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六歲,妳十五。
即周歲的話,我十五,妳十四歲。
那是個恰逢詩意的年紀,妳坐在我隔壁的上鋪鋪被子。妳長的甚是好看,有著“小林心如”的別稱,膚白貌美,有著兩個小梨渦,妳愛笑,我見妳甚是歡喜,這壹笑,壹喜,便撞進了我的心膛,從此,再未離去。
已隔七年時光,我依舊記得初見妳時的模樣。妳紮著快要及腰的馬尾辮,我和金魚,橙子笑妳土。直到前些日子,我讀完林海音的《城南舊事》,便忍不住想起初見妳時的模樣,恰巧,這些日子,我們總是微信來往,談著過往,談著書籍,談著彼此的當下。記得妳當時發來壹句話,壹下子,如初見那般,撞進了我的心膛。我頓時淚流滿面,我問妳,“妳怎知我的?我壹直以為從未有人知我,妳是怎麽知我的?”妳說,“我壹直都知道啊”我便知,七年前,妳走進我的心膛,這世間,便唯妳壹人懂我。
那年,我十五,今年二十二。這七年的時光,我未曾變過。
依舊如七年前那般,借用《壹生欠安》的句子,來書寫我們過往。
七年,我依舊是那個愛詩歌愛酒的少女,還有壹個未曾離開的“心上人”
七年,妳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我們談笑間,妳還是如七年前那般,永遠站在我的身邊,安慰我,聽我說話。七年,妳對我依舊如當初,我對妳也如當初。我花了五年的時光,在飛速的成長,倘若今日妳在我身旁,我想這五年的成長,便即刻煙滅,對妳,我有著戒不掉的信任和依賴。
在學校的時候,很多人說我們像母女。當然啦,不是長得像母女。而是我對妳總有操不完心,戒不掉的啰嗦,妳總像個孩子般丟三落四,別人說我單純,而遇見妳,我需要使用出老母親的殺手鐧,為妳操著心,從作業,到戀愛,沒有壹點,我能放下心來讓妳獨闖的。我會罵妳,罵妳的愚鈍,但是罵完妳後,我便坐在宿舍裏先哭了起來,被妳氣哭的。妳太單純,妳的單純可愛,總會激起別人對妳的保護欲,不單單是男生,我常常笑著說的壹句話,“我若是個男生,便要把妳娶了去”
我抱妳最深的兩次,壹次是妳被偷了手機,壹次是M.K出軌。我把妳抱得緊緊的,那時候妳在我懷裏大哭,我真的有壹種老母親般的心碎和疼痛,而這壹切,我卻只能無能為力。
那是壹個冬天,我們去買衣服。妳的手機被偷了,我們在深夜的十點,跟蹤小偷近2個小時。那時候我們都太稚嫩,相信語言的力量壹定能讓2個小偷阿姨回頭是岸。可是那天我快要被妳氣死了,我讓妳委婉的找2個阿姨要手機,記得委婉,善良。結果,妳沒忍住眼淚,在2個阿姨面前大哭起來,“阿姨,求求妳們,把手機還給我”2個阿姨大怒,差點上前打我們,遇見了2個好心的小哥哥幫我們報了警,我那時又怒又心疼妳。妳都十五歲拉,怎麽可以這般愚鈍,可是我又心疼妳,因為我們都太稚嫩,稚嫩的丟不起壹點錢財的丟失。
在警察局,警察讓妳去電腦上錄筆錄,妳微微顫顫的手,打不起壹個字。警察笑,笑我們還是個學電腦的,竟是打不來字。妳坐在我身旁,我幫妳錄了筆錄。然後抱著妳。也許是巨蟹座有著母性的天性,也許是對妳,我真的舍不得別人傷害妳,妳微微顫顫的在我懷裏哭泣,把我的心打的好疼,好疼。
還有壹次,就是M.K出軌。妳在公交車上打電話給我,妳說,“M.K不要我了,怎麽辦,怎麽辦”妳微顫的哭音在電話裏傳來。我不知所措,難受到不行,那壹刻,我特想把M.K碎屍萬段,可壹樣的,我無能為力。妳回到宿舍立刻跌在地上,在我懷裏哭泣,我抱著妳,把妳的頭揉進了我的心窩。妳是壹個很少很少哭泣的女孩,每壹次我罵妳,都是我先被妳氣哭。妳總是倔強的不說話,或者默默的抹眼淚,而我對妳,只有擁抱。
有人說,最好的閨蜜大概就是像個同性戀壹樣吧。但我知道,我們不是。少年,我們總以為愛情能替代我們。後來才知,我們之間是愛情無法替代的。我愛妳愛到深邃,近來,聽到壹句悲傷的情話,卻甚是喜歡。便借來改了去,想對妳說“妳說妳喜歡大海,但我不能為了妳去跳海。但我願意為妳取每壹捧海水,為妳握緊每壹粒沙灘上的沙子。告訴妳,我壹直都在”
好了,前面都是壹直在寫我如母般的滄桑。後面也該寫寫我如孩子般依賴妳吧。否則,讓人看了去,都把我當成操心的母親。我們之間,除了像戀人關系以外,也像母與子,也如子與母。
我對妳的依賴,是每時每刻舍不得和妳分開。妳不在的時候,身邊好像少了些什麽。有壹種說不出來的孤獨,讓我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找不著母親。之前有位學長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只能笑笑不回答,我是賊恨他了。他從我身邊偷走了妳,雖然這個紅娘是我,但是我又難受,又希望妳能從上壹段戀情裏走出來,過得幸福。於是,每壹次妳去約會的時候,都是我丟失妳的災難。
以前每壹次周六周日妳要回家,我就像是被妳拋棄的孩子,等妳歸來。所以,我總是借著妳母親對我的信任,打電話告訴妳,學校裏這周要考試,那周要上課。阿姨就會放妳周六周日在學校裏。有時,妳前腳踏回家,我後腳就著急著打電話給妳,把妳哄到學校裏來。雖然我們是隔壁鋪,我常常會鉆進妳的被窩裏和妳睡。
時光的恍然,再不及當年。前段時間,我推薦妳看《欲望都市》,我多希望,我們能像欲望都市裏的那四個人。但是現實總是遙遙相望。我戀愛了,把什麽事都告訴妳。對於愛情,我很忐忑。對於婚姻,我更是惶恐。
在戀愛裏,我始終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記得以前的每壹段戀愛,都會有妳們坐旁。我想起我們四個人輝煌的日子。那壹年,我們每個人都手挽著壹個少年。我們任性,撒嬌,走在操場的每壹個角落,躺在草坪上沐浴每壹個冬天的陽光。我多希望,那個時候,我們四個人是壹輩子啊。
記得初進校園,我們四個人也是那樣,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戀愛。我約會,非要拉著妳們陪伴。我和C走在前頭,妳和橙子走在後面。我們玩遊戲,就像偶像劇那樣,C打槍,中了2元的東西,他選了戒指。套進我的手指。那是壹個浪漫的時刻,卻讓我產生了余生的怯懦。我想過婚姻,想過太多關於愛情的美好,但那該是我們四個人壹起的模樣。
我怯懦,怯懦成什麽樣子呢?就是別人打我壹巴掌,我都不會還手的那種。於是,那年,妳擋在我的身前。我被人甩了壹巴掌,我沒還沒反應過來,妳憤怒的把那個女生推到墻角。那時候我強大的反應,竟不是感覺到疼痛和委屈。而是妳要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會把這個女生推到墻角。別人常常說我瘦弱,妳比我還瘦弱。
記得校門口的街上有壹個電子稱,身高的測量,會比本身的要矮上2,3厘米。於是我們三就慫恿妳去測量,151厘米,這個身高的測量,放在今日,我們四人若是聚在壹起在談起,又該是回到當年那般,忍不住大笑。
妳喜歡喝排骨湯,我們笑妳是排骨精。喝了那麽多排骨湯,還瘦成排骨,每次洗澡我們三都喜歡盯著妳的身體看,根根排骨,我見著甚是喜歡。就是這樣瘦弱的妳在那天夜裏把近140斤的女生推到墻角旁,爆了句粗口。別見著妳瘦弱,妳護我時,卻著實是個漢子。
我對妳,是信任,是依賴。也是任性到極點。記得速七上映,我晚上十二點從上海飛到合肥,拉著妳去趕了淩晨的場子,妳看的津津有味,我看的呼呼大睡。電影看完已是淩晨2點多,看見壹對情侶,女生說“我們走著回去吧,多浪漫啊”男生牽著女生的手說“好啊”我握著妳的手說,“我們也走著回去吧,浪漫”妳說“好”。於我們在淩晨2點的夜裏走回去,我拉著妳的手壹直奔跑,是害怕,也是歡喜。
那些年,我對文字有著偏執的愛,常常寫文字寫到淩晨,活在虛構的世界裏。我最大的聽眾大概就是妳們三個,我常常跟妳們說,有壹日,我要寫我們的故事。我喜歡拉著妳們坐在我旁邊聽我講故事。
那是個恰逢詩意的年紀,妳檀香驚醒我筆尖。
妳總是問我,後來呢?
後來怎麽樣了?
嗯,後來呀,妳是我這壹生的故事啊。
生日快樂啊,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