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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鴻遠去影留下散文

那未盡的愛,存留天地間難以散去。那未褪色的情,眷戀凡塵難以泛黃照片。那含情的微笑,唼喋鳥語於微風間蕩漾。忽近忽遠的風,趑趄虛空為何獨自嗚咽?忽明忽暗的天,舒卷灰色的雲不知嘆息著什麽?忽薄忽厚的照片,安然於桌子壹角依然鎖著塵封的歲月!

 ——題記

 有壹條小河,橫亙在鄉村兩岸,低吟著古老的歌,時而有鳥語陪伴,時而有小蟲偎依,時而白雲在它眼睛裏梳頭,時而雨滴在小河懷裏哭泣。不管多少歲月,它依然是壹條美麗的小河。它的名字很簡單,簡單得呼喚為曲溪,這裏的人都如此稱呼。大概是彎曲之水的意思,多麽平凡的名字?小河沒有難受,它溫柔得吐納著春之綠色,思考著夏之金色,撫摸著秋之褐色,呵護冬之白色。

 曲溪忘記不了歲月的過往,歲月以至於常年鐘情於它;人們有時會忘記它,它也忘不了匆忙的人群,哪個時刻有人牽著牛打這兒經過,哪個時刻有個女孩被男孩吻過.......

 曲溪,深藏著我的戀情,十多年了,它依然守口如瓶!多好的曲溪。今日,我靜立於曲溪邊,微微細浪撫摸我的心田,漣漪的波光勾起了陳年往事。往事的文字令我徘徊其中,難以自拔。多麽清秀的愛情,如月亮尖上的壹顆露珠,懸而不落。仰望蒼天,如今月亮亦在,露珠的影子不見,愛情也如泛黃的照片塵封箱底了。

 曲溪有壹條小船,是過渡之舟,無私的小河,還有那條無語的小船。獨坐小船裏,敲打小船的皮膚,問它,妳願意走嗎!帶我去對岸聞聞花香,小野菊的金黃,水仙花的紫袍,還有不知名的星星花兒曲線波動自己的眼睛,多麽令人回味的地方。倘若沒有這些楚楚動人的花兒,哪怕是青青草的芬芳足以聊勝於無。船兒妳走啊!我的心在渴望的風裏吶喊。船兒蠕動,船槳激蕩不了半朵水花來。小船提不出精神氣來,為何?我手裏握住木頭把兒,忽然沈重,終究不動。

 “不走了!對岸是妳的傷心地,為何要去?”小船似乎在說話。

 我無語,化作壹個木偶,抽去了靈魂呆立。船亦呆立。船影恍如雕塑過的中國畫。風動了,水也動了,船依然是鼓不起勇氣前行。心怯怯,景迷離,情依依,回不到從前,何必要發掘過往的情緣?回吧!眼眸裏初現淚光,那是風惹得禍。終於回去!船槳蕩起微波,泛出壹絲絲腥風,意識模糊起來。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我依然站立在小船裏,曲溪不疾不徐得載著,離開我眷戀的地方。奈何我的心兒丟下!擱置在那背後的大山裏,親吻著愛情!熱吻過後,心壹步壹回頭上船。水波載舟,吟哦著離別的歌:風兒冷兮兮,吹來漫天的離別絮,將雲絮揉成手絹,也擦不去妳滿眶的淚水。船兒慢兮兮,載來壹江星,將星星琢成眼睛,妳也看不穿我的心。柳枝兒依依,拂過壹河水,水是妳的情,水是我的影,人兒要離去,空留滿江影。

 別了,我的女孩。請妳的腳步緩緩留下。見底清澈的河流吹響別離的笙簫,浪花還如何挽留?船兒托起了潮濕在夕陽,雙腳局促了壹天的風景,前面是回歸的路,後面是別離的倩影。

 留步吧!我的天使——曾經愛我的女孩。妳的淚水如何能打濕我,如同打芭蕉葉上的驟雨,背面是逃避的我。去意已決的腳步,不曾回眸,藍天悄然傾訴:妳的目光憂傷了昨日的風景,連同今日的心情也暗黑。滴落的淚珠兒,妳們為何不堅強了呢?在溫柔的眼眶裏妳們都是精靈,墜落草尖是朝夕之境的塵土,涼涼的塵土。淚,註定是要落下,那是妳留不住我的腳步。

 多想回首,回首就是妳的柔情似水的眼眸,多少次在柔波裏我幸福得醉去;是妳起伏的胸脯,多少次在彈性物語中我的靈魂在徜徉;是妳吻唇之夢,多少次在粘滑的繾綣裏瞬間鑄成了永恒。腳步遲疑了,青草依依旁是水花絮叨,絮叨著不變的春夢:回頭吧!多情的歲月,湧動著幸福,為何要走呢?

 柔情如藤纏住了足跡,擡不起只能放下,腳不走定格了風景。為何要貪戀紅塵的路,背後是花香呢喃,前面是忙碌!大腦混沌,該如何?問誰去?目光直直得仰望,那是,依然瓦藍的天,在不緊不慢得編織雲朵兒,等待著不是的天晴,是雨中重逢。俯視船底,碧綠的水是多情的夢想,經不住慫恿我回望。回望,妳的臉龐是夕陽下的玫瑰艷紅,燦爛著誘人的光,我無法躲避那光。

 “哥!能不走麽?我家也有可愛的草塘,有妳喜歡的歌謠。”妳在呼喚,聲音酷比林中山雀婉轉,聲聲攝人心弦。妳的淚水懸掛於桃花紅白兩旁,紅的是妳的情誼,白的是妳的憂傷。妳的唇齒是情愛的橋梁,啟動,跳動暖暖飄搖。

 “回吧!我不能不走!請妳原諒我的錯......”心裏的話如何說出口,是我的`錯,我不能將妳擁入懷,不可以擁有幼小的花蕾,心如同壹個犯人鐮刀割裂著草原,壹絲絲得破壞著,壹滴滴鮮嫩的汁液,是情感的血,不能覆蓋壹時的沖動,如何能不是錯?

 “不是妳的錯,哥妳是我的初戀,我愛妳!只要妳不走!”情的歌謠出於妳的朱唇間,化作了壹只彩蝶,輕盈落下,落於我的肩頭呢喃。群山靜默,夕陽冷清,沙鳥聲不見,我禁不住回頭。

 “初戀,女孩啊!妳何嘗不是我的初戀呢?”心潮難平,如船底下的河,是激流拍打著的詩歌。我箭步下船,扔下左右晃蕩的船頭,任由小船不停著急得叫喚出更大的水花來。我依然不顧,脫離了河水的禁錮,心情激昂,壹把擁妳入懷。妳將頭埋在了我的胸口,彼此驗證心跳。心跳的我,貪婪呼吸香甜。妳的體香淡淡,化作玫瑰的浪漫縈繞我的鼻梁。妳含羞的臉頰,沸騰杜鵑之嫣紅舞蹈於我的瞳孔中央。妳嬌小的唇啊!泛起春潮般的蜜糖。該惱的溫柔,拍打我的胸膛,瞬間臨界。這溫柔,是癡迷,是倔強的愛,壹個情竇初開女孩的夢。我心徹底的折服,不走了麽?心語醞釀出溫柔的詩,是哀婉的憂愁。我們的情如天邊的雲彩,是晴日下白色的純潔,也是陰天灰色的嘆息,還是雨後彩虹之橋。陶醉壹刻,夢與清醒同是朦朧。何管夕陽墜落與否。觸動的靈魂,唆使唇印的吻合,宛如蛛網裏的棉花糖,如膠似膝,難解難分。時間靜止,雲彩靜默,河流躡手躡腳流去,將所見告訴其它的浪花,嬉笑弄語。萬物感情至上,誰都想成全這段柔情。

 風習習,雲依依,風景獨好這邊。融入了環境的我們,站成了絕美的風景。草青青河岸上,水嘩嘩船上,細密的秀發纏綿著男孩的臉,男孩的臉酥軟在女孩的溫情裏。壹秒過去,壹分過去,壹刻過去,時間忘記環境,應該忘記才好。然饑餓的鍋臺點起了火苗,對岸的炊煙升在空中,寂寞的對岸也傳來吆喝聲聲,驚醒美夢如花兒碎在驟雨中。

 遠處壹聲鴉叫,是歸巢的老鳥。天黑了,我們如何能繼續纏綿?該離去,我不能這樣做!妳用妳的柔情似水,緊緊環繞於我。我用我的堅忍,狠心拒絕。妳我都不在壹條線上,妳是壹個學生——純情的學生。情竇初開的妳,在時光流裏壹定會忘記癡情的那壹刻,我還是壹股來去自如的風,將天上的白雲胡亂塗抹,過後能給妳的是什麽?能眷戀否?不能。

 執意要走,我是那無情的風。執意要走,妳是被風傷害的雲。執意要走,天空留下揪心的風景。

 要走的我。妳愕然面對,眼睛裏是迷茫。為何要走,妳不喜歡我麽?拉著我的衣袖,妳那纏綿的手緊緊咬著我的手。不疼,卻異常揪心。無法面對妳的眼睛,是噴火的情,此處雖然都是水,然情火是水撲不滅的。需要冷靜,沖動是魔鬼啊!我比妳大十歲,整整十歲,妳可知道?妳是小妹,我是叔。我的話如壹柄傷人的刀,深深得刺進了妳的胸膛,那柔情的心兒還在撲棱呢!羽毛碎裂河面,漂浮在小魚唼喋聲中。妳絕望之眼神如冰似雪,凍結身體裏每壹個細胞,淚水受不了擠壓不由紛然而下,腳步踉蹌而去!

 別了,初戀!

 我揮壹揮衣袖,瀟灑地登臨小船,浪花終於開動了,我再也無法回頭,面對妳的足跡——受傷的不僅僅是我的眼睛,還有心。

 下船了,我在岸這邊,妳在岸那邊,流水在中間。淺淺的壹灣水,割裂相愛的水,碧綠出壹條絢麗的線。線條雖窄,似乎壹步能跳躍了去,這麽清淺的水,卻開辟了兩岸的塵土,封住了妳我的路。

 壹個轉身,從船上下來。妳我相對!相對妳淚眼婆娑,我久久無言。知道,我傷了妳的心,請接受我的歉意。但,歉意的分量究竟多重,還不過是千裏之外壹孤鴻,我心真得疼了,隨著妳的淚水不停得紛飛。草尖裏,荒涼出我的影子,對岸的草尖裏,同樣荒出了妳的影子。淚光模糊了彼此的影子,迷離中妳裊裊而飛成了壹朵雲,用妳的溫柔為我畫了壹抹蔭。我似乎找不到了自己,眼裏竟是妳的溫柔,我悄然飛起成蝶,朝著地平線飄去,這些如何能合成壹首詩?如實哀婉的詩也就罷了!

 擦去淚花,我決然離去!身後留下妳孤獨的影子。夕陽忍不住的落下,等待她的是漫長的相思,或許應該如此,我不可以擁有妳的感情,不能給妳任何的承諾,也只能拉下夕陽帷幕了。我假裝看不見妳,聽不見妳,感覺不到妳。這些要命的感覺依然狂跳於我的心如鹿撞,奔湧於我的血似瀑布,煩擾我的頭皮像爬蟲,割裂我的靈魂如鐮刀。它們都齊聲吶喊:妳忘記得了她麽?妳能麽?初戀!

 不能!不能!不能又怎樣?妳知道相差十歲是什麽?是什麽?是河灣這邊的草,與河灣那邊的蒲公英。不可跨越!倔強,就這麽倔強,我漸行漸遠,直到淹沒於暮色中。

 哥!妳等等!妳別走!

 那灣逝水中浮現了熟悉的影子,是妳,妳竟然踩著小船兒來了,如壹首詩飄渺而來,即清晰而模糊。似乎能看見,船頭劈開荷葉的陣形,水壹溜開蕩漾著船影。來不及躲閃的荷葉紛紛倒伏於水間,壹片蓋過壹片,栽倒在生養它們的水裏。不少的荷花朵兒來不及六月盛開,只能怒放在清清壹水間,飄散開壹些粉紅的精靈在水面。船頭開辟水紋繼續前行,浪潮不再是溫情的旖旎,是罪魁,是破壞風景的敵人。船兒更有勇氣前進,瘋狂著情緒。似乎能聽見,那船飛出河面的聲音,是風在鼓搗著船底,壹支箭飛臨而來,妳的船靠岸了,妳的腳步飛濺在岸邊的青草地,左右突突。

 哥!妳等等,妳別走!

 幸福是在招手!可我的固執不同意:相差十歲,妳們沒有幸福,她還是壹個小孩啊!拒絕。對於壹個二十五歲的男孩,有如此的堅定,油然佩服自己!走,我忽然趴在土凹,隱身於草叢間,任由焦慮的呼喚飛來飛去。晚風裏的聲音更加清幽,聲聲撕裂著草衣,迷失在夏夜的故事裏;聲音如迷路的小孩不停撲打著柳枝,訴說著茫然之苦;聲音飛臨天際,包圍著皎白月兒,籠著它宣泄迷離。我沒有再壹次出現,心裏感覺醋似的酸,淚如雨下。望著那孤單的影子,我咬著嘴唇,與草葉相依,別了!我心愛的女孩!妳還小,妳屬於妳的年紀,我屬於我的天地。妳開啟了多情的歲月,我必須封印自己的感情。妳能想象壹下,鄉村的炊煙是那麽的滯後,那煙塵裏的故事,如何能將我們容納進去?再見了!親愛的女孩,妳的歲月裏有那草堂蒲草伴蟲鳴,我卻獨獨不能靠近!

 再見了,女孩!

 耳畔的聲音,我默然接收,默然刪除。就在今晚,妳我都是陌路!草幾乎看不見了綠色了,水更加迷茫,還有那蒼茫的船兒,傷心在妳的呼喚裏。專情不是錯,錯在於拒絕!我還是要錯下去!

 閨女!回家啦!

 遠處的壹聲呼喚打斷了妳的呼喚,那是妳爹得呼喊,發自於迷蒙中,消失於迷蒙中。那壹剎那,我再也聽不見妳的聲音!不知有多少日夜,妳的窗前都會開出淚水之花,久久不謝!拔去吧!願我的情化作孤鴻遠去,影留下陪伴妳壹時。

 編後語:喜歡很簡單,可是喜歡了就很難拒絕了!為了妳的幸福,我還是選擇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