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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關於三國詩詞十首!(有補加懸賞!)

1,蜀相

杜甫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開頭壹句,以問引起。祠堂何處?錦官城外,數裏之遙,遠遠望去,早見翠柏成林,好壹片蔥蔥郁郁,氣象不凡那就是諸葛武侯祠所在了。這首壹聯,開門見山,灑灑落落,而兩句又壹問壹答,自開自合。

接下去,老杜便寫到映階草碧,隔葉禽鳴。

上句壹個“自”字,下句壹個“空”字。此二字適為拗格,即“自”本應平聲,今故作仄:“空”本應仄聲,今故作平。彼此互易,聲調上的壹種變換美。吾輩學詩之人,斷不能於此等處失去心眼。

且說老杜風塵澒洞,流落西南,在錦城定居之後,大約頭壹件事就是走謁武侯祠廟。“丞相祠堂何處尋”?從寫法說,是開門見山,更不紆曲;從心情說,祠堂何處,向往久矣!當日這位老詩人,懷著壹腔崇仰欽慕之情,問路尋途,奔到了祠堂之地他既到之後,壹不觀賞殿宇巍巍,二不瞻仰塑像凜凜,他“首先”註意的卻是階前的碧草,葉外的黃鸝!這是什麽情理?

沒有這壹聯兩句,詩人何往?詩心安在?只因有了這壹聯兩句,才讀得出下面的腹聯所說的三顧頻煩(即屢屢、幾次,不是頻頻煩請),兩朝開濟(啟沃匡助),壹方面是知人善任,終始不渝;壹方面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壹方面付托之重,壹方面圖報之誠:這壹切,老杜不知想過了幾千百回,只是到面對著古廟荒庭,這才寫出了諸葛亮的心境,字字千鈞之重。莫說古人只講壹個“士為知己者死”,難道詩人所理解的天下之計,果真是指“劉氏子孫萬世皇基”不成?老臣之心,豈不也懷著華夏河山,蒼生水火?壹生誌業,六出祁山,五丈原頭,秋風瑟瑟,大星遽隕,百姓失聲……想到此間,那階前林下徘徊的詩人老杜,不禁丸瀾被面,老淚縱橫了。

庭草自春,何關人事;新鶯空囀,祗益傷情。老杜壹片詩心,全在此處凝結,如何卻說他是“敗筆”?就是“過渡”雲雲(意思是說,杜詩此處頷聯所以如此寫,不過是為自然無跡地過渡到下壹聯正文),我看也還是只知正筆是文的錯覺。

有人問:長使英雄淚滿襟袖的英雄,所指何人?答曰:是指千古的仁人誌士,為國為民,大智大勇者是,莫作“躍馬橫槍”“拿刀動斧”之類的簡單解釋。老杜壹生,許身稷契,誌在匡國,亦英雄之人也。說此句實包詩人自身而言,方得其實。

然而,老杜又絕不是單指個人。心念武侯,高山仰止,也正是寄希望於當世的良相之材。他之所懷者大,所感者深,以是之故,天下後世,凡讀他此篇的,無不流涕,豈偶然哉!

2,八陣圖

杜甫

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

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這是作者初到夔州時作的壹首詠懷諸葛亮的詩,寫於大歷元年(766)。“八陣圖”,指由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八種陣勢所組成的軍事操練和作戰的陣圖,是諸葛亮的壹項創造,反映了他卓越的軍事才能。

“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這兩句贊頌諸葛亮的豐功偉績。第壹句是從總的方面寫,說諸葛亮在確立魏蜀吳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局勢的過程中,功績最為卓絕。三國並存局面的形成,固然有許多因素,而諸葛亮輔助劉備從無到有地創建蜀國基業,應該說是重要原因之壹。杜甫這壹高度概括的贊語,客觀地反映了三國時代的歷史真實。第二句是從具體的方面來寫,說諸葛亮創制八陣圖使他聲名更加卓著。對這壹點古人曾屢加稱頌,如成都武侯祠中的碑刻就寫道:“壹統經綸誌未酬,布陣有圖誠妙略。”“江上陣圖猶布列,蜀中相業有輝光。”而杜甫的這句詩則是更集中、更凝煉地贊頌了諸葛亮的軍事業績。

頭兩句詩在寫法上用的是對仗句,“三分國”對“八陣圖”,以全局性的業績對軍事上的貢獻,顯得精巧工整,自然妥帖。在結構上,前句劈頭提起,開門見山;後句點出詩題,進壹步贊頌功績,同時又為下面憑吊遺跡作了鋪墊。

“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這兩句就“八陣圖”的遺址抒發感慨。“八陣圖”遺址在夔州西南永安宮前平沙上。據《荊州圖副》和劉禹錫《嘉話錄》記載,這裏的八陣圖聚細石成堆,高五尺,六十圍,縱橫棋布,排列為六十四堆,始終保持原來的樣子不變,即使被夏天大水沖擊淹沒,等到冬季水落平川,萬物都失故態,唯獨八陣圖的石堆卻依然如舊,六百年來巋然不動。前壹句極精煉地寫出了遺跡這壹富有神奇色彩的特征。“石不轉”,化用了《詩經。邶風。柏舟》中的詩句“我心匪石,不可轉也”。在作者看來,這種神奇色彩和諸葛亮的精神心誌有內在的聯系:他對蜀漢政權和統壹大業忠貞不二,矢誌不移,如磐石之不可動搖。同時,這散而復聚、長年不變的八陣圖石堆的存在,似乎又是諸葛亮對自己賫誌以歿表示惋惜、遺憾的象征,所以杜甫緊接著寫的最後壹句是“遺恨失吞吳”,說劉備吞吳失計,破壞了諸葛亮聯吳抗曹的根本策略,以致統壹大業中途夭折,而成了千古遺恨。

3,蜀先主廟

劉禹錫

天下英雄氣,千秋尚凜然。

勢分三足鼎,業復五銖錢。

得相能開國,生兒不象賢。

淒涼蜀故妓,來舞魏宮前。

《蜀先主廟》是劉禹錫五律中傳誦較廣的壹首。蜀先主就是劉備。先主廟在夔州(治所在今四川奉節東),本詩當是劉禹錫任夔州刺史時所作。

首聯“天下英雄氣,千秋尚凜然”,高唱入雲,突兀勁挺。細品詩味,其妙有三:壹、境界雄闊絕倫。“天下”兩字囊括宇宙,極言“英雄氣”之充塞六合,至大無垠:“千秋”兩字貫串古今,極寫“英雄氣”之萬古長存,永垂不朽。遣詞結言,又顯示出詩人吞吐日月、俯仰古今之胸臆。二、使事無跡。“天下英雄”四字暗用曹操對劉備語:“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三國誌。蜀誌。先主傳》)。劉禹錫僅添壹“氣”字,便有廟堂氣象,所以紀昀說:“起二句確是先主廟,妙似不用事者。”三、意在言外。“尚凜然”三字雖然只是抒寫壹種感受,但詩人面對先主塑像,肅然起敬的神態隱然可見;其中“尚”字下得極妙,先主廟堂尚且威勢逼人,則其生前叱咤風雲的英雄氣概,自不待言了。

頷聯緊承“英雄氣”三字,引出劉備的英雄業績:“勢分三足鼎,業復五銖錢。”劉備起自微細,在漢末亂世之中,轉戰南北,幾經顛撲,才形成了與曹操、孫權三分天下之勢,實在是很不容易的。建立蜀國以後,他又力圖進取中原,統壹中國,這更顯示了英雄之誌。“五銖錢”是漢武帝元狩五年(前118)鑄行的壹種錢幣,後來王莽代漢時將它罷廢。東漢初年,光武帝劉秀又恢復了五銖錢。此詩題下詩人自註:“漢末童謠:”黃牛白腹,五銖當復‘。“這是借錢幣為說,暗喻劉備振興漢室的勃勃雄心。這壹聯的對仗難度比較大。”勢分三足鼎“,化用孫楚《為石仲容與孫皓書》中語:”自謂三分鼎足之勢,可與泰山***相終始。“”業復五銖錢“純用民謠中語。兩句典出殊門,互不相關,可是對應自成巧思,渾成自然。

如果說,頷聯主要是頌揚劉備的功業,那麽,頸聯進壹步指出劉備功業之不能卒成,為之嘆惜。“得相能開國”,是說劉備三顧茅廬,得諸葛亮輔佐,建立了蜀國:“生兒不象賢”,則說後主劉禪不能效法先人賢德,狎近小人,愚昧暗弱,致使蜀國的基業被他葬送。創業難,守成更難,劉禹錫認為這是壹個深刻的歷史教訓,所以特意加以指出。這壹聯用劉備的長於任賢擇相,與他的短於教子、致使嗣子不肖相對比,正反相形,具有詞意頡頏、聲情頓挫之妙。五律的頸聯最忌與頷聯措意雷同。本詩頷聯詠功業,頸聯說人事,轉接之間,富於變化;且頷聯承上,頸聯啟下,脈絡極為分明。

尾聯感嘆後主的不肖。劉禪降魏後,被遷到洛陽,封為安樂縣公。壹天,“司馬文王(昭)與禪宴,為之作故蜀伎。旁人皆為之感愴,而禪喜笑自若。”(《三國誌。蜀誌。後主傳》裴註引《漢晉春秋》)尾聯兩句當化用此意。劉禪不惜先業、麻木不仁至此,足見他落得國滅身俘的嚴重後果決非偶然。字裏行間,滲透著對於劉備身後事業消亡的無限嗟悼之情。

4,西塞山懷古

劉禹錫

王浚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沈江底,壹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西塞山,在今湖北太冶東面的長江邊。嵐橫秋塞,山鎖洪流,形勢險峻,是六朝有名的軍事要塞。長慶四年(824)劉禹錫由夔州刺史,調任和州刺史,沿江東下,途經西塞山,即景抒懷,寫下了這首詩。太康元年(280)晉武帝命王浚率領以高大的戰船組成的水軍,順江而下,討伐東吳。詩人便以這件史事為題,開頭寫“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便黯然消失。益州金陵,相距遙遙,壹“下”即“收”,何其速也!兩字對舉就渲染出壹方是聲勢赫赫,壹方是聞風喪膽。第二聯便順勢而下,直寫戰事及其結果。東吳的亡國之君孫皓,憑借長江天險,並在江中暗置鐵錐,再加以千尋鐵鏈橫鎖江面,自以為是萬全之計,誰知王浚用大筏數十,沖走鐵錐,以火炬燒毀鐵鏈,結果順流鼓棹,徑造三山,直取金陵。“皓乃備亡國之禮,……造於壘門”(《晉書。王浚傳》)。第二聯就是形象地概括了這壹段歷史。

詩的前四句,洗煉、緊湊,在對比之中寫出了雙方的強弱,進攻的路線,攻守的方式,戰爭的結局。它只用第壹句詩寫西晉水軍出發,下面就單寫東吳:在戰爭開始的反映,苦心經營的工事被毀,直到舉旗投降,步步緊逼,壹氣直下。人們不僅看到了失敗者的形象,也看到了勝利者的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可謂虛實相間,勝敗相形,巧於安排。

詩人在剪裁上頗具功力。他從眾多的史事中單選西晉滅吳壹事,這是耐人尋味的,因為東吳是六朝的頭,它又有頗為“新穎”的防禦工事,竟然覆滅了。照理後人應引以為鑒,其實不然。所以寫吳的滅亡,不僅揭示了當時吳王的昏聵,更表現了那些後來者的愚蠢,也反映了國家的統壹是歷史的必然。其次,詩人寫晉吳之戰,重點是寫吳,而寫吳又著重點出那種虛妄的精神支柱“王氣”、天然的地形、千尋的鐵鏈,皆不足恃。這就從反面闡發了壹個深刻的思想,那就是“興廢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劉禹錫《金陵懷古》)。可見如此剪裁,就在於它能完滿地表現其主題思想。

第七句宕開壹筆,直寫“今逢”之世,第八句說往日的軍事堡壘,如今已荒廢在壹片秋風蘆荻之中。這殘破荒涼的遺跡,便是六朝覆滅的見證,便是分裂失敗的象征,也是“今逢四海為家”、江山壹統的結果。懷古慨今,收束了全詩。

劉禹錫的這首詩,寓深刻的思想於縱橫開闔、酣暢流利的風調之中,詩人好象是在客觀地敘述往事,描繪古跡,其實並非如此,翻壹翻歷史,便知道在唐憲宗時期曾經取得了幾次平定藩鎮割據戰爭的勝利,國家又出現了比較統壹的局面,不過這種景象只是曇花壹現,公元八二壹年到八二二年河北三鎮又恢復了割據局面。劉禹錫在這首詩中,把嘲弄的鋒芒指向在歷史上曾經占據壹方、但終於覆滅的統治者,這不正是對重新擡頭的割據勢力的迎頭壹擊嗎!當然,“萬戶千門成野草,只緣壹曲《後庭花》”(《金陵五題。臺城》),這個六朝覆滅的教訓,對於當時驕侈腐敗的唐王朝來說,也是壹面很好的鏡子。

5,赤壁

杜牧

折戟沈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這首詩是作者經過赤壁(即今湖北省武昌縣西南赤磯山)這個著名的古戰場,有感於三國時代的英雄成敗而寫下的。詩以地名為題,實則是懷古詠史之作。

發生於漢獻帝建安十三年(208)十月的赤壁之戰,是對三國鼎立的歷史形勢起著決定性作用的壹次重大戰役。其結果是孫、劉聯軍擊敗了曹軍,而三十四歲的孫吳軍統帥周瑜,乃是這次戰役中的頭號風雲人物。

詩篇開頭借壹件古物來興起對前朝人物和事跡的慨嘆。在那壹次大戰中遺留下來的壹支折斷了的鐵戟,沈沒在水底沙中,經過了六百多年,還沒有被時光銷蝕掉,現在被人發現了。經過自己壹番磨洗,鑒定了它的確是赤壁戰役的遺物,不禁引起了“懷古之幽情”。由這件小小的東西,詩人想到了漢末那個分裂動亂的時代,想到那次重大意義的戰役,想到那壹次生死搏鬥中的主要人物。這前兩句是寫其興感之由。

後兩句是議論。

7,過陳琳墓

溫庭筠

曾於青史見遺文,今日飄蓬過此墳。

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始憐君。

石麟埋沒藏春草,銅雀荒涼對暮雲。

莫怪臨風倍惆悵,欲將書劍學從軍。

這是壹首詠懷古跡之作。表面上是憑吊古人,實際上是自抒身世遭遇之感。陳琳是漢末著名的建安七子之壹,擅長章表書記。初為大將軍何進主簿,曾向何進獻計誅滅宦官,不被采納;後避難冀州,袁紹讓他典文章,曾為紹起草討伐曹操的檄文;袁紹敗滅後,歸附曹操,操不計前嫌,予以重用,軍國書檄,多出其手。陳琳墓在今江蘇邳縣,這首詩就是憑吊陳琳墓有感而作。

“曾於青史見遺文,今日飄蓬過此墳。”開頭兩句用充滿仰慕、感慨的筆調領起全篇,說過去曾在史書上拜讀過陳琳的文章,今天在飄流蓬轉的生活中又正好經過陳琳的墳墓。古代史書常引錄壹些有關軍國大計的著名文章,這類大手筆,往往成為文家名垂青史的重要憑借。“青史見遺文”,不僅點出陳琳以文章名世,而且寓含著歆慕尊崇的感情。第二句正面點題。“今日飄蓬”四字,暗透出詩中所抒的感慨和詩人的際遇分不開,而這種感慨又是緊密聯系著陳琳這位前賢來抒寫的。不妨說,這是對全篇主旨和構思的壹個提示。

“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始憐君。”頷聯緊承次句,“君”、“我”對舉夾寫,是全篇托寓的重筆。詞客,指以文章名世的陳琳;識,這裏含有真正了解、相知的意思。上句是說,陳琳靈魂有知,想必會真正了解我這個飄蓬才士吧。這裏蘊含的感情頗為復雜。其中既有對自己才能的自負自信,又暗含才人惺惺相惜、異代同心的意思。而詩人自己的際遇,則與陳琳相反,“霸才無主”四字正是自己境遇的寫照。“始憐君”的“憐”,是憐慕、欣羨的意思。這裏實際上暗含著壹個對比:陳琳的“霸才有主”和自己的“霸才無主”的對比。正因為這樣,才對陳琳的際遇特別欣羨。這時,流露了生不逢時的深沈感慨。

“石麟埋沒藏春草,銅雀荒涼對暮雲。”腹聯分承三、四句,從“墓”字生意。上句是墓前即景,下句是墓前遙想。年深日久,陳琳墓前的石麟已經埋藏在萋萋春草之中,更顯出古墳的荒涼寥落。這是寄托自己對前賢的追思緬懷,也暗示當代的不重才士,任憑壹代才人的墳墓蕪沒荒廢。由於緬懷陳琳,便進而聯想到重用陳琳的曹操,想象到遠在鄴都的銅雀臺,現在想必也只剩下荒涼的遺跡,在遙對黯淡的暮雲了。這不僅是對曹操這樣壹位重視賢才的明主的追思,也是對那個重才的時代的追戀。“銅雀荒涼”,正象征著壹個重才的時代的消逝。而詩人對當前這個棄賢毀才時代的不滿,也就在不言中了。

“莫怪臨風倍惆悵,欲將書劍學從軍。”文章無用,霸才無主,只能棄文就武,持劍從軍,這已經使人不勝感慨;而時代不同,今日從軍,又焉知不是無所遇合,再歷飄蓬。想到這裏,怎能不臨風惆悵,黯然神傷呢?這壹結,將詩人那種因“霸才無主”引起的生不逢時之感,更進壹步地表現出來了。

全詩貫串著詩人自己和陳琳之間不同的時代、不同的際遇的對比,即霸才無主和霸才有主的對比,青史垂名和書劍飄零的對比,文采斐然,寄托遙深,不下李商隱詠史佳作。就詠懷古跡壹體看,不妨視為杜甫此類作品的嫡傳。

8, 經五丈原

溫庭筠

鐵馬雲雕***絕塵,柳營高壓漢宮春。

天清殺氣屯關右,夜半妖星照渭濱。

下國臥龍空寤主,中原得鹿不由人。

象床寶帳無言語,從此譙周是老臣。

這是壹首詠史詩。詩題表明詩人是路過五丈原時因懷念諸葛亮而作。五丈原在今陜西岐山縣南斜谷口西側。據《三國誌。蜀書。諸葛亮傳》記載:蜀後主建興十二年(234)春,諸葛亮率兵伐魏,在此屯兵,與魏軍相持於渭水南岸達壹百多天,八月,遂病死軍中。壹代名相,壯誌未酬,常引起後人的無窮感慨。杜甫曾為此寫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蜀相》)溫庭筠也出於這種惋惜的心情,寫了這首詩。

詩開頭氣勢淩厲。蜀漢雄壯的鐵騎,高舉著繪有熊虎和鷙鳥的戰旗,以排山倒海之勢,飛速北進,威震中原。“高壓”壹詞本很抽象,但由於前有鐵馬、雲雕、柳營等形象做鋪墊,便使人產生壹種大軍壓境恰似泰山壓頂般的真實感。“柳營”這個典故,把諸葛亮比作西漢初年治軍有方的周亞夫,表現出敬慕之情。三、四兩句筆挾風雲,氣勢悲愴。“天清殺氣”,既點明秋高氣爽的季節,又暗示戰雲密布,軍情十分緊急。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災難卻降臨到諸葛亮頭上。相傳諸葛亮死時,其夜有大星“赤而芒角”,墜落在渭水之南。“妖星”壹詞具有鮮明的感情色彩,表達了詩人對諸葛亮賫誌以歿的無比痛惜。

前四句全是寫景,詩行與詩行之間跳躍、飛動。首聯寫春,頷聯便跳寫秋。第三句寫白晝,第四句又轉寫夜間。僅用幾組典型畫面,便概括了諸葛亮最後壹百多天裏運籌帷幄,未捷身死的情形,慷慨悲壯,深沈動人,跌宕起伏,搖曳多姿。溫庭筠詩本以側艷為工,而此篇能以風骨遵勁風長,確是難得。後四句純是議論,以歷史事實為據,悲切而中肯。下國,指偏處西南的蜀國。

整首詩內容深厚,感情沈郁。前半以虛寫實,從虛擬的景象中再現出真實的歷史畫面;後半夾敘夾議,卻又和壹般抽象的議論不同。它用歷史事實說明了褒貶之意。末尾用譙周和諸葛亮作對比,進壹步顯示了諸葛亮系蜀國安危於壹身的獨特地位,也加深了讀者對諸葛亮的敬仰。

9, 念奴嬌?赤壁懷古

蘇軾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壹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人間如夢,壹樽還酹江月。

蘇軾詞作鑒賞

這首被譽為“千古絕唱”的名作,是宋詞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作品,也是豪放詞最傑出的代表。

它寫於神宗元豐五年(1082)年七月,是蘇軾貶居黃州時遊黃風城外的赤壁磯時所作。此詞對於壹度盛行纏綿悱惻之風的北宋詞壇,具有振聾發聵的作用。

開篇即景抒情,時越古今,地跨萬裏,把傾註不盡的大江與名高累世的歷史人物聯系起來,布置了壹個極為廣闊而悠久的空間、時間背景。它既使人看到大江的洶湧奔騰,又使人想見風流人物的卓犖氣概,並將讀者帶入歷史的沈思之中,喚起人們對人生的思索,氣勢恢宏,筆大如櫞。接著“故壘”兩句,點出這裏是傳說中的古赤壁戰場,借懷古以抒感。“人道是”,下筆極有分寸。“周郎赤壁”,既是拍合詞題,又是為下闋緬懷公瑾預伏壹筆。以下“亂石”三句,集中描寫赤壁雄奇壯闊的景物:陡峭的山崖散亂地高插雲霄,洶湧的駭浪猛烈搏擊著江岸,滔滔的江流卷起千萬堆澎湃的雪浪。這種從不同角度而又訴諸於不同感覺的濃墨健筆的生動描寫,壹掃平庸萎靡的氣氛,把讀者頓時帶進壹個奔馬轟雷、驚心動魄的奇險境界,使人心胸為之開闊,精神為之振奮!煞拍二句,總束上文,帶起下片。“江山如畫”,這明白精切、脫口而出的贊美,是作者和讀者從以上藝術地提供的大自然的雄偉畫卷中自然得出的結論。以上寫周郎活動的場所赤壁四周的景色,形聲兼備,富於動感,以驚心動魄的奇偉景觀,隱喻周瑜的非凡氣概,並為眾多英雄人物的出場渲染氣氛,為下文的寫人、抒情作好鋪墊。

上片重寫景,下片則由“遙想”領起五句,集中筆力塑造青年將領周瑜的形象。作者歷史事實的基礎上,挑選足以表現人物個性的素材,經過藝術集中、提煉和加工,從幾個方面把人物刻畫得栩栩如生。據史載,建安三年,東吳孫策親自迎請二十四歲的周瑜,授予他“建威中郎將”的職銜,並同他壹齊攻取皖城。周瑜娶小喬,正皖城戰役勝利之時,其後十年他才指揮了有名的赤壁之戰。此處把十年間的事集中到壹起,寫赤壁之戰前,忽插入“小喬初嫁了”這壹生活細節,以美人烘托英雄,更見出周瑜的豐姿瀟灑、韶華似錦、年輕有為,足以令人艷羨;同時也使人聯想到:贏得這次抗曹戰爭的勝利,乃是使東吳據有江東、發展勝利形勢的保證,否則難免出現如杜牧《赤壁》詩中所寫的“銅雀春深鎖二喬”的嚴重後果。這可使人意識到這次戰爭的重要意義。“雄姿英發,羽扇綸巾”,是從肖像儀態上描寫周瑜束裝儒雅,風度翩翩。綸巾,青絲帶頭巾,“葛巾毛扇”,是三國以來儒將常有的打份,著力刻畫其儀容裝束,正反映出作為指揮官的周瑜臨戰瀟灑從容,說明他對這次戰爭早已成竹胸、穩操勝券。“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抓住了火攻水戰的特點,精切地概括了整個戰爭的勝利場景。詞中只用“灰飛煙滅”四字,就將曹軍的慘敗情景形容殆盡。以下三句,由憑吊周郎而聯想到作者自身,表達了詞人壯誌未酬的郁憤和感慨。“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為倒裝句,實為“應笑我多情,早生華發”。此句感慨身世,言生命短促,人生無常,深沈、痛切地發出了年華虛擲的悲嘆。“人間如夢”,抑郁沈挫地表達了詞人對坎坷身世的無限感慨。“壹尊還酹江月”,借酒抒情,思接古今,感情沈郁,是全詞余音裊裊的尾聲。“酹”,即以酒灑地之意。

這首詞感慨古今,雄渾蒼涼,大氣磅礴,昂揚郁勃,把人們帶入江山如畫、奇偉雄壯的景色和深邃無比的歷史沈思中,喚起讀者對人生的無限感慨和思索,融景物、人事感嘆、哲理於壹體,給人以撼魂蕩魄的藝術力量。

10,作品:書憤 作者:陸遊

內容:

早歲哪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

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

出師壹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這詩是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春陸遊居家鄉山陰時所作。陸遊時年六十有二,這分明是時不待我的年齡,然而詩人被黜,只能賦閑在鄉,想那山河破碎,中原未收而“報國欲死無戰場”,感於世事多艱,小人誤國而“書生無地效孤忠”,於是,詩人郁憤之情便噴薄而出。“書憤”者,抒發胸中郁憤之情也。

“國仇未抱壯士老,匣中寶劍夜有聲。”當英雄無用武之地時,他會回到鐵馬金戈的記憶裏去的。想當年,詩人北望中原,收復失地的壯心豪氣,有如山湧,何等氣魄!詩人何曾想過殺敵報國之路竟會如此艱難?以為我本無私,傾力報國,那麽國必成全於我,孰料竟有奸人作梗、破壞以至於屢遭罷黜?詩人開篇壹自問,問出多少郁憤?

“樓船”二句,寫宋兵在東南和西北抗擊金兵進犯事,也概括詩人過去遊蹤所至。宋高宗紹興三十壹年(1161)十壹月,金主完顏亮南侵,宋軍在瓜洲壹帶拒守,後金兵潰退。上句指此。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陸遊正在南鄭參加王炎軍幕事,詩人與王炎積極籌劃進兵長安,曾強渡渭水,與金兵在大散關發生遭遇戰。下句指此。這兩句概括的輝煌的過去恰與“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眼前形成鮮明對比。“良時恐作他年恨,大散關頭又壹秋。”想今日恢復中原之機不再,詩人之心何啻於泣血?從詩藝角度看,這兩句詩也足見陸遊浩蕩詩才。“樓船”(雄偉的戰艦)與“夜雪”,“鐵馬”與“秋風”,意象兩兩相合,便有兩幅開闊、壯盛的戰場畫卷。意象選取甚為幹凈、典型。

“塞上長城”句,詩人用典明誌。南朝時劉宋名將檀道濟曾自稱為“萬裏長城”。皇帝要殺他,他說:“自毀汝萬裏長城。”陸遊以此自許,可見其少時之磅礴大氣,捍衛國家,揚威邊地,舍我其誰?然而,如今呢?詩人壯誌未酬的苦悶全懸於壹個“空”字。大誌落空,奮鬥落空,壹切落空,而攬鏡自照,卻是衰鬢先斑,皓首皤皤!兩相比照,何等悲愴?再想,這壹結局,非我不盡誌所致,非我不盡力所致,而是小人誤我,世事磨我!我有心,天不予。悲愴便為郁憤。

再看尾聯。亦用典明誌。諸葛堅持北伐,雖“出師未捷身先死”,但終歸名滿天宇,“長使英雄淚滿襟”。千載而下,有誰可與相提並論呢?很明顯,詩人用典意在貶斥那朝野上下主降的碌碌小人,表明自己恢復中原之誌亦將“名世”。詩人在現實裏找不到安慰,便只好將渴求慰藉的靈魂放到未來,這自然是無奈之舉。而詩人壹腔郁憤也就只好傾泄於這無奈了。

回看整首詩歌,但見句句是憤,字字是憤。憤而為詩,詩便盡是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