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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人 的 肝 臟 造 成 傷 害 , 如 果 不 及 時 治 療會 引 發 肝 癌,所 以 還 是盡 早 治 療。 吉 三 代 可 以治 療 所 有 分 型的 丙 肝 , 我 之前 就 是 在 杭 州 五 舟通 過 遠 程 會診 買 到 印 度 開 處方 的 吉 三 代 , 用了 效 果 還 不 錯, 病 毒 量 下降 好 多 了 。?
杭 州 五 舟 t e l:( 4 0 0 —— 1 5 0—— 8 0 8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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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1)山郭:山城。酒旗:古代酒店外面掛的幌子。
[譯文]:千裏江南,到處鶯鶯歌燕舞,桃紅柳綠,壹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在臨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到處都有迎風招展的酒旗。到處是香煙繚繞的寺廟,亭臺樓閣矗立在朦朧的煙雨之中。
這首《江南春》,千百年來素負盛譽。四句詩,既寫出了江南春景的豐富多彩,也寫出了它的廣闊、深邃和迷離。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詩壹開頭,就象迅速移動的電影鏡頭,掠過南國大地:遼闊的千裏江南,黃鶯在歡樂地歌唱,叢叢綠樹映著簇簇紅花;傍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迎風招展的酒旗,壹壹在望。迷人的江南,經過詩人生花妙筆的點染,顯得更加令人心旌搖蕩了。搖蕩的原因,除了景物的繁麗外,恐怕還由於這種繁麗,不同於某處園林名勝,僅僅局限於壹個角落,而是由於這種繁麗是鋪展在大塊土地上的。因此,開頭如果沒有“千裏”二字,這兩句就要減色了。但是,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說:“千裏鶯啼,誰人聽得?千裏綠映紅,誰人見得?若作十裏,則鶯啼綠紅之景,村郭、樓臺、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對於這種意見,何文煥在《歷代詩話考索》中曾駁斥道:“即作十裏,亦未必盡聽得著,看得見。題雲《江南春》,江南方廣千裏,千裏之中,鶯啼而綠映焉,水村山郭無處無酒旗,四百八十寺樓臺多在煙雨中也。此詩之意既廣,不得專指壹處,故總而命曰《江南春》……”何文煥的說法是對的,這是出於文學藝術典型概括的需要。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後兩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從前兩句看,鶯鳥啼鳴,紅綠相映,酒旗招展,應該是晴天的景象,但這兩句明明寫到煙雨,是怎麽回事呢?這是因為千裏範圍內,各處陰晴不同,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還需要看到的是,詩人運用了典型化的手法,把握住了江南景物的特征。江南特點是山重水復,柳暗花明,色調錯綜,層次豐富而有立體感。詩人在縮千裏於尺幅的同時,著重表現了江南春天掩映相襯、豐富多彩的美麗景色。詩的前兩句,有紅綠色彩的映襯,有山水的映襯,村莊和城郭的映襯,有動靜的映襯,有聲色的映襯。但光是這些,似乎還不夠豐富,還只描繪出江南春景明朗的壹面。所以詩人又加上精彩的壹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金碧輝煌、屋宇重重的佛寺,本來就給人壹種深邃的感覺,現在詩人又特意讓它出沒掩映於迷蒙的煙雨之中,這就更增加了壹種朦朧迷離的色彩。這樣的畫面和色調,與“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的明朗絢麗相映,就使得這幅“江南春”的圖畫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南朝”二字更給這幅畫面增添悠遠的歷史色彩。“四百八十”是唐人強調數量之多的壹種說法。詩人先強調建築宏麗的佛寺非止壹處,然後再接以“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樣的唱嘆,就特別引人遐想。
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對江南景物的贊美與神往。但有的研究者提出了“諷刺說”,認為南朝皇帝在中國歷史上是以佞佛著名的,杜牧的時代佛教也是惡性發展,而杜牧又有反佛思想,因之末二句是諷刺。其實,解詩首先應該從藝術形象出發,而不應該作抽象的推論。杜牧反對佛教,並不等於對歷史上遺留下來的佛寺建築也壹定討厭。他在宣州,常常去開元寺等處遊玩。在池州也到過壹些寺廟,還和僧人交過朋友。著名的詩句,象“九華山路雲遮寺,青弋江邊柳拂橋”,“秋山春雨閑吟處,倚遍江南寺寺樓”,都說明他對佛寺樓臺還是欣賞流連的。當然,在欣賞的同時,偶而浮起那麽壹點歷史感慨也是可能的。
題中的“十五夜”,結合三、四兩句來看,應指中秋之夜。詩題,《全唐詩》作《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杜郎中,名不詳。在唐代詠中秋的篇什中,這是較為著名的壹首。
“中庭地白樹棲鴉”。月光照射在庭院中,地上好象鋪了壹層霜雪。蕭森的樹蔭裏,鴉鵲的聒噪聲逐漸消停下來,它們終於適應了皎月的刺眼驚擾,先後進入了睡鄉。詩人寫中庭月色,只用“地白”二字,卻給人以積水空明、澄靜素潔之感,使人不由會聯想起李白的名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沈浸在清美的意境之中。“樹棲鴉”,主要應該是聽出來的,而不是看到的。因為即使在明月之夜,人們也不大可能看到鴉鵲的棲宿;而鴉鵲在月光樹蔭中從開始的驚惶喧鬧(周邦彥《蝶戀花》詞有句“月皎驚烏棲不定”,也就是寫這種意境)到最後的安定入睡,卻完全可能憑聽覺感受出來。“樹棲鴉”這三個字,樸實、簡潔、凝煉,既寫了鴉鵲棲樹的情狀,又烘托了月夜的寂靜。
“冷露無聲濕桂花”。由於夜深,秋露打濕庭中桂花。如果進壹步揣摩,更會聯想到這桂花可能是指月中的桂樹。這是暗寫詩人望月,正是全篇點題之筆。詩人在萬籟俱寂的深夜,仰望明月,凝想入神,絲絲寒意,輕輕襲來,不覺浮想聯翩,那廣寒宮中,清冷的露珠壹定也沾濕了桂花樹吧?這樣,“冷露無聲濕桂花”的意境,就顯得更悠遠,更耐人尋思。妳看他選取“無聲”二字,那麽細致地表現出冷露的輕盈無跡,又渲染了桂花的浸潤之久。而且豈只是桂花,那樹下的白兔呢,那揮斧的吳剛呢,那“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嫦娥呢?詩句帶給我們的是多麽豐富的美的聯想。
明月當空,難道只有詩人獨自在那裏凝神註望嗎?普天之下,有誰不在低回賞月,神馳意遠呢?於是,水到渠成,吟出了“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前兩句寫景,不帶壹個“月”字;第三句才明點望月,而且推己及人,擴大了望月者的範圍。但是,同是望月,那感秋之意,懷人之情,卻是人各不同的。詩人悵然於家人離散,因而由月宮的淒清,引出了入骨的相思。他的“秋思”必然是最濃摯的。然而,在表現的時候,詩人卻並不采用正面抒情的方式,直接傾訴自己的思念之切;而是用了壹種委婉的疑問語氣:不知那茫茫的秋思會落在誰的壹邊(“誰家”,就是“誰”,“家”是語尾助詞,無實義)。明明是自己在懷人,偏偏說“秋思落誰家”,這就將詩人對月懷遠的情思,表現得蘊藉深沈。似乎秋思唯詩人獨有,別人盡管也在望月,卻並無秋思可言。這真是無理之極,然而愈顯出詩人情癡,手法確實高妙。在煉字上,壹個“落”字,新穎妥貼,不同凡響,它給人以動的形象的感覺,仿佛那秋思隨著銀月的清輝,壹齊灑落人間似的。《全唐詩》錄此詩,“落”字作“在”,就顯得平淡寡味,相形見絀了。
這首詩意境很美,詩人運用形象的語言,豐美的想象,渲染了中秋望月的特定的環境氣氛,把讀者帶進壹個月明人遠、思深情長的意境,加上壹個唱嘆有神、悠然不盡的結尾,將別離思聚的情意,表現得非常委婉動人。
這是壹首詠石頭城的七言絕句。石頭城即金陵城。在今江蘇省南京市清涼山 。南京的江山形勝 ,素有“虎踞龍盤”之稱,是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建都之地。六代豪奢,醉生夢死,追歡逐樂,詩家稱之為“金粉六朝 ”。但由於荒淫誤國,這壹個壹個朝代皆滅亡得極快,“悲恨相續”。這“虎踞龍盤”的六朝豪華之都 ,也就荒涼下來了 。劉禹錫於唐敬宗寶歷二年(826 )罷歸洛陽 ,路過金陵 ,見昔日豪華勝地 ,已成了壹座“空城”,感慨萬分,於是寫下了這首懷古詩篇。?
開頭兩句寫江山如舊,而城已荒廢 。“山圍故國周遭在 ”,首句寫山。“山圍故國”,“故國”即舊城,就是石頭城,城外有山聳立江邊,圍繞如垣墻,所以說“ 山圍故國”。周遭,環繞的意思。這句說:圍繞在石頭城四周的山依然如舊。“潮打空城寂寞回”,這句寫水。“潮打空城”,石頭城西北有長江流過,江潮拍打石墻,但是,城已荒廢,成了古跡,所以說“潮打空城”。這句意思是說:潮水拍打著“空城”,雖有巨響,卻顯得分外淒涼,便又寂寞地退去了。這兩句總寫江山如舊,而石頭城已荒蕪,情調悲涼,感慨極深。後兩句寫月照空城 。“淮水東邊舊時月”,“舊時月 ”,詩人特意標明“舊時”,是包含深意的。淮水,即秦淮河,橫貫石頭城,是六朝時代王公貴族們醉生夢死的遊樂場所 ,這裏曾經是徹夜笙歌、紙醉金迷、歡樂無盡的不夜城 ,那臨照過六朝豪華之都的“ 舊時月”即是見證 。然而曾幾何時 ,富貴風流,轉眼成空 。如今只有那“ 舊時月”仍然從秦淮河東邊升起,來照著這座“空城”,在夜深的時候,“還過女墻來 ”,依戀不舍地西落,這真是多情了。然而此情此景,卻顯得更加寂寞了。壹個“還”字,意味深長。但這首詩並不只是發思古之幽情,詩人感慨深沈,實寓有“引古惜興亡”之意。詩人在朝廷昏暗、權貴荒淫 、宦官專權、藩鎮割據、危機四伏的中唐時期,寫下這首懷古之作,慨嘆六朝之興亡,顯然是寓有引古鑒今的現實意義的。?
這首詩詠懷石頭城,表面看句句寫景,實際上句句抒情 。詩人寫了山、水、明月和城墻等荒涼景色,寫景之中,深寓著詩人對六朝興亡和人事變遷的慨嘆,悲涼之氣籠罩全詩,讀之愴然。詩人的好友白居易對這首詩曾嘆賞不已,當讀到“潮打空城寂寞回”壹句時,不禁贊嘆道:“吾知後之詩人不復措詞矣。”可見其感動之深和評價之高。不過,後來的詩人並不因此而擱筆,詠金陵的詩詞還是層出不窮,只是很少能達到劉禹錫這首詩的水平罷了。?
金陵,六朝均建都於此。這些朝代,國祚極短。在它們悲恨相續的史實中包含極深的歷史教訓,所以金陵懷古後來幾乎成了詠史詩中的壹個專題。在國運衰微之際,更成為關心政治的詩人常取的題材。若論寫得早又寫得好的篇章,不能不推劉禹錫的《金陵五題》。《石頭城》就是這組詩的第壹首。
詩壹開始,就置讀者於蒼莽悲涼的氛圍之中。圍繞著這座故都的群山依然在圍繞著它。這裏,曾經是戰國時代楚國的金陵城,三國時孫權改名為石頭城,並在此修築宮殿。經過六代豪奢,至唐初廢棄,二百年來久已成為壹座“空城”。潮水拍打著城郭,仿佛也覺到它的荒涼,碰到冰冷的石壁,又帶著寒心的嘆息默默退去。山城依然,石頭城的舊日繁華已空無所有。對著這冷落荒涼的景象,詩人不禁要問:為何壹點痕跡不曾留下?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見那當年從秦淮河東邊升起的明月,如今仍舊多情地從城垛(“女墻”)後面升起,照見這久已殘破的古城。月標“舊時”,也就是“今月曾經照古人”的意思,耐人尋味。秦淮河曾經是六朝王公貴族們醉生夢死的遊樂場,曾經是徹夜笙歌、春風吹送、歡樂無時或已的地方,“舊時月”是它的見證。然而繁華易逝,而今月下只剩壹片淒涼了。末句的“還”字,意味著月雖還來,然而有許多東西已經壹去不返了。
李白《蘇臺覽古》有句雲:“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裏人。”謂蘇臺已廢,繁華已歇,惟有江月不改。其得力處在“只今惟有”四字。劉禹錫此詩也寫江月,卻並無“只今惟有”的限制詞的強調,也無對懷古內容的明點。壹切都被包含在“舊時月”、“還過”的含蓄語言之中,溶鑄在具體意象之中。而詩境更渾厚、深遠。
詩人把石頭城放到沈寂的群山中寫,放在帶涼意的潮聲中寫,放到朦朧的月夜中寫,這樣尤能顯示出故國的沒落荒涼。只寫山水明月,而六代繁榮富貴,俱歸烏有。詩中句句是景,然而無景不融合著詩人故國蕭條、人生淒涼的深沈感傷。
白居易讀了《石頭城》壹詩,贊美道:“我知後之詩人無復措詞矣。”後來有些金陵懷古詩詞受它的影響,化用它的意境詞語,恰也成為名篇。如元薩都刺的《念奴嬌》中“指點六朝形勝地,惟有青山如壁”、“傷心千古,秦淮壹片明月”就是著例;而北宋周邦彥的《西河》詞,更是以通篇化用《石頭城》、《烏衣巷》詩意為能事了。
這首《始聞秋風》不同於壹般封建文人的“悲秋”之作,它是壹首高亢的秋歌,表現了獨特的美學觀點和藝術創新的精神。
開頭兩句“昔看黃菊與君別,今聽玄蟬我卻回”,就別出心裁地創造了壹個有知有情的形象──“我”,即詩題中的“秋風”,亦即“秋”的象征。當她重返人間,就去尋找久別的“君”──也就是詩人。她深情地回憶起去年觀賞黃菊的時刻與詩人分別,而今壹聽到秋蟬的鳴叫,便又回到詩人的身邊***話別情。在這裏詩人采取擬人手法,從對方著墨,生動地創造了壹個奇妙的而又情韻濃郁的意境。據《禮記·月令》,菊黃當在季秋,即秋去冬來之際;蟬鳴當在孟秋,即暑盡秋來之時。“看黃菊”、“聽玄蟬”,形象而準確地點明了秋風去而復還的時令。
頷聯“五夜颼飗枕前覺,壹年顏狀鏡中來”,是詩人從自己的角度來寫。詩人說:五更時分,涼風颼颼,壹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妳”回來了,壹年不見,“妳”還是那麽勁疾肅爽,而我那衰老的顏狀卻在鏡中顯現出來。這前壹句是正面點出“始聞秋風”,後壹句是寫由此而生發的感慨;和以上兩句連讀,仿佛是壹段話別情的對話。
讀到這裏,頗有點兒秋風依舊人非舊的味道,然而頸聯“馬思邊草拳毛動,雕眄青雲睡眼開”,用力壹轉,精神頓作。駿馬思念邊塞秋草,昂起頭,抖動拳曲的毛;鷙雕睜開睡眼,顧盼著萬裏青雲,這壹“動”壹“開”,極為傳神地刻畫出駿馬、鷙雕那種“聆朔風而心動、眄天籟而神驚”的形象。它不僅反映了它們內心的“思”和“盼”,還顯示出壹種潛藏的力量,似乎讓人們感到,只要時機壹到,它們就可以壹展驥足,奔馳疆場;或展翅藍天,搏擊長空。“朔風悲老驥,秋霜動鷙禽,……不因感時節,安能激壯心,”正是秋風使它們心動、神驚,是秋風給它們帶來了虎虎的生氣。秋是美妙的,秋是神奇的,它賦予萬物以活躍的、飽滿的神韻。所以五六兩句並沒有離題,而正是透過這兩個形象,有力地從側面渲染了秋風秋色的魅力。同時,也是為下文蓄勢。“草樹含遠思,襟懷有佘情”(劉禹錫《秋江早發》),“晴空壹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劉禹錫《秋詞二首》),秋天的壹景壹物無不觸動著詩人的情懷;“馬思邊草”、“雕眄青雲”的形象,也同樣喚起了詩人的激情。所以下懷;“馬思邊草”、“雕眄青雲”的形象,也同樣喚起了詩人的激情。所以下兩句便直抒胸臆:“天地肅清堪四望,為君扶病上高臺。”啊!寥廓江天,山明水凈,真是“秋容壹洗,不受凡塵涴。許大乾坤這回大”(陳亮《洞仙歌》)。我就是抱著這衰病之軀,也要登上高臺,放眼四望,為“妳”──勝過春色的秋光引吭高歌!由於上聯有“馬思邊草”、“雕眄青雲”為比興,這裏的迎秋風上高臺,翹首四望的形象的寓意也就自在不言之中了。“為君”二字照應開頭,脈絡清晰,結構完整。“扶病”二字暗扣第四句,寫出壹年顏狀衰變的原因。但是,盡管如此,豪情不減,猶上高臺,這就更表現出他對秋的愛,更反映了詩人自強不息的意誌。可見前言“壹年顏狀鏡中來”,是欲揚先抑,是為了襯托出顏狀雖衰,心如砥石的精神。所以沈德潛說:“下半首英氣勃發,少陵操管不過如是”。
劉禹錫作為中唐時期政治革新派的壹員,作為壹位樸素的唯物主義的思想家,是比較爽朗和倔強的。他並不因失敗和不幸而消沈氣餒,相反他卻以為這倒可以更清楚地了解自己的不足,從中獲得教益。這就是他所說的:“百勝難慮敵,三折乃良醫。人生不失意,焉能暴己知”(《學阮公體三首》)。所以他在遭貶之後,仍然能保持著對用世的渴望和對理想的執著,至老不衰。晚年寫的這首《始聞秋風》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跌宕雄健的風格和積極健康的美學趣味,正是詩人那種“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的倔強進取精神和品格的藝術寫照。
唐敬宗寶歷二年(826),劉禹錫罷和州刺史任返洛陽,同時白居易從蘇州歸洛,兩位詩人在揚州相逢。白居易在筵席上寫了壹首詩相贈:“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劉禹錫便寫了《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來酬答他。
劉禹錫這首酬答詩,接過白詩的話頭,著重抒寫這特定環境中自己的感情。白的贈詩中,白居易對劉禹錫的遭遇無限感慨,最後兩句說:“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壹方面感嘆劉禹錫的不幸命運,另壹方面又稱贊了劉禹錫的才氣與名望。大意是說:妳該當遭到不幸,誰叫妳的才名那麽高呢!可是二十三年的不幸,未免過分了。這兩句詩,在同情之中又包含著贊美,顯得十分委婉。因為白居易在詩的末尾說到二十三年,所以劉禹錫在詩的開頭就接著說:“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自己謫居在巴山楚水這荒涼的地區,算來已經二十三年了。壹來壹往,顯出朋友之間推心置腹的親切關系。
接著,詩人很自然地發出感慨道:“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說自己在外二十三年,如今回來,許多老朋友都已去世,只能徒然地吟誦“聞笛賦”表示悼念而已。此番回來恍如隔世,覺得人事全非,不再是舊日的光景了。後壹句用王質爛柯的典故,既暗示了自己貶謫時間的長久,又表現了世態的變遷,以及回歸之後生疏而悵惘的心情,涵義十分豐富。
白居易的贈詩中有“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這樣兩句,意思是說同輩的人都升遷了,只有妳在荒涼的地方寂寞地虛度了年華,頗為劉禹錫抱不平。對此,劉禹錫在酬詩中寫道:“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劉禹錫以沈舟、病樹比喻自己,固然感到惆悵,卻又相當達觀。沈舟側畔,有千帆競發;病樹前頭,正萬木皆春。他從白詩中翻出這二句,反而勸慰白居易不必為自己的寂寞、蹉跎而憂傷,對世事的變遷和仕宦的升沈,表現出豁達的襟懷。這兩句詩意又和白詩“命壓人頭不奈何”、“亦知合被才名折”相呼應,但其思想境界要比白詩高,意義也深刻得多了。二十三年的貶謫生活,並沒有使他消沈頹唐。正象他在另外的詩裏所寫的:“莫道桑榆晚,為霞猶滿天。”他這棵病樹仍然要重添精神,迎上春光。因為這兩句詩形象生動,至今仍常常被人引用,並賦予它以新的意義,說明新事物必將取代舊事物。
正因為“沈舟”這壹聯詩突然振起,壹變前面傷感低沈的情調,尾聯便順勢而下,寫道:“今日聽君歌壹曲,暫憑杯酒長精神。”點明了酬答白居易的題意。意思是說,今天聽了妳的詩歌不勝感慨,暫且借酒來振奮精神吧!劉禹錫在朋友的熱情關懷下,表示要振作起來,重新投入到生活中去。表現出堅韌不拔的意誌。詩情起伏跌宕,沈郁中見豪放,是酬贈詩中優秀之作。
這是壹首慨嘆邊戰不斷,國無良將的邊塞詩。詩的首句最耐人尋味。說的是此地漢關,明月秦時,大有歷史變換,征戰未斷的感嘆。二句寫征人未還,多少兒男戰死
沙場,留下多少悲劇。三、四句寫出千百年來人民的***同意願,冀望有“龍城飛將”
出現,平息胡亂,安定邊防。全詩以平凡的語言,唱出雄渾豁達的主旨,氣勢流暢,
壹氣呵成,吟之莫不叫絕。明人李攀龍曾推獎它是唐代七絕壓卷之作,實不過分。
這是壹首名作,明代詩人李攀龍曾經推獎它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清沈德潛《說詩ㄧ語》說:“‘秦時明月’壹章,前人推獎之而未言其妙,蓋言師勞力竭,而功不成,由將非其人之故;得飛將軍備邊,邊烽自熄,即高常侍《燕歌行》歸重‘至今人說李將軍’也。防邊築城,起於秦漢,明月屬秦,關屬漢,詩中互文。”他這段話批評李攀龍只知推獎此詩而未言其妙,可是他自己也只是說明了全詩的主旨,並沒有點出作者的匠心。
沈氏歸納的全詩的主旨基本是對的,但這個主旨的思想是很平凡的。為什麽這樣平凡的思想竟能寫成為壹首壓卷的絕作呢?原來,這首詩裏,有壹句最美最耐人尋味的詩句,即開頭第壹句:“秦時明月漢時關”。這句詩有什麽妙處呢?得從詩題說起。此詩題名《出塞》,壹望而知是壹首樂府詩。樂府詩是要譜成樂章、廣泛傳唱的,為入譜傳唱的需要,詩中就往往有壹些常見習用的詞語。王昌齡這首詩也不例外。妳看這開頭壹句中的“明月”和“關”兩個詞,正是有關邊塞的樂府詩裏很常見的詞語。?獨指?
橫吹曲辭》裏不是就有《關山月》嗎?《樂府解題》說:“關山月,傷離別也。”無論征人思家,思婦懷遠,往往都離不了這“關”和“月”兩個字。“關山三五月,客子憶秦川”(徐陵《關山月》),“關山夜月明,秋色照孤城”(王褒《關山月》),“關山萬裏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盧思道《從軍行》),“
隴頭明月迥臨關,隴上行人夜吹笛”(王維《隴頭吟》),例子舉不勝舉。看清這壹點之後,妳就明白這句詩的新鮮奇妙之處,就是在“明月”和“關”兩個詞之前增加了“秦”、“漢”兩個時間性的限定詞。
這樣從千年以前、萬裏之外下筆,自然形成了壹種雄渾蒼茫的獨特的意境,借用前代評詩慣用的詞語來說,就是“發興高遠”,使讀者把眼前明月下的邊關同秦代築關備胡,漢代在關內外與胡人發生壹系列戰爭的悠久歷史自然聯系起來。這樣壹來,“萬裏長征人未還”,就不只是當代的人們,而是自秦漢以來世世代代的人們***同的悲劇;希望邊境有“不教胡馬度陰山”的“龍城飛將”,也不只是漢代的人們,而是世世代代人們***同的願望。平凡的悲劇,平凡的希望,都隨著首句“秦”、“漢”這兩個時間限定詞的出現而顯示出很不平凡的意義。這句詩聲調高昂,氣勢雄渾,也足以統攝全篇。詩歌之美,詩歌語言之美,往往就表現在似乎很平凡的字上,或者說,就表現在把似乎很平凡的字用在最確切最關鍵的地方。而這些地方,往往又最能體現詩人高超的藝術造詣。?
我本來知道,當我死後,人間的壹切就都和我無關了;但唯壹使我痛心的,就是我沒能親眼看到祖國的統壹。
因此,當大宋軍隊收復了中原失地的那壹天到來之時,妳們舉行家祭,千萬別忘把這好消息告訴妳們的老子!
這首詩是陸遊的絕筆。他在彌留之際,還是念念不忘被女真貴族霸占著的中原領土和人民,熱切地盼望著祖國的重新統壹,因此他特地寫這首詩作為遺囑,諄諄告誡自己的兒子。從這裏我們可以領會到詩人的愛國激情是何等的執著、深沈、熱烈、真摯!無怪乎自南宋以來,凡是讀過這首詩的人無不為之感動,特別是當外敵入侵或祖國分裂的情況下,更引起了無數人的***鳴。
陸遊所處的時代,正是我國歷史上民族矛盾異常尖銳的時代。在十二世紀初,我國東北地區的女真族建立了金國。在陸遊出生後的第二年,金國占領了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市);第三年把徽、欽二帝擄去,北宋亡國。而當欽宗之弟趙構逃到南方,在臨安(今浙江杭州市)建立了政權之後,不但不發憤圖強,收復失地,反而任命臭名昭著的漢奸秦檜做宰相,壹意向金人屈膝求和。紹興十二年(1142年)和議告成,趙構競無恥到向金國皇帝自稱臣子,並答應每年獻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跟金人劃淮水為界。從此北方的大好河山淪為金人的領土,北方的廣大人民橫被金人奴役,而南宋小朝廷也只是偏安壹隅,在敵人的威脅壓榨下茍延歲月。後來宋孝宗趙眘與金簽訂的“隆興和議”及寧宗趙擴與金簽訂的“開禧和議”,照舊屈辱求和。這種局面,當然是壹向反對民族壓迫的廣大漢族人民所不能容忍的。因此在這壹歷史時代,不知有多少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挺身而出,展開了不屈不撓的鬥爭,而陸遊則是他們在文學戰線上的傑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