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紀伯倫的詩歌創作的精髓可以概括為以下幾點:
1、紀伯倫在生命的每壹刻鐘做的每壹件事,都在垂問著自己的靈魂,從未背叛自己的心靈所指,從未放棄過對生命的解讀,始終都在用壹雙哲學與理性的眼睛觀察生活、體驗生命。
2、紀伯倫的詩歌語言酷似音樂,隨著情感的自然流露與釋放,或是低沈,或是高仰,使讀者很自然地投入到了洞察心靈、體驗生命的過程之中。
紀伯倫在詩歌創作的內容、形式、語言、思維等方面給了我很多啟示。
1、詩歌的內容:主要是對生命和生活的感悟、在人類文明的大的歷史時代背景下人性的特點,熱衷於揭示生命、生活和人性的本質。
2、詩歌的形式:或是用人與人對話的方式,或是用第壹人稱,或是將人的眾多欲望擬人化、角色化,或是以講故事的形式,或是以壹個先知的身份將人性的哲學播撒給蕓蕓眾生。
3、詩歌的語言:註重用情境化的語言描寫自己的心靈所想,使哲學與理性蘊含於情境和生活之中,給了讀者壹個廣闊的想象空間。他的詩歌語言的押韻不是外在上的,而是內在的,充滿了音律美。
4、詩歌的思維:註重從兩面或多面對要表現的事物進行解讀,給讀者壹個立體的思維空間。
閱讀完紀伯倫的詩作,我感覺我這個怒放的生命看到了太陽的光輝,發現了與我壹樣用哲學和理性的眼睛觀察生活、體驗生命的知音,我感覺到太陽的光芒更加燦爛,我的生命信念更加堅定,向上的力量更加頑強與持久!
我不想成為紀伯倫,我只想做壹個像紀伯倫壹樣感悟生命的人。
有壹位詩人,用思想的珍珠和心靈的寶石裝點繽紛的世界;有壹位作家,用抒情的筆調和豐富的想象塑造大眾的靈魂;他在生命長河中真誠的擺渡,點亮多少人情感的明燈;他在人世間高聲的吶喊,敲醒多少人沈睡的良知,他就是“旅美文學的旗手和靈魂”——紀伯倫。
壹、紀伯倫筆下的愛與希望
壹反阿拉伯詩歌講究用典、崇尚神秘的傳統風格,也不同於同時代的其他詩人壹味地模仿或瘋狂的變異,紀伯倫抹去時代的痕跡,解脫思想的桎梏,仿佛壹只熱愛家鄉的鳥兒,在藍天上歡快的鳴囀:“我是壹朵玫瑰,迎著晨曦,敞開心扉,於是少女把我摘下枝頭,吻著我,把我帶在了她的胸口。”(《美之歌》)通過幾個自然界經典意象的閃現,霎時間詩化了讀者對美的認識和體驗,讓讀者在處處可見的自然景物中對美有了壹個形象的理解。紀伯倫在《愛的生命》壹文中有壹段:“讓我們采擷大地上的果實,如同精神采擷愛情在我們心中播下的忠誠的種子所結出的幸福之果;讓我們用田裏的產品裝滿庫房,如同生活充實了我們感情的谷倉。”這段優美的詩句巧用比喻,妙使擬人,將愛情比作忠誠的種子,在我們的心中開滿幸福之花,又將生活幻化成壹種結晶和產物,儲存在情感的糧倉,在紀伯倫的筆下,愛是精神的戰利品,是心靈的抒情之歌,是滋潤生命的清泉,飽含生命的能量;愛讓無數顆善良、無私和純潔的心靈在社會中傳遞,溫暖著需要被關愛的弱小的人們,使之更好的生活和工作;在我們的生活中,每個人都在做同樣的事情,但是我們對每壹件事的內心感悟都有所不同,譬如說大家都睡覺,有的人睡覺是為了休息,有的人睡覺是為了獲得充沛的體能,而有的人睡覺卻是為了與夢境之神相逢,煥發出內心靈魂的火花,我們每個人的日常生活看起來不差多少,但人來到這個世界對心靈的詮釋都有所不同,人在物質中穿行,完全否定物質是不可能的,關鍵是穿越後妳能達到心遊萬仞,胸懷世界嗎?穿越物質生活不是最終目的,而是讓我們的性靈在這過程中得以遨遊,得以接受愛的滋養,這也許就是莊子說的壹個最簡單的境界“乘物以遊心”。愛,代表著希望,代表著唯有人類社會成員間才有的默契,博愛的情懷,乃生命健康與性情積極的壹個標誌,它是壹記生存的姿態,更是壹種生命哲學和精神美學,在我看來,愛之所以是永恒的主題,其主要原因就是我們的生命在多元的選擇中顯得過於迷惘,需要壹個坐標、壹盞燈塔確定未來的方向和遠方的道路,而那坐標、那燈塔就是愛與希望,紀伯倫在文中表現的愛已非具體的,表面意義的愛,而已經化為壹種精神、壹種價值、壹種情懷,在我看來,他把愛當做了衡量壹切行為的準繩和標尺,當做了確定理想的航標和燈塔。
二、紀伯倫筆下的色彩
光與影交織形成的大千世界,充滿了繽紛的色彩,作為觸景生情、多愁傷感的詩人紀伯倫對色彩的感悟力也自然極為生動和形象。筆者認為,在他的筆下有兩種類型的色彩:壹是詩意化色彩,二是情感化色彩,譬如說,在他的《訣別》壹文中曾有壹段:“白的像浮雲滿天,黃的似陽光燦爛,紅的如晚霞壹片”詩人充分發揮聯想和想象,用了“白——黃——紅”三種不同顏色,並配以“浮雲——陽光——晚霞”三種美麗景物作為比喻,形象地捕捉到了壹幅在離愁別緒人眼中的自然風光圖,正所謂是“登山則情滿於山,觀海則意溢於海”充分暗示了作者對親人和故鄉的無比眷戀和懷想之情,這是詩意化的色彩,是詩意化的潑墨山水圖,是壹種“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六壹詩話》)的妙化之筆。再譬如說,紀伯倫在《情侶》壹文中曾提到過:“結婚,就是將黃色的美酒與紅色的佳釀混合在壹起,產生出類似黎明到來時期霞顯現出的金黃色。”其中的“黃色的美酒”“紅色的佳釀”“金黃色”為我們展現了壹個調酒師的色彩極佳的作品,這種奇特的想象和比喻中蘊含了作者對結婚特定內涵的精確表述,也是作者情感的充分體現,是情感化的色彩,這樣思想之杯便擺脫了機械的單壹色調,融入了情感的瓊漿,達到了很高的藝術境界。
在這個資訊異常豐富的時代,有很多書值得去讀,我們也讀了不少書,但其實讀書不在於數量的多少,而在於有哪些部分真正以生命的名義進入了我們的血脈,成為我們的救贖;古人彈琴,在千山萬壑之中“撫琴動操,欲令眾山皆響”松風浩蕩,紫煙裊裊都為他而響,這是閱讀;古人唱歌,在蒼林篁竹之內“撫節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雲卷雲舒、清風明月都與他同唱,這也是閱讀,真正的閱讀方式,閱人閱事閱山川,閱物閱情閱世微,壹花壹世界,壹葉壹菩提,皆可閱讀,紀伯倫的散文詩是壹種閱讀,他的文字讓我們的心靈去曠野旅行,讓我們深深感受著黎巴嫩式的美,我真的覺得,讀紀伯倫的作品決不是壹種外在強制,而是壹種內心的需要,可以泛覽,可以流觀,可以仰觀天地之大,可以俯察品類之盛,俯仰生姿之間,那些深邃的思想已凝聚成壹種文化整合到自己的生命中,我相信他的詩歌壹定是壹種文化基因,壹種文化傳統,傳承在每個東方人的血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