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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 這首詩的語言特點

簡析《山民》的語言藝術特征

“詩歌是語言的藝術,”艾青在《詩論》裏說,“壹個詩人,不理解語言的性能,是不會寫出好詩的。”大家終究是大家,艾老壹語中的。很多人在描述詩歌的語言的時候,總愛從詩歌的特征出發,用詩歌應該有的特點來描述詩歌的特點,譬如精確、精練等形容詞。郭小川說:“難道資本論不精練嗎?難道好的小說、好的戲劇、好的報告文學不精練嗎?所有好的作品壹般都是精練的。”詩歌語言如果不精練,那就不是詩歌了。

《山民》作為壹首成功的詩歌,他語言最大的特征就是具有散文美,平淡質樸,在來自生活的***同語言基礎上,講的少而得到的多,就像壹個神通廣大的超人壹樣,把祖孫幾輩的人生風雨都融入這首小詩裏。

《山民》的第壹個語言特征是來自生活,但有高於生活。

語言無所謂好壞,能表達感情就是好的。《山民》中寫進壹段父子的對話:

“山那邊是山民?”

“是山。”

“那邊的那邊呢?”

“山,還是山。”

這讓我聯想到:夕陽掛在山嵐,山若眉黛。壹個中年漢子嘴裏叼著煙鬥,深深的瞇著眼睛,用力把目光送往遠方。身後齊腰的兒子張大眼睛,追隨著父親的目光,壹動不動。霞光映照在他們身上,壹片緋紅。

語言的口語化使得詩歌意境表現的深入淺出。口語是最富有自然性的語言日常生活中看似不經意的話語,卻讓人陷入沈思,直到熱淚盈眶。《詩經》半是勞人思婦率意言情之事,歌而成詩,便流傳五千年之久。因為他存在於人民的的生活之中,富有人間味,使人們感到無比的親切。

記得有壹次看電影,壹對情侶即將分別,男的對女的說:“不要當作是離別,只把我當作去寄信,或是去理發就好了。”艾青激動的說,“這是詩”。這是屬於生活的,卻也是最藝術的語言,詩歌惟有壹這樣的語言為生命才能豐富。離開了生活就沒有語言。語言之所以美,就因為它表達了生活。

奇怪的是,我們同樣生活在壹個地球上,同樣用壹張嘴說話,為什麽從詩人嘴裏說出來就是詩,在我們嘴裏就是無關痛癢的閑話呢?歸根到底,我們不是詩人,不具有詩人把握事物核心的能力,和詩人提字煉句的功夫。正如王安石說:“看似平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

古人說:“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切磋琢磨,乃成寶器。”韓東用山民司空見慣的山來拓展意境,把握那些細微而且具有典型意義的事物,采用簡潔的語言表達方式,使得詩歌擁有無比強悍的藝術力量。兒子心中無限地詢問:“那邊,那邊——”父親口中厭煩的回答:“山,是山,還是山——”這就描繪出壹幅重巒疊嶂的圖畫,勾勒出壹個前途渺茫的人生。也僅僅是山,然而詩歌裏蘊涵的色彩,烘托的光暗,就使畫家感到自己的彩色碟破產。詩歌裏的輪廓,刻畫的形狀,使造型藝術感到自己的鑿刀和畫筆技窮。他以少總多,情貌無遺。試問哪個畫家能壹筆把生活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統統話在紙上?

《山民》詩歌語言的第二個重要特征是句法的散文化,以質樸的敘述方式表答強烈的感情。

別林斯基說:“——它的內容完全含蓄不露,因為這種內容難以用人的語言傳達——除非讓人去讀詩人筆下所產生的作品——”這裏韓東不顯山,不露水,卻濃濃的表現出希望、絕望與惋惜的復雜心境。

語言應該遵守的最高規則是純樸、自然、和諧,以“自然的音節”抒發感情。韓東以情感的節奏,散文的筆法構建詩歌本身。避免表面的韻律破壞詩歌的意境,和阻礙詩歌所蘊涵的哲理的闡發。這和戴望舒在《詩論》裏的說法壹致:“詩歌的韻律不在用字的抑揚頓挫,而在情緒的抑揚頓挫上。”

從欣賞韻文到欣賞散文是壹種進步。寫壹首詩用韻文寫比用散文寫容易的多,順口溜光為傳誦卻永遠難登上文學的大雅之堂。欣賞韓東這首優美的詩歌,妳無法言說,愛在心 ,口難開。

然而這首詩歌並不拋棄韻律,他把韻律化為節奏溶進詩歌的字裏行間。譬如:

山第壹次使他這樣疲倦

…….

老婆會給他生個兒子

……

兒子就長大了

……

兒子也使他疲倦

押韻或對仗就好象人們老是把才華掛在嘴上,而散文體語言則是把才華深藏於內心,滲透進血液,用那無所不在的神經末梢,極敏感地表現主觀感受。這是“大巧於樸”,“濃後之淡”。

《山民》的語言還有壹個特征就是語詞簡捷,跳躍性強。

詩歌語言簡明卻蘊涵深刻的哲理,解釋人間的奧秘,頗具有“壹字窮理,二字窮形”的精神。不似郭小川的詩歌,雜蕪叢生,泥沙俱下。袁枚《隨園詩話》裏講:“詩,如言也。口齒不清,拉雜萬語,愈多愈厭。口齒清矣,有須言之有味,聽之可愛,方妙。”山民對未來的希望子孫身上,韓東只寫到:“兒子就會長大……兒子也會有兒子”寫山民的絕望與心酸只用到:“海是有的,但十分遙遠……不然,見到大海的該是他了”

《山民》的每行字數少,結構勻稱。詩人把不必要的過程省略,聯想與想象之間的線索隱藏,避免“為說心中無限事,隨意下筆走千裏”的弊病。詩人把握詩歌的精妙,用山和海壹明壹暗兩個意象,讓讀者思緒萬千。朱自清在《詩的形式》裏說:“寫自由詩,詩行得短些、緊湊些,而不宜過分參差,跟散文相比,短些、緊湊些總可以讓內在的復沓多些。”《山民》就是這樣,運用啟示性的語言,壹最平凡的外形,闡述人生和歷史的哲學。

語言是壹種常見常新的東西,在不同的時代下,不同的背景中,各種語體發揮的用途不同。壹首詩要獲得成功,詩人必先從自然生活中取得語言,然後要有“壹字千改始安心”的工夫,不要被那些腐朽的格調壓碎了我們鮮活的形象。

《山民》的成功是多方面的,最關鍵的還是他擁有自己的格調,敢於創新,運用最誠懇的話語,最真實的感情,寫出壹種悸動,寫出壹種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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