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現在,我在這兒敲字,八十歲的老母親就坐在我身後陽臺上看戲。窗外是小區的壹條主路,路南面就是小區裏天天做核酸檢測搭建的紅棚子,身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壹邊維護秩序壹邊溫馨宣傳:“大家排隊做核酸的時候口罩務必帶好,自覺保持壹米的安全距離,這壹點非常非常的重要,保護自己就是保護他人,請大家自覺做好。”過往人員和電動車穿梭不斷,他們是社區幹部在小區裏來回做宣傳,他們騎著電動車放著小廣播或者手提小喇叭來回走動宣傳政策:“我們大徐州交通要道,五省通衢,物資充沛,用不著搶購食物,管夠!”“全城全民防疫,沒事不要出門,呆在家裏就是做貢獻。”“請大家服從安排,管好自己,不給別人添堵,不給抗疫添亂,相信很快就會恢復正常。”“宅在家裏,是壹種責任,也是另壹種形式的戰鬥,”看到這可親可愛的抗疫英雄,聽到這感人至深的話語,我們相信徐州很快就能打贏這場疫情阻擊戰。
像現在,畫面裏是壹種堅守,生命裏有壹種等待,母親坐在窗前看這從未見過的抗疫風景。她說坐在這兒就像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只不過,窗外的風景是真實有效可愛的人,而電視裏都是假的東西,是有人提前編排好的。母親不識字,沒文化,能清醒理智地認識到這壹點,還是比較厲害的,我比較佩服。
像現在,疫情防控形勢嚴峻,呆在家裏,陪伴母親,是壹種難得的幸福。像現在,娘倆時不時地說上兩句話,說起了小時候擡魚到西北梨行賣魚的事情,我記憶猶新,每次回憶都是溫暖記憶。我個小,母親個大,我在前,母親在後,中間壹根扁擔,系著我和母親。我記得非常清楚,壹筐魚在扁擔的三分子二處,幾乎整個筐的重量都在母親那邊,她手扶著筐,既把方向又擔重量, “擔當”的內涵,我從小就理解,感同身受,永世不忘。
? 想以前,那時小寨河決口子,父親用罩籮捕魚,壹上午就能捕上七八條五六斤重的草混子。當時有母親娘家的壹個親戚在西北梨行裏管事,父親捕魚,我和娘就擡著魚到梨行裏賣魚。記得那次擡魚送魚,天上下著小雨,從莊西頭到西北梨行有三四裏的路很難走,不像現在村村通公路,那時候都是泥濘小路,很難走。母親左手扶著筐,右手扶著扁擔,指揮著我朝前走。走在前面的我,雙手扶著扁擔,壹步壹滑艱難地走。天漸漸暗了起來,那時我很膽小,有母親的鼓勵,我壹步步往前走,壹點也不覺得怕。有母親在,我很膽大,什麽都不怕,甚至走著路還嘰嘰喳喳唱著歌。也許是天昏地滑的原因,也許是我唱歌分了神,突然腳下壹滑,壹剎那扁擔脫了肩,我本能地壹把抓住母親,慣力的影響,我和母親都重重地摔倒在地,只不過,母親摔倒在地上,我卻是倒在了母親的身上,是母親用身體保護了我。
?想以前,少年無知,青年叛逆,光陰荏苒,歲月如梭,高中畢業後我執意參軍到東北邊防,壹下子天南地北在軍營裏服役近二十年,這段時間裏,壹直最疼愛我的母親忍受了多少的孤獨和寂寞,又有多少的牽掛和思念,我雖不知道,但等我明白過來後,母親已經成為了老人,母親不再年輕,她已經拄上了拐棍,走路顫顫悠悠,沒有了當年娘倆擡魚時的力量。
? 想以前,與母親擡魚時的情景就這樣像抓鐵留痕,烙在了我心裏。這是母愛的姿勢啊,也是溫暖的模式。多年來,這種姿勢和模式給了我很多很大的力量,譬如攻堅克難,堅忍不拔,勇往直前,看遠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