《梁書》、《陳書》、《北齊書》、《周書》、《隋書》五史。後又以太宗禦撰的名義修《晉書》和以私修官審的形式修《南史》和《北史》。八史的修撰,提供了豐富的修史經驗,不久便有劉知幾的《史通》出來,廣泛地論述史學問題,反映了壹種求實的思想傾向。這種思想傾向,與文學潮流的發展同步。初唐的文學潮流,逐步的向著反偽飾、求真情的方向發展,並從此壹步步地擺脫南朝文風的影響。史學上的求實與文學上的求真,同是崇實思潮的產物。史家對於文學問題的論述,更直接影響著文學的走向,如《隋書·文學傳論》、《北齊書·文苑傳贊》、《周書·王褒庾信傳論》和各史中的作家傳、傳論中精彩的文學見解,與初唐詩風朝著合南北文學之兩長,旨深、調遠、辭巧,聲律風骨兼備的方向發展不無關系。
唐代繪畫、書法、雕塑的繁榮,也影響到文學。我國書法,至晉而風韻標舉,臻於化境。此後北朝雄健而南朝俊秀,至隋而漸合南北之兩長,然法未大變。唐人始大變法度。初唐書法名家輩出,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陸柬之、孫過庭諸人,如群星匯聚,形成我國書法史的又壹高峰。他們雖仍以二王為法,但已漸趨求變。顏真卿出,壹變晉人之神韻入於法度之中,結體端莊,用筆厚重,而遒麗自在其中,終於拓展了我國書法發展的壹條新途徑。最能傳神地體現唐代士人昂揚精神風貌的,是張旭和情素草書,兩人均每於醉後走筆狂書,龍蛇遊走而莫測其神妙。賀知章“每興酣命筆,忽有好外,與造化相爭,非人工所能到” (竇蒙《述書賦》)。書法中的這種自由縱恣的氣象,與盛唐詩人、特別是李白歌詩的精神風貌,甚為相似。唐代繪畫,在我國繪畫史上也進入了壹個新時期。此期繪畫已分科。人物畫家有閻立本、尉遲乙僧、吳道子、張萱、周肪、韓滉等。吳道子也擅長山水畫,而韓滉也以畫牛馳名後世。山水畫家如李思訓、王維、張璪、鄭虔等人,都是我國繪畫史上名聲喧赫的人物。花鳥動物畫家如曹霸、韓幹、韋偃的馬,邊鸞的花鳥,也都名盛壹時。唐代壁畫最盛,畫於宅院、寺廟、道觀、殿宇、公庭、驛廨。吳道子壹生,對壁畫貢獻至巨。他畫在兩都寺觀墻壁的就有四百餘間。當時畫壁畫者不僅有繪畫名家,也有工匠,且數量巨大。武宗滅法時,天下寺廟、招提、蘭若四萬四千餘所,多有壁畫,而毀於滅法之中;殘存者數量仍甚可觀,僅成都大聖慈寺96院,至宋代尚存有壁畫8524間。唐代佛教藝術的高度成就,還可從各地現今遺存的佛教壁畫和佛教造像中看到。書法、繪畫、雕塑的高度成就,也影響著文學,我們從唐詩中可以明顯地看到這壹點。唐人詠畫、題畫詩,《全唐詩》中著錄有189首。許多重要詩人如李白、杜甫、王昌齡、岑參、高適、王維都有題畫、詠畫詩。在唐代,詩畫的融通有了更大的發展。畫論詩論交融滲透、相互影響,繪畫不僅成為詩的題材,也影響詩的藝術表現技巧。唐詩中色彩表現的豐富細膩,意境的畫意,傳神的技巧,都與繪畫藝術的高度發展有著這樣那樣的關系。
音樂和舞蹈的繁榮,與文學發展也有著密切的關系。在唐代,燕樂的發展產生了壹種詩歌的新形式:詞。燕樂用詩於歌唱,從絕句開始,後來才因調填詞。其實,古體當時也可用於歌唱。詩與樂,向來關系密切,而這種關系,在唐代更加發展。有人統計,《樂府詩集》中2239首樂府詩,合樂的占1754首。《唐詩紀事》所記1150詩家中,詩作與音樂有關的,***200家。《全唐文》中有關音樂之作有241篇(見楊旻瑋《唐代音樂文化之研究》)。《全唐詩》中涉及樂舞的就更多了。這些作品對樂聲與舞容的精妙描寫,充分說明唐代樂舞的高度繁榮為唐詩表現領域的拓展,帶來了十分深刻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