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漫步
宗璞
我這輩子最喜歡遊山玩水。這幾年來,我換了很多休閑方式,只是對這種風景,卻依舊。五百裏滇池波光粼粼的水波,興安嶺起伏的綠林,開滿各種無名之花的呼倫貝爾大草原,險峻的華山...給了人們許多有趣的想法,激發了許多變化的感情。壹到這些名山大川,總會有壹種奇怪的力量震撼著我,我幾乎忍不住大喊:“這是我偉大而親愛的祖國——”
然而,我花了很長時間去理解和欣賞我去的地方。就像看達芬奇的名畫《永遠的微笑》,看了很多遍,卻看不出她的美在哪裏。看了很多遍,壹遍又壹遍的玩,突然發現那溫柔的笑容,嘴角的線條,手的表情是那麽的難以形容,我只是覺得眼淚在噴湧。風景也是如此。妳可能去了上壹次兩次就不了解它的氣質了,直到去了三次四次才恍然大悟。
我想說的是,有多少人說過,寫過杭州。六月,我第四次去了習字湖,距離我第壹次去已經九年了。這九年,我從來沒有說過西湖壹句好話。都說西湖在美上不如長湖天真自然。論宏偉,比不上滿是霧霾天氣的太湖。幸好名湖不多,不然不知有多少歪理邪說。
奇怪的是,這次我有了完全不同的印象。六月不是個好時候。沒有花,沒有雪,沒有春天,也沒有秋天。當年滿湖煙雨,所有的景色都是霧蒙蒙的。西湖似乎半醒半睡。空氣中彌漫著雨後梔子花的芳香。還記得東坡的詩:“水明艷陽,山空陰雨。”我覺得最了解西湖的東坡,真的應該仔細觀看和欣賞。
就像每次壹樣,來去匆匆。沒幾天,我就學會了兩個詞,壹個是“綠”,這個詞壹直讓我流連忘返。冒雨去逛靈隱,壹下車只覺得壹片綠。路旁的古樹參天,翠綠欲滴,雨水似乎也是綠色的。飛來峰上層的樹,有的黑黑的,又深又粗;有些是藍色的,淺而明亮。峰頂下的曲徑長滿了青苔,筆直的綠色伸入石縫中。坐在冷泉閣,感覺渾身冰涼,輕松。亭子旁的小溪純凈,說是小溪,卻無法表達奔流的氣勢。光滑的地方也是清澈見底,水流湍急,濺起的水花像飛珠滾玉,在這綠影中格外美麗。
西湖的景點很多,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好處。即使是綠色的,也不壹樣。黃龍洞靜綠,屏峰山野綠,九溪十八河閑綠。不能壹個壹個說。漫步蘇堤,兩岸都是湖泊,遠處如煙,近水微雨,出現壹層銀灰色。走著走著,突然看到路邊的樹都很奇怪。壹棵樹雖遠,卻給人壹種蒼茫蒼涼的感覺,似乎從樹梢壹直綠到地下。走近壹看,原來樹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好嫩好可愛,讓背陰的蘇堤更綠了。有些苔蘚的形狀很有趣,比如牛、牧羊人、樹和雲,有些看起來像綠色的風景。這種青苔給我的印象是堅忍不拔。不知道當初蘇公對他們是什麽印象?
在華鋼看魚看到了另壹種綠色。那是地上新長出的荷花,圓圓的綠葉,或站在水面上,或輕輕倚著水面,只覺得壹股蓬勃的生機,在池中跳來跳去。綠色,原本是生命的顏色,我喜歡看早春的柳枝,那麽清新明亮。當柳枝擺動時,它似乎在告訴妳春天來了。而荷葉,在初夏更為審慎成熟,但透過活潑的綠色,卻是壹樣的蓬勃生機。另外,葉子上的水珠滾來滾去,幾乎就像是池中的荷葉在飛舞。
從華鋼坐船回來,雨已經停了。遠處的山是綠色和紫色的,就像壹朵雲。波濤平如鏡,船在水上滑行,只有船槳的聲音是嗚咽的,更增添了壹片湖水的寧靜。過了壹會兒,搖著船的姑娘歇了歇槳,喝了壹杯茶,靠在船舷上,只見她摸著水,帶著壹條大鯉魚。她只是笑笑沒說什麽,把魚扔在船板上,同船的朋友聽得入迷,連連說,這怎麽可能?上岸後,我回頭看了看在濃濃的暮色中變得壹望無際的白湖,驚呼道:“多麽神奇的湖啊!”"
我們整個國家難道不神奇嗎?這次學到的另壹個詞是“變”。和全國其他地方壹樣,如果妳時不時去那裏,妳總會看到變化,變得更快,變得更好,變得神奇。在我的印象中,杜金生織錦廠是壹個狹隘的老廠。這次走進壹個花木繁茂的大院子,我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不用說,技術和管理方面的改進和發展。我看到了西湖編織的景色,當然羨慕它的精細編織者,但我想,怎樣才能編織出祖國的錦繡河山呢?不可能的。因為河山在變化,在跳躍!當我第壹次到達華鋼時,我只對壹個被荒涼包圍的小而曲折的花園印象深刻。不過這次發展了,有了幾個綠色的草坪,種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樹木,感覺世界更廣闊,更豐富了。在新鮮的活水中遊來遊去的金魚肯定會知道得更多。據說這個觀賞區以前只有三畝,現在有210畝。我與數字沒有緣分,但這次我深深地記住了它們。這種修復是建設中極其微小的壹部分,從中我們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更何況西湖也變得熱鬧熱鬧了。星期天,遊客們在湖上劃船,真是充滿了歡聲笑語!西湖的度量,本來就是包容熱鬧的。兩三人尋幽訪韻就好,很多人聊的很好,遊的也不錯。看到壹輛載著遊客的大巴,突然想起東坡的壹首詩,江城子:“老太太談少年狂,左拉黃,右捧天,頭戴金帽貂裘,騎千軍卷平山。”描述他去密歇根打獵時的情景。我覺得他在杭州興修水利,吟詩問禪,應該會有更繁華的景象。當時是“傾城隨太守”。這時,大家都來休息,閑暇時欣賞風景。這就熱鬧了,不是更有意思嗎?
希臘畫家阿帕爾曾經把自己的畫放在街上,躲在畫後面聽意見。壹個鞋匠說,人物的鞋子畫得不對,他馬上換了。鞋匠批評其他部分,忍不住從畫後面跑出來說,妳還是只說鞋吧。因為對西湖的印象只是過眼雲煙,這篇短文大概是個鞋匠的評論,但是很神奇,所以我覺得懷念西湖也不奇怪吧?
希望能幫到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