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者日月,長在者山川。
松柏與龜鶴,其壽皆千年。
嗟嗟群物中,而人獨不然。
早出向朝市,暮已歸下泉。
形質及壽命,危脆若浮煙。
堯舜與周孔,古來稱聖賢。
借問今何在,壹去亦不還。
我無不死藥,兀兀隨化遷。
所未定知者,修短遲速間。
幸及身健日,當歌壹樽前。
何必待人勸,持此自為歡。
翳翳窬月陰,沈沈連日雨。
開簾望天色,黃雲暗如土。
行潦毀我墉,疾風壞我宇。
蓬莠生庭院,泥塗失場圃。
村深絕賓客,窗晦無儔侶。
盡日不下床,跳蛙時入戶。
出門無所往,入室還獨處。
不以酒自娛,塊然與誰語。
朝飲壹杯酒,冥心合元化。
兀然無所思,日高尚閑臥。
暮讀壹卷書,會意如嘉話。
欣然有所遇,夜深猶獨坐。
又得琴上趣,安弦有余暇。
復多詩中狂,下筆不能罷。
唯茲三四事,持用度晝夜。
所以陰雨中,經旬不出舍。
始悟獨往人,心安時亦過。
東家采桑婦,雨來苦愁悲。
蔟蠶北堂前,雨冷不成絲。
西家荷鋤叟,雨來亦怨咨。
種豆南山下,雨多落為萁。
而我獨何幸,醞酒本無期。
及此多雨日,正遇新熟時。
開瓶瀉樽中,玉液黃金脂。
持玩已可悅,歡嘗有余滋。
壹酌發好容,再酌開愁眉。
連延四五酌,酣暢入四肢。
忽然遺我物,誰復分是非。
是時連夕雨,酩酊無所知。
人心苦顛倒,反為憂者嗤。
朝亦獨醉歌,暮亦獨醉睡。
未盡壹壺酒,已成三獨醉。
勿嫌飲太少,且喜歡易致。
壹杯復兩杯,多不過三四。
便得心中適,盡忘身外事。
更復強壹杯,陶然遺萬累。
壹飲壹石者,徒以多為貴。
及其酩酊時,與我亦無異。
笑謝多飲者,酒錢徒自費。
天秋無片雲,地靜無纖塵。
團團新晴月,林外生白輪。
憶昨陰霖天,連連三四旬。
賴逢家醞熟,不覺過朝昏。
私言雨霽後,可以罷余樽。
及對新月色,不醉亦愁人。
床頭殘酒榼,欲盡味彌淳。
攜置南檐下,舉酌自殷勤。
清光入杯杓,白露生衣巾。
乃知陰與晴,安可無此君。
我有樂府詩,成來人未聞。
今宵醉有興,狂詠驚四鄰。
獨賞猶復爾,何況有交親。
中秋三五夜,明月在前軒。
臨觴忽不飲,憶我平生歡。
我有同心人,邈邈崔與錢。
我有忘形友,迢迢李與元。
或飛青雲上,或落江湖間。
與我不相見,於今四五年。
我無縮地術,君非馭風仙。
安得明月下,四人來晤言。
良夜信難得,佳期杳無緣。
明月又不駐,漸下西南天。
豈無他時會,惜此清景前。
家醞飲已盡,村中無酒貰。
坐愁今夜醒,其奈秋懷何。
有客忽叩門,言語壹何佳。
雲是南村叟,挈榼來相過。
且喜樽不燥,安問少與多。
重陽雖已過,籬菊有殘花。
歡來苦晝短,不覺夕陽斜。
老人勿遽起,且待新月華。
客去有余趣,竟夕獨酣歌。
原生衣百結,顏子食壹簞。
歡然樂其誌,有以忘饑寒。
今我何人哉,德不及先賢。
衣食幸相屬,胡為不自安。
況茲清渭曲,居處安且閑。
榆柳百余樹,茅茨十數間。
寒負檐下日,熱濯澗底泉。
日出猶未起,日入已復眠。
西風滿村巷,清涼八月天。
但有雞犬聲,不聞車馬喧。
時傾壹樽酒,坐望東南山。
稚侄初學步,牽衣戲我前。
即此自可樂,庶幾顏與原。
湛湛樽中酒,有功不自伐。
不伐人不知,我今代其說。
良將臨大敵,前驅千萬卒。
壹簞投河飲,赴死心如壹。
壯士磨匕首,勇憤氣咆(口勃)。
壹酣忘報讎,四體如無骨。
東海殺孝婦,天旱窬年月。
壹酌酹其魂,通宵雨不歇。
鹹陽秦獄氣,冤痛結為物。
千歲不肯散,壹沃亦銷失。
況茲兒女恨,及彼幽憂疾。
快飲無不消,如霜得春日。
方知曲糵靈,萬物無與匹。
煙霞隔懸圃,風波限瀛州。
我豈不欲往,大海路阻修。
神仙但聞說,靈藥不可求。
長生無得者,舉世如蜉蝣。
逝者不重回,存者難久留。
踟躕未死間,何苦懷百憂。
念此忽內熱,坐看成白頭。
舉杯還獨飲,顧影自獻酬。
心與口相約,未醉勿言休。
今朝不盡醉,知有明朝不?
不見郭門外,累累墳與丘。
月明愁殺人,黃蒿風颼颼。
死者若有知,悔不秉燭遊。
吾聞潯陽郡,昔有陶徵君。
愛酒布愛名,憂醒不憂貧。
嘗為彭澤令,在官才八旬。
啾然忽不樂,掛印著公門。
口吟歸去來,頭戴漉酒巾。
人吏留不得,直入故山雲。
歸來五柳下,還以酒養真。
人間榮與利,擺落如泥塵。
先生去已久,紙墨有遺文。
篇篇勸我飲,此外無所雲。
我從老大來,竊慕其為人。
其他不可及,且效醉昏昏。
楚王疑忠臣,江南放屈平。
晉朝輕高士,林下棄劉伶。
壹人常獨醉,壹人常獨醒。
醒者多苦誌,醉者多歡情。
歡情信獨善,苦誌竟何成。
兀傲甕間臥,憔悴澤畔行。
彼憂而此樂,道理甚分明。
願君且飲酒,勿思身後名。
有壹燕趙士,言貌甚奇瑰。
日日酒家去,脫衣典數杯。
問君何落拓,雲仆生草萊。
地寒命且薄,徒抱王佐才。
豈無濟時策,君門乏良媒。
三獻寢不報,遲遲空手回。
亦有同門生,先升青雲梯。
貴賤交道絕,朱門叩不開。
及歸種禾黍,三歲旱為災。
入山燒黃白,壹旦化為灰。
磋跎五十余,生世苦不諧。
處處去不得,卻歸酒中來。
南巷有貴人,高蓋駟馬車。
我問何所苦,四十垂白須。
答雲君不知,位重多憂虞。
北裏有寒士,甕牖繩為樞。
出扶桑棗杖,入臥蝸牛廬。
散賤無憂患,心安體亦舒。
東鄰有富翁,藏貨遍五都。
東京收粟帛,西市鬻金珠。
朝營暮計算,晝夜不安居。
西舍有貧者,匹婦配匹夫。
布裙行賃舂,短褐坐傭書。
以此求口食,壹飽欣有余。
貴賤與貧富,高下雖有殊。
憂樂與利害,彼此不相窬。
是以達人觀,萬化同壹途。
但未知生死,勝負兩何如。
遲疑未知間,且以酒為娛。
濟水澄而潔,河水渾而黃。
交流列四瀆,清濁不相傷。
太公戰牧野,伯夷餓首陽。
同時號賢聖,進退不相妨。
謂天不愛民,胡為生稻粱。
謂天果愛民,胡為生豺狼。
謂神福善人,孔聖竟棲遑。
謂神禍淫人,暴秦終霸王。
顏回與黃憲,何辜早夭亡。
蝮蛇與鴆鳥,何得壽延長。
物理不可測,神道亦難量。
舉頭仰問天,天色但蒼蒼。
唯當多種黍,日醉手中觴。
煙霞:壹作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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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古其二
李白 效古其二
自古有秀色。
西施與東鄰。
蛾眉不可妒。
況乃效其顰。
所以尹婕妤。
羞見邢夫人。
低頭不出氣。
塞默少精神。
寄語無鹽子。
如君何足珍。
賞析
李白701年2月28日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中國唐朝詩人,有詩仙之稱,是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漢族,祖籍隴西郡成紀縣今甘肅省平涼市靜寧縣南,出生於蜀郡綿州昌隆縣今四川省江油市青蓮鄉,壹說生於西域碎葉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逝世於安徽當塗縣。其父李客,夫人有許氏、劉氏等四位,育二子伯禽、天然、壹女平陽。存世詩文千余篇,代表作有《蜀道難》、《行路難》、《夢遊天姥吟留別》、《將進酒》等詩篇,有《李太白集》傳世。公元762年病卒,享年61歲。其墓在安徽當塗,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塞下曲六首
塞下曲六首
《塞下曲六首》
作者:李白
原文:
(其壹)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其二)
天兵下北荒,胡馬欲南飲。
橫戈從百戰,直為銜恩甚。
握雪海上餐,拂沙隴頭寢。
何當破月氏,然後方高枕。
(其三)
駿馬似風飆,鳴鞭出渭橋。
彎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
陣解星芒盡,營空海霧消。
功成畫麟閣,獨有霍嫖姚。
(其四)
白馬黃金塞,雲砂繞夢思。
那堪愁苦節,遠憶邊城兒。
螢飛秋窗滿,月度霜閨遲。
摧殘梧桐葉,蕭颯沙棠枝。
無時獨不見,流淚空自知。
(其五)
塞虜乘秋下,天兵出漢家。
將軍分虎竹,戰士臥龍沙。
邊月隨弓影,胡霜拂劍花。
玉關殊未入,少婦莫長嗟。
(其六)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
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
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
橫行負勇氣,壹戰凈妖氛。
註釋:
1、天山:指祁連山。
2、折柳:即《折楊柳》,古樂曲名。
3、金鼓:指鑼,進軍時擊鼓,退軍時鳴金。
4、天兵:指漢朝軍隊。
5、銜恩:受恩。甚:多。
6、海:瀚海,大沙漠。隴頭:田野。
7、高枕:高枕無憂。
8、鳴鞭:馬鞭揮動時發出聲響。渭橋:在長安西北渭水上。
9、天驕:指匈奴。
10、海霧:沙漠上的霧氣,指戰爭的氣氛。
11、麟閣:即麒麟閣。霍嫖姚:即霍去病。
12、雲砂:細碎的石粒,指邊塞風光。
13、沙棠:植物名,果味像李子。
14、獨不見:為樂府古題,吟誦的是思而不得見的落寞愁緒。
15、虎竹:兵符。龍沙:即白龍堆,指塞外沙漠地帶。
16、劍花:劍刃表面的冰裂紋。
17、殊:遠。嗟:感嘆。
18、甘泉:甘泉山,秦時在山上造甘泉宮,漢武帝擴建。
19、合:滿。隴底:山坡下。
20、負:憑借。凈:壹作靜。妖氛:指敵人。
詩意:
(其壹)
五月的天山仍是滿山飄雪,
只有凜冽的寒氣,根本看不見花草。
只有在笛聲《折楊柳》曲中才能想象到春光,
而現實中從來就沒有見過春天。
戰士們白天在金鼓聲中與敵人進行殊死的戰鬥,
晚上卻是抱著馬鞍睡覺。
但願腰間懸掛的寶劍,
能夠早日平定邊疆,為國立功。
(其二)
天朝的大軍開向北方的荒塞,
是因為胡人的兵馬準備南侵。
戰士們橫戈走馬縱橫作戰,
只是為了報效朝廷的厚恩。
他們不畏艱苦,在瀚海握雪而餐,
在隴頭拂沙而眠。
只有壹個心願,就是攻破敵國平定邊疆,
使祖國的百姓高枕無憂,安居樂業。
(其三)
駿馬像壹陣旋風馳騁,
戰士們鳴鞭縱馬出了渭橋。
背著弓箭辭別了漢地的明月,
在戰場上彎弓射箭打敗了胡人。
戰爭結束後天上的客星也為之暗淡,
軍營漸空,海霧已消。
功成之後,在麒麟閣的功臣像上,
卻只有霍嫖姚的畫像。
(其四)
戰馬在黃金塞上奔馳,
塞上的白雲和黃沙回繞在思婦的夢中。
在這易生悲思的秋天裏,
邊疆的征夫勾起了閨中少婦的思念。
螢火蟲在秋窗前飛來飛去,
邊城之月在閨房門前遠近徘徊。
秋霜雕落了梧桐的殘葉,
西風在沙棠樹枝間沙沙作響。
思念的人兒怎麽等也等不見,
相思的淚水只有暗自空流。
(其五)
胡虜乘著秋高馬肥之際興兵南侵,
唐朝大軍出動兵馬前去迎敵。
將軍帶著虎符出征,
戰士們在龍沙堅守禦敵。
夜晚的月亮彎如弓影,
胡地的霜雪凝劍成花。
大軍尚未進入玉門關,
閨中的少婦還是不要太著急了吧。
(其六)
烽火在沙漠深處燃起,
戰火映紅了甘泉宮的天空。
漢皇勃然大怒,
按劍而起,
召李將軍率領大軍前去迎敵。
殺氣直沖雲霄,鼓聲震天動地,
天兵英勇戰鬥,所向無敵。
橫行戰場靠的是勇敢的氣魄,
壹戰而掃清胡虜,平定天下。
賞析:
(其壹)
首句言五月天山雪,已經扣緊題目。五月,在內地正值盛夏。韓愈說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趙嘏說和如春色凈如秋,五月商山是勝遊。但是,李白所寫五月卻在塞下,在天山,自然,所見所感也就迥然有別。天山孤拔,常年被積雪覆蓋。這種內地與塞下在同壹季節的景物上的巨大反差,被詩人敏銳地捕捉,然而,他沒有具體細致地進行客觀描寫,而以輕淡之筆徐徐道出自己內心的感受:無花只有寒。寒字,隱約透露出詩人心緒的波動,何況寒風之中又傳來《折楊柳》的淒涼曲調呢!春天在邊疆是看不到的,人們只能從笛曲之中去領受,去回味。《折楊柳》為樂府橫吹曲,多寫行客的愁苦。在這裏,詩人寫聞折柳,當亦包含著壹層蒼涼寒苦的情調。他是借聽笛來渲染烘托這種氣氛的。詩為五律,依慣例當於第二聯作意思上的承轉,但是李白卻就首聯順勢而下,不肯把蒼涼情緒稍作收斂,這就突破了格律詩的羈絆,以氣脈直行,豪縱不拘,語淡而雄渾為其特色了。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古代出征要敲擊鉦、鼓,用來節制士卒進退,五、六兩句,寫的正是這種情況。語意轉折,已由蒼涼變為雄壯。詩人設想:自己來到邊塞,就在天山腳下,整日過著緊張的戰鬥生活。白天在鉦、鼓聲中行軍作戰,晚上就抱著馬鞍子打盹兒。這裏,曉戰與宵眠相對應,當是作者有意在概括軍中壹日的生活,其軍情之緊張急迫,躍然紙上。隨字,摹狀士卒的令行禁止。抱字,描繪士卒夜間警備的情況。二句寫的是士卒的生活場景,而他們守邊備戰,人人奮勇,爭為功先的心態則亦盡情流露出來。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斬樓蘭:據《漢書傅介子傳》:漢代地處西域的樓蘭國經常殺死漢朝使節,傅介子出使西域,樓蘭王貪他所獻金帛,被他誘至帳中殺死,遂持王首而還。這裏是借用傅介子慷慨復仇的故事,表現詩人甘願赴身疆場,為國殺敵的雄心壯誌。直與願字呼應,語氣斬截強烈,壹派心聲,噴湧而出,自有奪人心魄的藝術感召力。
(其二)
這首詩寫戰士們努力征戰,不辭辛苦,希望能真正營造出壹個和平安寧的環境,讓廣大人民不再受外族入侵的威脅,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其三)
首句寫戰馬飛奔,有如風馳電掣。寫駿馬實際上是寫駕馭駿馬的健兒們,馬壯是為了借喻兵強。在唐代前期,胡馬南侵是常有的,唐高祖李淵甚至壹度被迫稱臣於突厥(《舊唐書李靖傳》)。因此,健兒們殺敵心切,鬥誌昂揚,策馬疾行。
出渭橋和辭漢月,是指出軍隊的出發點和行軍路線。出渭橋而鳴鞭,正所謂快馬加鞭,進壹步烘托出健兒們的急切心情,也渲染了軍事任務的緊迫和唐軍士氣的旺盛。氣勢雄渾,大有高唱入雲之勢。從辭漢月到破天驕,即從軍隊出發到克敵制勝,是壹個極大的轉折。插羽,鞍上箭。天驕,匈奴曾自稱天之驕子,這裏泛指敵人。從彎弓到插羽,瞬間就完成了這樣壹個大轉折,省掉了多少鏖戰情節和廝殺場面的描寫,足見布局的簡潔,筆法的洗煉。然而這又是十分自然的、可信的。既然是兵強馬壯,士氣高昂,自然就會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天兵所向,勢如拉枯摧朽。這是符合邏輯和順理成章的。也暗示將領指揮得當,這次戰役完全符合兵貴神速的兵法要求。
五、六句描寫破天驕後的戰場景象。在正義之師面前,敵人不堪壹擊,土崩瓦解,望風而逃。古人認為客星呈現白色的光芒,就是戰爭的征兆。星芒已盡,就意味著戰爭結束。北方沙漠、草原,廣闊無垠,浩瀚如海,故名瀚海。海霧消,指漠北戰爭氣氛已經消失。
麟閣,即麒麟閣,漢代閣名,在未央宮中。漢宣帝時曾繪十壹位功臣像於其上,後即以此代表卓越的功勛和最高榮譽。霍嫖姚,指霍去病,漢武帝時大將,曾任嫖姚校尉。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兩句確實或有諷刺之意。同時也是以士卒口吻表示:明知血戰凱旋後只能有上將壹人圖形麟閣,但他們仍因能報效國家、民族而感到自豪和滿足。功業不朽不壹定必須畫像麟閣。這更能體現健兒們的英雄主義和獻身精神,使此詩具有更能震撼人心的悲壯色彩。詩人為濟蒼生,安社稷,是願為輔弼的。但他壹直希望功成身退,歸隱林泉。他多次表示要功成身不居(《商山四皓》),功成謝人間(《翰林讀書言懷》)。從中可以窺見詩人的素誌和生活情趣。這首詩前六句為總的鋪敘以引出結尾兩句的感慨。在前六句中,前三句描繪出師時的雄壯,後三句妝摹破敵時的英威。全詩筆力雄健,結構新穎,篇幅布局,獨具匠心。
(其四)
這首詩寫的是閨中女子對遠征親人的思念。開頭寫閨中女子想象親人戍守邊塞的情形,以此寄托思念之情。接著寫女子在離愁的煎熬中,度日如年的情景。
(其五)
首聯兩句,分述了敵我兩軍的態勢,指明了這場戰爭的性質。塞虜,塞外的強盜,含有輕蔑、貶斥之意。當時的北方諸胡,有的還是原始部落,有的則轉向世襲王權制,處於原始社會解體時期。他們對唐王朝的物質文明常懷覬覦之心,故邊境屢遭蹂躪邊塞戰爭大都起因於此。乘秋下,是指到了秋收季節,他們就乘隙而入,燒殺劫掠。天兵,天朝的軍隊,含有歌頌、贊美之意。他們堂堂正正,出塞去抗擊胡虜。通過措詞的褒貶色彩,表明了詩人鮮明的愛憎。
頷聯兩句,與首聯天兵照應。虎竹,兵符,分銅虎符與竹使符兩種,合稱虎竹,由朝廷和將領各執壹半,發兵時相對合作為憑證。將軍分虎竹,是指將領接到征戰的詔令。戰士臥龍沙,指軍隊已抵達塞外戰場。龍沙,指白沙堆沙漠,在樓蘭國附近。這兩句屬對工整,氣勢磅礴。從將軍到戰士,同仇敵愾,威嚴整肅,爭相建功報國。剛剛頒發詔令,很快就已深入敵區,表明進軍神速,所向無敵。
頸聯兩句,描寫邊塞風光和戰鬥生活。胡霜與首聯的秋相照應。邊月、胡霜,均為靜物。皎潔的月色,銀白的寒霜,籠罩在壹望無際的荒漠上,造成壹派朦朧蒼涼的氣氛。而弓影飄移,劍花閃爍,則包含著戰士的行動。用隨和拂這樣兩個錘煉而得的動詞把兩者結合起來,就使靜物和人物的動態融為壹體,顯得生機勃勃。這就構成壹種奇妙的意境:於蒼茫中見壯美,於異彩中顯飄逸。弓與月,形狀相似;劍與霜,顏色相同。詩人巧妙地利用它們的某種***性,使它們之間的聯系顯得自然、和諧,使艱苦的軍旅生活襯托得輕松、愉快。
尾聯以詩中主人公的口氣抒發了天兵的必勝信念和獻身精神,把全詩推向了高潮。玉關殊未入,少婦莫長嗟,是征人向少婦勸慰:未獲全勝,玉門關還不能入,請親人耐心等待,不必長籲短嘆。大有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英雄氣概。據《後漢書》,班超上疏雲: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這裏是反其意而用之。《藝苑雌黃》雲:直用其事,人皆能之。反其意而用之者,非學業高人,超越尋常拘攣之見,不規規蹈襲前人陳跡者,何以臻此!李白之善於用典,大率類此。結局不落邊塞詩以鄉愁,閨怨作結的窠臼,而造成余音裊裊余韻無窮之感。這別具壹格的結尾,使貫串全詩的壯美情懷更加完善,崇高精神得到升華了。
(其六)
這首詩寫了由於匈奴南侵引起新的戰爭,但在傑出將領的率領下,勇敢的戰士們又壹次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中原地區長期遭受北方遊牧民族的侵擾,唐時北方突厥非常兇悍,對李唐王朝形成了長期嚴重的威脅。詩人選擇漢軍抗擊匈奴的題材,部分原因即在於此。
三行抒情詩(六首)
風
風絲絲縷縷的上下飛舞
三月的楊柳
俘獲了它
月光
月光醉成了壹蓬蓮花
暈染了
夜晚的天空
純真
純真像花兒壹樣
盛情綻放
染遍了壹季的爛漫
夢
素面朝天的湖面
被壹場猝不及防的煙雨
濺起了如詩般的夢
老屋
陽光不願光顧的老屋
窗戶突然撬開
闖入的不是溫暖而是刺眼
桃花
樹杈交織的五線譜上
桃花忘情的嬉戲
把春天蕩成了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