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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元故居遊記誰有

津衢無奧士,茜峭有奇人。居懷徒可積,抗辨乃誰馴?道術本多歧,況復世所尊。風波壹言去,嚴霜千古存。揆予慕甘寢,未息兩家紛。方持白華贈,殊望桂林雲。湯顯祖穴1550—1616年雪江西臨川人,是明代著名戲曲家、文學家。

唐仁卿即唐伯元(1540-1597年),唐伯元系澄海仙門裏人(今溪南鎮仙門村),被譽為壹代“理學儒宗”,明史稱其為“嶺海士大夫儀表”。據查考,唐伯元於萬歷二年穴1574年雪考中進士,歷知萬年、泰和二縣。萬歷八年穴1580年雪,唐伯元升任南京戶部主事,以“憂世樂天”為己任,非常正視其地位和職責,不久晉郎中。其時湯顯祖也在南京太常寺博士任上,兩人誌趣頗近,故成好友。

湯顯祖這首酬贈詩的大意是:居於樞軸要路(重要地位)者沒有壹個是學識淵博的高深人士,處於草野之中的卻不乏卓越奇士。能以安和、包容的態度與人相處的,追隨他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而抗爭辨論時又憑什麽去斷定誰的觀點更完善雅馴呢?對道術的見解本來就是見仁見智,多有分歧的,何況是對舉世尊崇的孔門儒家學說呢?妳唐仁卿雖因爭疏而引起壹場風波並被貶謫離開南京,但妳那種嚴霜般的凜然正氣必將千古留存。我想我只是壹個希望睡得安穩的庸人,沒有能力去平息雙方的紛爭。我多麽想借助桂林苑上的白雲,贈送給妳壹首《白華》的詩歌(三國時吳曾建桂林苑,舊址在今南京市落星山之南),以寄托我殷切的期望。

湯顯祖為什麽要寫這首詩贈給唐伯元呢?據《明實錄》載,萬歷十三年穴1585年雪3月“謫南京戶部署郎中事唐伯元三級調外。伯元上疏醜詆新建伯穴王守仁雪不宜從祀,且謂六經無心學之說,孔門無心學之教。守仁言良知,又邪說誣民。又進《石經大學》,雲得之安福舉人鄒德溥,已為置序。南京兵科給事中鐘宇淳糾之。後降海州判官。”這段話說明了唐伯元遭謫的原因。嘉靖年間王守仁新理學開始流行,江南各省學者甚眾。唐伯元屬甘泉學派,為力反王守仁心學者之壹。萬歷十二年穴1584年雪禦史詹事講疏請王守仁從祀孔廟,首輔申時行等以肯定王守仁的功業、氣節、文章為由支持從祀建議,明神宗也已表示同意。應該說,王守仁針對當時思想領域言必稱程朱理學,使學術界死氣沈沈的狀況,針對壹般讀書人都把程朱學說當作獲取功名利祿的敲門磚,知和行完全脫節的流弊,提出了“知行合壹”的“致良知”新學說,壹下子打破了學術界的僵化局面,確實令人耳目壹新。但是,陽明新學的後學者卻過於反程朱理學的權威,壹味肯定自我,蕩軼禮法,藐視倫常。時任南京戶部郎中的唐伯元出於維護封建倫理規範和傳統文化,鞏固封建統治,毅然呈上《爭從祀疏》,堅決反對王守仁從祀文廟。

《爭從祀疏》洋洋灑灑近6000字,在這篇奏疏中,唐伯元踐履篤實,唯物論理,肯定了朱熹學說使“二百年來道術有宗,教化有紀,人才輩出,皇風穆暢”的功績,指出王守仁“始倡為致良知之說”,“其初意非欲有異於熹”,但“行於江南而其旨頓失”,往往“抵牾於熹”,破壞了程朱學說所闡發的社會倫理規範;極力否定王守仁的“心學”,並闡析了王守仁學說的前後自相矛盾。最後,唐伯元還請求說,如果壹定要從祀孔廟,則“祀典之日,布告天下學宮,明示朝廷所以祀守仁之意”,不準“天下士子敢有因而輕毀朱熹”,“學守仁者,須學其功業、氣節、文章之美,而不得學其言語輕易之失”。並提出請黜陸九淵配祀孔廟,而添上“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朱熹五子”“附於孔門十哲之後”。接著,唐伯元又呈上《進石經大學疏》,同時獻上自己加註的兩本《石經大學》。在奏疏中,唐伯元進壹步闡發了對朱學和新學的看法,表明了自己對從祀壹事的擔憂。明神宗將唐伯元的奏疏交由大臣們朝議,朝中立即掀起壹場攻擊唐伯元的巨瀾。南京給事中鐘宇淳上疏皇帝,以“詆毀先儒”之“罪名”駁斥唐伯元。當時朝中少數大臣如吏部尚書楊巍、戶部主事顧憲成等也都不喜歡守仁心學,支持唐伯元爭疏,但終愛莫能助。於是,唐伯元被貶到海州(今連雲港)任判官,此即“謫歸海上”之由來。臨行之時,湯顯祖以此詩相贈,用他的生花妙筆,抒發了對唐伯元惺惺相惜的誠摯之情。

唐伯元到海州任判官,權知州事(代行知府之職),不計得失,熱心政事,施以惠政,深受百姓擁戴。唐伯元在雲臺山大村龜石崖下澗壑中修築堤壩,蓄水灌溉農田,恩澤於民,民感其德,稱之為“唐王壩”。

海州附近的名勝花果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四季好花常開,八節仙果不絕。”古典文學名著《西遊記》中所描寫的花果山,其原型正是這座花果山。名山出名碑,名碑待名公。花果山壹線天下有壹塊天然巨石,前後兩面光滑平整,有如刀砍斧削,有人名之曰“山碑天成”,上面鐫刻著唐伯元寫的壹篇《遊青峰頂記》。據考,萬歷十三年十月初四,唐伯元會同雲臺諸賢暢遊此山。初五,登青峰頂,寫下《遊青峰頂記》壹篇,備述遊程見聞,“海上秋冬之候,草雕木落,獨此山居翠微間,延袤數裏,皆茂林修竹,四時長青。又頂上泉沃,處處皆濕履,草潤如春夏。頂多巨石,產萬年松,經霜愈秀,是謂青峰頂”。極寫青峰頂之由來及勝景,對青峰頂山名予以論證,釋同行者知其名而不知其緣由之疑。

萬歷十三年冬唐伯元調回北京,任禮部儀制司主事,《遊青峰頂記》文稿隨他離海州時帶走。後來海州貢生顧乾進京從唐伯元那裏索來全文,在花果山上選就那塊紋理光滑的天然巨碑,鐫刻其上,為花果山增輝添彩。天然碑對面還有壹塊平臥的大石頭,中間有自然的凹面,凹面光潔線條流暢,狀如硯臺,上鐫“仙硯”兩個隸書。據說無論四季硯裏總有半硯“墨水”,從不幹涸也從不漲滿,當年吳承恩就是用這硯墨水寫《西遊記》的。唐伯元的這篇只有壹千多字的《遊青峰頂記》,是他被貶為海州判官時遊玩花果山的隨興之作,與他的那些鴻篇巨制相比,倒顯得輕靈別致、興趣盎然。吳承恩據此文進行藝術加工,發揮想象,把花果山描述得更加神奇美妙,遂成了令人頓生向往的洞天福地、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