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妳不能這樣做詩句如下:
重新走上領導崗位後,竟下令拆掉幼兒園,為自己蓋樓房;全部現代化設備,耗用了幾十萬元外匯。我…… 我說什麽?我怎麽說?……妳——是受人尊敬的前輩,我是後之來者。
妳我之間隔著硝煙彌漫的三十年代、四十年代,批評妳——我從來,沒有想過。因為也許正是妳用抱著機關槍向舊世界猛烈掃射的手。把抽在我脊梁上的皮鞭壹把奪過—— 妳把我摟在滿是血汙和熱汗的胸前,大滴的淚水砰然而落!
妳抽泣著摸著我渾身的傷疤,厚厚的嘴唇,哆嗦著,妳說:“孩子,我們解——放——了”於是,我赤著腳,小小的腳丫踩著妳又深又大的腳窩走進了新中國……
不!將軍——,即使是這樣,我也要說,我更應該說!記得麽?那年搶渡瀘家橋—— 身後:追兵!對岸:烈火!壹河如虎的浪山呵,幾根沈沈鐵索……革命在危崖上焦灼——難道井岡山的火種要被這大渡河水無情吞沒?
妳大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駁殼槍往腰間猛地壹掖,壹聲呼嘯,似萬鈞雷霆,挾帶著雄風,沖進了中國革命英雄的史冊!那時候將軍,妳想的是什麽?我敢說,妳想的是:“為子孫後代都過上幸福的生活!”妳說的是:“最艱巨的任務給我!給我!……”
多麽不幸!我的渾身彈痕的將軍呵,四十多年後,妳英雄的身軀,竟會讓功勞壓得步履蹣跚,妳雷霆般的聲音被時光的流水侵蝕得多麽孱弱:給我……給我……給妳月亮妳嫌太冷,給妳太陽妳嫌太熱!妳想把地球摟在懷裏,壹切,都供妳欣賞,任妳選擇……?
什麽都要,妳什麽都要。為什麽就是不要妳入黨時的誓言?為什麽就是不要無產階級的本色?難道大渡河水都無法吞沒的井岡山火種,竟要熄滅在妳的茅臺酒杯之中?難道能讓南湖風雨中 馳來的紅船,在妳的安樂椅上擱淺、停泊?難道壹個***產黨人竟要去寫牛金星們可悲的歷史??
難道壹代壹代揭竿而起殊死抗爭,竟只是為了妳壹家人無止無休地享樂?如果真的是這樣, 將軍,妳怎麽對得起犧牲在妳懷裏的戰友最後的囑托?怎麽對得起那白發蒼蒼的《***產黨宣言》的作者?
作者簡介
葉文福,男,詩人,1944年出生,1966年開始詩歌創作,被評價為是當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師範畢業後當過小學教師,1964年入伍,1966年開始詩歌創作。出版詩集《山戀》(1978)、《天鵝之死》(1986)、《雄性的太陽》(1986)、《牛號》(1992)等。
葉文福早期詩作,習慣以明快的筆調反映工程兵戰士沸騰的生活和美好的靈魂,走的是五六十年代部隊詩人的基本路子。葉文福的詩歌在70年代的最後壹年發生了風格的突變,形成了自己鮮明的個性和風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