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乎總是寄托了在外遊子的思鄉之愁苦。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幾百年前,張繼在姑蘇城外的`客船船板上,仰躺對天,壹夜未眠,看著那壹輪亙古不變的月亮徐徐從東方升起,又緩緩由西方落下,在夜將曉時,壹聲淒厲的烏啼撩動了心中平靜的湖面,忽而感受到了霜降的刺骨奇寒,江邊楓樹上的紅葉,被秋風掃落到江面上,再被漁火的微微光亮映得通紅,那少有的溫暖顏色,亦只是可望而不可及。而故鄉的秋夜,晚風中夾雜著瓜果的香味,月涼如水,每每當自己漫步庭外時,母親總會為自己披上壹件衣衫,那是壹片沈甸甸的母愛呀,而現在自己卻遠在異鄉。禁不住的心酸在剎那間彌漫全身。
出門在外的遊子,壹看到月,便被勾起無盡的哀愁,而那溫柔的月,則衍生出壹條條愛的藤蔓,去撫慰遊子的心,如同壹個母親最親昵的呢喃。然而卻更讓遊子們心生悲涼,於是,杜甫寫下了“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的牽掛;王安石發出了“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的探問;李白產生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錯覺。
然而,月兒又不只是令人心生悲涼的,它也有給予人無窮力量的壹面。
看,月兒那銀白色的光芒,沒有日光的強烈,也不比燭光的搖曳暗淡,當人們看到這樣的月亮時,月光便如同壹股從心底噴湧而出的清泉,帶著清涼從心中流過,帶走了那些將心靈蒙蔽的塵埃,讓壹顆心洗盡鉛華,令人豁然開朗。於是,李白吟出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閑情雅致。月不只是悲涼的,它亦有“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的豁達,亦有“海上生明月,天涯***此時”的美好祝願。
月,亦有發人深省的壹面。
幾百年前,嶽飛望著天上那輪皎潔如初的月,不禁想起了自己肩負的重任以及過往人生的跌宕起伏,心中洶湧澎湃,此時,月如鏡,照亮了他的雙眼,他在月看到了咫尺的勝利,於是揮毫出“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的壯懷激烈。
亦是幾百年前,李賀看著那彎彎的燕山月,寫下了“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的豪情萬丈。
對月當歌,把酒言歡,是古人的戀月情思,今天,我們會壹個人看著夜空發呆,讓月光照亮心中的陰霾,月兒,時而像溫慈的母親,時而像修行高超的禪師,時而像啟人深者的智者……月本無情,淡淡地將月華灑向大地;壹千人看到壹千個不同的月亮,月又多情,熱切的註視著人們的悲歡離合,然後將感動化為淚水,灑遍壹顆心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