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在這裏生根發芽,註定在這個貧瘠的地方。
不論時間多長,也不能長成參天。
而高聳入雲,最多只是壹棵。
站在石山之巔的小老樹,枝杈的樹葉也不夠茂密。
不能投下濃濃的綠蔭,在盛夏鳥兒也不願棲息。
只有不太粗的虬枝曲幹。
和那圓潤的小山遠遠望去。
好像壹個不錯的盆景。
多少年來。
經受著夏日的暴曬。
以及寒風的長鞭。
當然也曾沐浴陽光。
也得到雨露的.青睞。
腳下那些變形的根。
壹如它的軀體。
已經扭曲的面目全非。
站在太行之巔。
層巒起伏的褶皺中。
隱著我的家。
門前的那條路。
似乎永遠也走不出。
彎彎曲曲。
因為腿短的就像。
螞蟻在路上爬行。
我曾經記得。
壹架飛機飛得很低。
擦著村頂的圪梁飛去。
人們都說壹定是落在了山頂。
誰都言之鑿鑿看得分明。
於是全村人跑著去追。
即使是拐著腿的。
也不懼累得氣喘籲籲。
也不會忘記。
村裏派四個精壯的漢子。
扛著兩根粗粗的椽子。
椽頭上挑著盤著的繩子。
去公社領能測體溫的溫度計。
也曾記得。
狼來了的壹聲嘶喊。
劃破黑漆漆的夜。
於是整個村子都在動。
所有的男人都手拿家什。
向喊聲追去。
最終匯在壹起。
和狼壹起奔去。
那塊貧瘠的土地。
還有那些耿直的鄉鄰。
為什麽始終讓我。
魂牽夢縈。
因為壹棵小老樹的根。
壹直留在這裏。
也許那些故去了的爺爺。
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生在這裏。
我已經習慣了黃土的滋味。
也習慣了與石頭為鄰。
那些溝溝叉叉。
留下我童年苦澀的淚。
也浸泡著我的歡樂。
和懵懂的戀情。
延綿不絕的山嶺。
讓我學會沈靜。
從外界刮來的風。
讓我學會了輕輕訴語。
學會了婉轉的鳥鳴。
壹切都很安靜。
壹切都極具生命的活力。
是壹幅白描的中國畫。
是壹個能扛動山的偉男子。
我能感受到怦然的心動。
來自地底。
我能撫摸到她的柔情。
遍布山嶺。
這裏的人們。
有著原始的韻味。
用原始的脊背。
承載著原始的貧窮。
現在這裏的村莊。
在陽光下。
依然不動神色。
安詳的打著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