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的“惡搞”,也是樸大神,與另壹尊大神——金基德之間的另壹個區別。兩位大神同樣擅長用畫面說話,真假善惡要觀眾自己判斷;都喜歡把該和諧的、不該和諧的鏡頭,全部入鏡,而且拍攝得都是那樣自然本真,全然不避諱。但我的印象裏,金大神更是極端,像《弓》、《春夏秋冬又壹春》、《空房間》、《壞男孩》這些電影裏,主角根本沒有壹句臺詞!金大神早年的作品對人性的思考,主要體現在“性”這壹敏感話題上,其著名的“妓女三部曲”可見壹斑,其基調往往是優美、嚴肅的;而樸大神的思考,無論是仇恨還是復仇,總是具有黑色幽默的荒誕,好比《蝙蝠》中,神父敏感地聞到了血的味道,其實是女孩來了大姨媽;好比神父與女孩的肉搏中,那個沈到湖底,被神父壓在石頭下櫃子中的傻丈夫總會參與其中。
神父和女孩謀殺丈夫那壹段,總是有些爭議。傻丈夫的拖累,婆婆的苛刻,女孩的生活充滿了壓力,她想要發泄在丈夫身上,卻終是下不了手,於是,她傷害自己。也許是受到神父的影響,她也選擇了在大腿上,自殘。可她卻無意地,讓神父以為是傻丈夫的錯。神父心疼女孩,又在饑餓的驅使下,對傻丈夫起了殺意。女孩阻止,神父猶豫。女孩急,說天快亮了,神父慌,與傻丈夫發生爭執,掉入了水中,而女孩的耳垂卻被魚線勾住,生生扯開。傻丈夫爬上了船,女孩驚嚇之下,許是潛意識地,許是故意,將丈夫踢下了水中。終於,神父爬上船,卻抑制不住地,吸食了女孩耳垂上的血,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他控制住了自己吸幹她的血的沖動。
殺了丈夫的罪惡感,面對婆婆的愧疚感,以及對原本心中以為唯壹可以依靠的神父的——恐懼感,終於將她壓垮。神父也壹樣。他們的生活成了地獄。
她試圖再去尋找別的男人的肩膀,卻始終,提不起“興趣”。那個白天,導演沒有再用鏡頭去處理神父躲在櫃子裏,聽到的,聞到的她的放縱,以及無可奈何。他將鏡頭放在了幽夜小巷裏,在昏黃的燈光下。他不可置信地捏著她的肩膀,嗅著她身上發生的壹切。女孩有壹絲愧疚,或許是想到了之前與他在小巷的初見,但隨後,便是麻木。神父感到害怕,感覺事情變得無法掌控,但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動念,答應她的請求,將她轉化成和他壹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