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蒼涼的西部狼煙四起。
壹支隊伍穿越荒原。
槍林彈雨。壹路放歌。
悲壯的進行曲,讓死亡與微笑同樣精彩。
靈魂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舞蹈。
向西,向西,向西。
歌聲連著希望,炮火誕生了黎明。
英雄的隊伍喲,妳追逐著落日的腳步,走向新世紀的輝煌。
大漠。雪山。荒原。
牧場。森林。綠洲。
歲月切割著我的情思。
巨大的時空隧道裏,不屈的靈魂在飛翔。
而此刻,從硝煙彌漫中走來的人,從艱難困苦中走來的人,都頑強地生活著。
那雙扛過槍的手,描摹著西部宏圖,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漫溢在大地的每壹個角落……
不同的語言喊著相同的號子,
不同的歌喉唱著相同的戰歌,
不同的民族綻放著相同的笑臉。
創造美,創造幸福,創造人類壯麗的詩篇。
文明之火在這裏燎原,西部在向世界宣言:
我們是拓荒者的後代喲,沿著先驅們的足跡,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高科技成果已在我們的智慧裏誕生,四個現代化在我們的奮鬥中實現。
民主。法制。崇高。尊嚴。
我們的靈魂裏滿溢著血和鹽。
哦,永恒的創造者,妳大地深處奔突不息的血脈,使我們的意誌愈久彌堅。
置身邊地廣袤的瀚海中,歷史的漣漪輕叩著我的情思。
多少暴風驟雨的日子,多少歡歌笑語的日子,多少轟轟烈烈的日子,多少寂寞無奈的日子,我們的靈魂依舊幹凈而晴朗。
那壹幕幕刀光劍影的悲壯,那壹聲聲蒼涼凝重的嘆息,那壹道道欲哭無淚的目光,都在時空的核反應堆裏裂變,升華。
無數血與火的洗禮,無數靈與肉的錘煉,我們已步入新世紀的樂園。
恢弘激越的西部精神誕生了。
美麗的邊地鮮花競妍。
百鳥爭鳴,陽光燦爛……
那些生生死死,恩恩怨怨,
那些蛙角虛名,蠅頭微利,
都被它強烈的光波切割得粉碎。
為之而奮鬥的人是幸福的。
為之而獻身的靈魂是永恒的。
那就讓我們放聲歌唱吧。
為人類,也為我們美麗的家園……
《老連長》
仿佛荒原上的壹棵老樹,眉宇間落滿了歲月的印痕。
無數的風敲打著他的瘦骨,嚴寒濁蝕著他的眼睛。
那壹刻,這棵樹沈默無言。
是誰點燃了他的青春?
是什麽聲音喚醒了他的鄉愁?
哦,老連長啊,妳不屈的靈魂焚燒著邊關將士的豪情,邊地的夜如此絢麗多彩……
那壹刻,妳就是壹尊永恒的雕像。
兀立荒原啊,在妳的身後,那些蒼涼的故事正結出沈甸甸的碩果。
那年寒冬,壹場罕見的大雪突然埋沒了所有的莊稼。牛羊成群地倒在雪野,就像壹片枯草在風中嘆息……
老連長啊,是妳用壹雙粗硬有力的手,揮灑著生命的春天。
那壹年,殘冬消遁在妳的激情裏,壹群年輕的生命燦爛繽紛。
而妳,無聲地倒在了歲月的盡頭。
大雪覆蓋了妳的瘦骨,無數的鳥盤旋在陰郁的天空……
就這樣,老連長平靜地安息在大地深處,
他那搏擊風雪的手,就像壹束電光在每壹個清冷的寒夜,
照亮著我們平凡而又充實的人生。
《界碑》
壹只眼睛在黑暗中追尋光明。
壹種聲音穿透心靈,那悠悠相思激起滿地回聲。
秋葉還在空中紛紛揚揚,邊地的晚霞澄明而紅艷。
此刻,我走在衰草密布的古道上,滿眼的風,吹起蒼涼的夜幕。
我看見赤谷城的炊煙,正裊裊高過松林,烏孫昆莫的鐵騎引頸長嘯。
那不是解憂公主沐浴的聖湖嗎?
奔騰不息的濤聲,洗去了悲涼與落寞。妳看,紅霞輕漾的湖面上,鷗鳥微笑著進入天堂。
而這時,界碑依舊孤零零地靜立風中。
歲月之手撫去了它的憂思,許多遠古的幽夢平淡如水。
我知道,在人類回望的山谷,那些鮮花和墓地,那些眼淚和歡笑,那些青青草色、悠悠情絲,都消逝得無影無蹤。
天空已經傳來聖潔的歌聲。
人們啊,在妳們矚望千年的悲涼中,是否還能聽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顫動?
那壹刻,界碑正默默地凝視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