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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體現唐寅晚年貧窮的詩

《桃花庵》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壹在平地壹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這首桃花詩是是唐寅最有名的作品之壹,膾炙人口。有人認為這首詩寫得是飄逸瀟灑,是唐寅壹生快活自在的寫照;也有人認為這首詩是他消極避世,悲觀無奈之余的感情寄托。不管是那壹種,這首詩裏溢出的閑情雅致是足以讓我等傾倒的。

那麽唐伯虎到底是壹個什麽樣的人呢?

唐寅,字伯虎,更字子畏,號桃花庵主,魯國唐生,逃禪仙史,南京解元,江南第壹風流才子等。吳縣(今江蘇蘇州)人。生於明憲宗成化六年(1470年),卒於明世宗嘉靖二年(1523年)。人物畫多描寫古今仕女生活和歷史故事。歷來均推崇唐寅、仇英、沈周、文征明,世稱“吳門四家”。“明四大家”之壹唐寅,被譽為明中葉江南第壹才子。他博學多能,吟詩作曲,能書善畫,經歷坎坷,是我國繪畫史上傑出的大畫家。曾作詩自責,說大丈夫雖不名,也應慨當以慷,又何必效楚囚的樣子呢,遂自刻了“江南第壹風流才子”的印章。被南昌寧王宸濠聘用後,發現寧王有反意,於是裝瘋回到蘇州,從此放蕩不羈,思想也發生了變化。

唐寅性格狂放不羈,在繪畫中則獨樹壹幟,自成壹路。他行筆秀潤縝密,具瀟灑清逸的韻度。這首詩很有他行文的代表性。試想像壹下,浪漫繽紛的季節裏,桃花姹紫嫣紅,群芳爭艷,少了哪壹種色彩,都會顯得孤單,都會有幾分的失落,正如人生,不就因為她七彩的顏色和個中的滋味,才更令人癡迷執著嗎?清新固然可人,但絢麗同樣惹人垂青。壹個失意但風情仍然的文人,倚於桃花樹下,身影隨桃枝晃動,或不時輕步桃花叢中,手提酒壺酒杯,飽餐秀色,安靜而又閑適,又放蕩不羈。這種生存境界,不是有超凡意境的雅士所不能為。那麽與唐伯虎的生活經歷聯系壹下,也不難看出,到如此境界還能這樣超凡脫俗,也確屬不易呀!唐寅出身於商人家庭,地位比較低下,在當世“顯親揚名”主導下,刻苦學習,11歲就文才極好,並寫得壹手好字。16歲中秀才,29歲參加南京應天鄉試,獲中第壹名“解元”。次年赴京匯考,“功名富貴”指日可待.與他同路趕考的江陰大地主徐經,暗中賄賂了主考官的家僮,事先得到試題。事情敗露,唐寅也受牽連下獄,遭受刑拷淩辱。才華橫溢的唐伯虎,考中秀才第壹名案首,參加鄉試,又中解元不料會試時卻因牽連科場冤獄,無端受到牽連,自此才高自負的唐寅對官場的“逆道”產生了強烈的反感。

有人說這時的唐伯虎對紅塵心灰意冷,產生了遠離塵囂的念頭,但終不能舍棄,只好忘情於桃花,選擇了消極的生活方式。我認為其實不然,古代的文人雅士往往,心懷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聖賢守世之道,唐伯虎當然也沒有逃出這個思想的局囿,這也是時代的局限性造成的;失意於仕途的唐伯虎,對現實無能為力,這也是古代文人的***同之痛,但又不甘心,種種無奈交織於胸中,他能做到獨善其身當然是最可惜的壹種選擇,也是壹種最可憐的選擇。桃花艷麗嬌媚,但是她所透露出的多情也許最能說出唐伯虎的心境吧!自建桃花閹,種上些許桃樹,寄情於在桃花林的寧靜,但也時時見桃花的多資多彩,這是矛盾的結合,也是詩人的感情之結,到底難以適懷呀!不要看寫得很平靜,用桃花換買酒的錢,喝醉了就在桃花叢中睡,酒醒了就坐於花前,賞心悅目,悠閑自在;但後面寫的應該是壹些感懷吧,“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雖然說是只願天天以酒買醉,相伴著花開花落,只壹心想著過這種日子,雖然平凡但不失愜意,就是不願在達官貴人面前彎腰。可以說是壹種氣節,也可以說是壹種酸楚,這與他多次入仕聯想起來就很明白了。“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壹在平地壹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這幾句詩說出了詩人心中平實的胸襟,妳富貴我貧窮,各不相幹,妳有妳的嬌奢淫欲,我有我的酒盞花枝,但是兩相比較,我在天堂妳在地獄,妳成天忙於用心於存亡之道,我可是悠閑得很。到這裏自然地,就想有了陶淵明那種歸去來辭中的歡快之情,卻與阮籍窮途之哭有同種情懷但有不同表現,但詩人還對紅塵心存幻想,不然唐伯虎若真是看破仕途也不會有很長時間的墮落,與同鄉“狂生”張靈交友,縱酒不視諸生業,後在好友祝允明規勸下,才發奮讀書,決心以詩文書畫終其壹生,遠遊祝融、匡廬、天臺、武夷諸名山,並蕩舟於洞庭湖、彭蠢,然後郁郁回到蘇州。文人總是心懷“治國、齊身平天下”的抱負,但他們的遠大理想總是與現實產生很多沖突,雖然感悟是很多,詩人的博聞強識和復雜的感悟到底使自己與社會格格不入,時不予他們;可能詩人自己也有自作多情,作繭自縛之感,但總是想找壹個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華,為廣大的民眾盡壹點綿薄之力,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沒有知音,得不到人們的理解,人們記住的往往只有他們的狂傲和瘋癲。“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結果總是讓人郁悶的,苦悶的詩人也只有用富有的才華和無尚的靈性道自己的寂寞和痛苦,就是在詩情中把持自己,這也保持了自己,不至於走向精神的孤涼和感情的荒原,最後只能得壹片凈土,了卻壹生,“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做不成豪傑,也可能沒有花沒有酒,但還可以用情於桑梓,獨享這田野之趣。

唐伯虎選擇了遠離塵世,與桃花為友,但仍心存天下,矛盾的心情與對現實的無奈糾集於胸。但仍不可說他是消極避世,悲觀厭世,他的山水人物畫,大幅氣勢磅礴,小幅清雋瀟灑,這不是出世之人所能的。他晚年信佛,也算是找到感情寄托吧,而桃花只是他抒發胸臆的媒介而已,也是他感情的壹種象征,既艷麗又瀟灑。

唐伯虎這首桃花詩,是其風格的典型代表,行文的優雅,真切平易,口語化的表述,意境警拔清新,通過對物我壹體的盡情描繪,淋漓盡致地表現出詩人坎坷的感情經歷和復雜生活背景,後人讀來,余味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