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食文化研究的知名學者邱龐同教授說:“2005年10月份,中國學者在國際著名的英國《自然》雜誌上發表了《中國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小米面條》壹文,對青海民和地區喇家遺址4000年前的面條的發現和研究作了報告,從而引起有關國際學術界的強烈關註。”
邱教授所說的這壹“引起有關國際學術界的強烈關註”的考古發現,是指2002年,中國考古工作者在青海喇家遺址壹處房址中發現的壹只陶碗。考古工作者小心翼翼地移開這只陶碗,地面上是壹堆碗狀遺物,碗底部位保存有很清晰的面條狀結構物。此條狀物粗細均勻,直徑約有0.3厘米,總長約50厘米,呈米黃色,卷曲纏繞在壹起。後來,這些物品被帶到北京,通過現代手段進行了檢測,在排除其他可能後,認定是壹種小米、黍制成的面條。邱教授說,如果依照這壹考古發現,那就不僅要改寫中國面條的歷史,將其推至4000多年前,而且,最早的面條可能是由小米等物制成的。當然,邱教授也指出,“它(指出土的4000年前的小米面條--作者註)與文獻記載的面條起源差2000多年,這壹時間跨度較大。”
而陜西本土飲食文化專家王子輝先生始終堅持他多年的研究結果,即面條不僅起源於中國,而且創始於秦,這裏說的“秦”有兩重意思,壹是表示紀元的秦,即歷史上的先秦時期;壹是表明地域的秦,即大秦陜西。
王子輝先生認為,論證“面始於秦”必須從“餅出三輔”說起。“餅出三輔”壹說出自《範子》(註:《範子》壹書已佚,但清有輯本三卷,經考證推測,應為南北朝時期南朝頗有影響的範縝所著),“三輔”是漢京畿所轄關中地區的統稱;“餅”的概念古今不同,今天的餅多指烙烤成熟、扁而圓的粉制食品,而古代則把用面粉制作的面食統稱作“餅”。如東漢劉熙《釋名·釋飲食》就列舉有“蒸餅、湯餅、蠍餅、髓餅、金餅、索餅之屬,皆隨形而名也。”學者邱龐同、王子輝等在其研究的文章中指出,其中的“湯餅”、“索餅”其實就是今天的細面條、粗面條。西漢楊雄《方言》中最早記述了湯餅壹詞,所說的“餅謂之飥”,即餺飥,辭書也解釋為壹種麥粉制成的水煮面食,實際上就是面條。《齊民要術》“餅法”條中講到了這種面食的制法:“挼如箸大,壹尺壹斷,盤水盛水浸,宜於手臨鐺上,挼如薄韭葉,逐沸煮。”這實際上已經和現在關中人吃的薄而細的手撕面差不多了。到了唐宋時期,湯餅還成了生日食品,大概是取面條之長,來喻比長壽。如《猗覺寮雜記》載:“唐人生日,多具湯餅。”大詩人劉禹錫給張壽盥的生日祝壽詩雲:“憶爾懇孤日,余為座上賓。舉箸食湯餅,祝辭添麒麟。”之後甚至還出現了羊肉索餅、雞子清索餅、榆白皮索餅等食療面條。
當然,要創制面條,需有小麥和碾磨小麥的石磨。王子輝認為,作為面條優質原料的小麥,最遲在周朝時期便已在三秦大地上種植了。《詩經》中不止壹次出現詩句“麻麥懞懞”,指的就是麻和麥子長得蓋滿了田野。《呂氏春秋·審時篇》中記載的“得時之麥,梗長而穗黑,其柱二七以為行,而服薄糕而赤色”,亦即關中傳統的“紫麥”。而1965年在秦國原都城櫟陽(今臨潼北)遺址中發現的中國最早(戰國時期)的石磨,其磨齒由中心向外呈輻射形狀,同近代的石磨已很相似。這說明當時的大秦已完全有條件用石磨磨出面粉,然後制作面條了。邱龐同教授在“中國面條起源”壹節中說,用“安定噎鳩之麥”磨出的面是最好的(註:安定當時屬甘肅,後又屬陜西)。從另壹個方面說明陜西不僅早已有麥,而且早已有名了。
為了印證“面始於秦”,王子輝先生還特意講到了“biang biang 面”的“biang”字。“關中八大怪”之壹的“面條像褲帶”的“biang biang 面”,由於“biang”字來自民間自創,所以中國所有傳統字書(包括《康熙字典》)都沒有收錄。由於它筆畫太多,復雜難記,所以人們通常用拼音來代替。不過,聰明的關中人將其編成了歌謠來辨認、記憶。長安、藍田壹帶的歌謠是“壹點飛上天,黃河兩頭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往裏走,左壹扭,右壹扭,東壹長,西壹長,中間夾個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刀尖壹鉤掛麻糖,坐個車車遊鹹陽。”而涇陽、三原和富平壹帶的歌謠是“壹點沖上天,黃河兩道彎,八字大張口,中有鹽(言)簍簍。妳扭扭,我扭扭,妳嘗嘗(長),我嘗嘗,裏面有個馬大王。心字為底,月字為旁,戈字帶鉤掛麻糖,坐上車車逛鹹陽。”盡管各地略有不同,但都要加上他們的帝都鹹陽。“biang biang 面”是壹種較難制作的面,在秦始皇稱帝鹹陽時,關中的百姓就已普遍吃到這種面食了,足見早在先秦時陜西就有面條這壹食物了。
王子輝先生認為,無論是史籍文獻的記述,或是民謠傳遞的信息,還是考古文物的佐證,都使人深信,秦代的關中地區就是中國面條發祥地是毋庸置疑的。而“面食是在東漢時期以後由中亞經西域傳入中國”的說法是不能成立的。 中華面馳名中外,對世界之面食文化亦有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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