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耿兵
壹
是那些澎湃的血
散發出迷叠香的腐臭
還是愛情裏
根本不存在壹場等待
.
像倒立在時光裏的鋒芒
像迪金森的哀婉
像梵高的頹廢
像卡夫卡旺盛的多巴胺
.
或許
這些撕裂的疼痛
正在無影燈下
神奇般地愈合
二
莫要嘲笑
我的遲頓 我的頑愚
叩不開
深夜緊鎖的朱門
像是在黑色的波浪裏
難以啟齒的悲哀
三
我聽到北方
壹匹烈馬
聽到馬的身體裏
不盡的廝殺
.
而那些深喑熟道的
獵人
正潛入白色的月光中
暗殺壹頭慌不擇路的野鹿
亦或是隨時可以奪命的豺狼
四
最後
我還是將壹杯陳釀
灑於夜晚
蒼涼的祭臺
.
那裏有我的祖先
他們在長眠
他們在天堂裏凝望
.
而我的歌聲
正被壹場落雪
輕輕覆蓋
.
揭開這精美的棺槨吧
我的葬禮
如此豪華
.
誰在藍色的風中
安置我
漂泊許久的靈魂
在莊周的蝴蝶中
緩緩飛翔
五
所有的枳子花
已察覺到自身的危險
它們動作何其壹致
在昏暗的懸崖上
用美麗的花瓣
誘導我
進入博大的人間
六
沒有壹滴雨
在我的深夜造訪我的家園
我依然從壹曲曲元曲中
感念親人
.
仿佛是夢境過於奢華
那些微雨
噙於遠山的眸子裏
像輕輕泛動的澗水
亦或
是大山裏靈動的峽谷
.
秋天
在離雁聲中走向滅亡
來不及
與秋草告別
.
蟬姑娘
早已收斂了沷撒的性格
只是靜靜地潛身於
壹枚枚枯竭的梧桐樹葉中
企盼著
多情的風
帶它遠走帶它高飛
七
壹曲哀怨的長恨歌
留不住
貴妃的霓裳
仿佛黑色的戀歌
刈滅戈壁的火種
.
再沒有人從唐詩中
復活
只有長城上
烽煙滾滾
.
而今夜星星依舊
爬上
我荒蕪的心尖
在紫藤最後的廝守中
那秦磚漢瓦
雕欄玉砌
將夜色暗喻成
火焰
八
所有的河流
去向不明
像是卷宗裏 有壹堆白骨
.
劣質的香煙
醇味的啤酒
和略帶腥氣的牛蛙肉
在詩人翹起的唇角上
發出白沫
九
我聽到普希金死亡前的槍聲
叫到妓女們的每壹聲尖叫
.
在抽象的梵高畫卷裏
烏鴉 麥田
罹難者
還在法院門前流浪
十
快些
摘下貴婦人花園裏
殷紅的玫瑰
.
我在壹杯路易十三的紅酒中
尋找
關於愛情的救贖
或者殺戮壹只羔羊
懺悔壹生的過失
讀睡專欄詩人： 耿兵，網名：厚德載物，七零後，大專文化，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九五年開始發表作品，作品散見於《作家報》，《詩刋》等壹百多種文學刋物，並獲全國大獎三十余次，著有詩集《永遠不再憂傷》。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讀睡詩社創辦於2015年11月16日，詩社以“為草根詩人發聲”為使命，以弘揚“詩歌精神”為宗旨，即詩的真善美追求、詩的藝術創新、詩的精神愉悅。現已出版詩友合著詩集《讀睡詩選之春暖花開》《讀睡詩選之草長鶯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