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寫於1928年前後。當時的詩人還很年輕,正醉心於古希臘哲學。古希臘的人生觀和宇宙觀(包括時空觀),都曾經引起詩人濃厚的興趣。《時間》壹詩,也就是詩人在讀哲學時產生的壹絲靈感。
詩的前四行,否定了幾種時間學說;後六行闡述了自己的時間觀念,並由此生發出壹種豁達的人生觀來:“我們別怨生命的短促,這短促是永恒的壹片”。
詩不能成為哲學的教科書,但詩國並不排斥哲理。哲理入詩,只要做到寓理於情,或融情入理,使哲理和詩情渾然壹體,照舊可以成為好詩。這首詩通往都在講哲理,講宇宙觀、講人生觀,但讀來並不讓人覺得枯燥,除了詩的語言與技巧外,其奧秘就在於它最終落實到了壹個富於詩意的生命的主題。這壹主題的出現,就使它脫離了壹般哲理的高談闊論,而進入了普通人的情感區域,撥動了人們情感的琴弦,從而也就使全詩(包括其中的宇宙觀的論辯)都化作了壹種富有詩意的人生慨嘆,猶如曹操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壹樣,哲理被詩化了。
這是壹首五音組(或稱五頓)的有韻詩。每行由五個音組構成,行尾用韻。詩行與詩句不同號,有的詩句含在行中,有的詩句跨越兩行。顯然是接受了西方詩體的影響。但讀來並不給人生硬的感覺,表現了詩人駕馭語言的功力。借用西方詩體的經驗來對新詩的詩行做這樣的處理,是“新詩形式運動”者們的壹種嘗試。羅念生等人的成功,為這種詩行處理方式的推行奠定了很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