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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秋韻

1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走過了九月門檻,倉然回顧,才發現夏天的腳步早已走遠。

秋的來臨,悄無聲息,如同隨風入夜的細雨,妳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為演繹壹場陰謀而埋下的伏筆。

南國的秋就是這樣,來得悄然,來得婉約,不像北國的秋,來得突然,來的濃烈。

文人寫秋,畫者畫秋,歌者吟秋,秋,實實是壹個很好的素材。所以,身臨秋天,是壹件很愜意的事,既可以欣賞秋實實在在的美,又可以尋著大師們的足跡,壹步步的領略他們留下的關於秋的風采。

在高中的時候就學過郁達夫的《故都的秋》,我始終記得他在文尾對秋的贊嘆--

“秋天,這北國的秋天,若留得住得話,我願意把壽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換的壹個三分之壹的零頭。”

這應該算是郁達夫對秋的最高贊嘆,不過這贊嘆確如他所說,只是屬於北國,不屬於南國。

其實北國的秋和南國的秋是有很大區別的。

北國的秋醉神,它是壹種冷峻、外放、張揚的美,而這種美要想在欣賞的時候有壹種壹目了然的感覺,就必須用壹種遠視覺去感知。

南國的秋醉意,它是壹種柔情、小巧、含蓄的美,欣賞這樣的美,不單單需要遠視覺的感知,還需要壹種於細微處見真美的洞察(富有情調的南國,它並不急著想把所有的美壹下子給妳看,要想欣賞它全部的美是需要緣分的,是需要用心的)。只有這兩者兼具,才能欣賞到南國之秋內外兼修的神韻。

2

為了壹飽南國之秋的眼福,我特意留在了老家。

這是壹個偏遠的小山村,在這裏,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城市的繁華,當然也沒有汽油和酒精的味道。在這樣壹個寧靜的環境,總能讓人體會到很多浮塵以外的東西。

南國的秋算得上是壹個多雨的季節。雖然今年的八月份幾乎沒有怎麽下雨,但進入九月,天氣突然來了個壹百八十度大轉彎,很多地方也相繼出現了強降雨。

變天,是久旱後人們最期待的魔術,而在老家秋收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天也開始變了起來,濃密的烏雲壓了下來,仿佛空間也被擠小了,黑雲壹塊塊的疊聚在壹起,似乎預示著壹場雨的到來。

低雲從早賴到傍晚,近天黑時吹起了風,人們在等待中睡去,壹晚的風,不知撩動了多少人的瞌睡。或許有人在夢囈中祈禱吧,祈禱雲的停留,祈禱著雲變雨的邂逅。

“轟”壹聲雷鳴在黎明前響切天宇,那壹聲雷鳴,好像是下雨的號令,緊接著,“嘩嘩”的聲音就沖了過來。

下雨了!這是人們壹個多月壹直的期待,睡夢中祈禱的人也如願以償。

“來了,終於來了!”這是人們從心底了發出最虔誠的問候,沒有華麗的修飾,沒有花俏的點綴。樹木在期待中喧嘩了壹晚,而此時卻靜靜的享受著,像接待上帝壹樣的莊嚴,肅穆。

這時的我也被驚醒,靜靜的躺在床上享受著上天的“恩賜”。

雨下得很急,嘩嘩叩擊著瓦片,那酣暢的聲音,讓我的心裏也壹陣歡騰起來。窗外很熱鬧,依稀能聽見雨從屋檐摔落在石板啪啪的聲音。此時的自己,仿佛空靈了壹般----好似自己在雨中行走陣陣雨來,陣陣雨去,恍惚間,感覺天上似乎在進行著壹場戰爭,金戈鐵馬的嘶鳴,千軍萬馬的沖殺又感覺天上好像是在進行壹場隆重的夜宴,觥籌交錯的歡笑,歌舞升平的和諧漸漸的,雨去了,很久沒有回來,時不時能聽見樹葉上雨滴摔在瓦片的聲音,嗒嗒漸漸的,雷聲也跟著遠去了

哦這原來不過是壹場雨!

這時的我好像才恍然醒悟過來。

我起身走到窗前,窗臺的夜來香開的正艷,幾顆晶瑩的雨露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南國的雨很能讓人親近,也只有在親近中,才能體會到她內在的情趣。

3

吃過早餐,天空依稀下著雨,不過已經沒有夜裏的那麽大了,我換好鞋,就光著頭站在院壩上--體驗南國的雨就要這麽有誠意,妳大方,它才會放得開。

雨後的山村有另壹番景象,不管是遠觀,還是近看,都能感受到雨後所帶來的生機。那小小的雨滴,從雲的空隙溜了下來,輕吻著綠葉,滋潤著皸裂的土地,“沙沙我來了!”,我似乎聽見它們的歡笑。我伸出了手,讓肌膚和那溫涼溫涼的精靈輕吻,讓每壹個細胞和它們親近,讓每壹根神經都享受它們所賦的恩賜。

生活的情趣來自對美的發現,來自對世事的體會、感悟。當然這壹切都缺不了切身的經歷,只有切身的去經歷,才會發現獨到的美,才會有獨到的感悟的。

對秋的欣賞,應做壹個無言而又用心的看客.只有把自己當做壹面鏡子,只有讓自己有隔岸觀火那樣的閑淡,才能真正領略南國的秋天用自己喜歡的格調創造出來的美。而我也願意用細膩的詩句把這種美拓顯出來--

妳看--

那滑落屋檐的雨滴

為何牽著手,壹個跟壹個

走著同樣的軌跡?

匆匆的來,匆匆的去

好似按部就班的熟悉

又似臨場發揮的默契

瓜藤上正發著嫩芽

誰也不忍心告訴它走錯了季節的門

我相信,如果是妳,妳也不會

因為

因為壹粒芽對生命的信仰

往往涉不過漫漫冬途處處設卡緊逼的盤檢

墻角

壹群螞蟻還在忙碌

它們還在準備著過冬的糧食

妳說它們會埋怨這雨天麽?

或許會吧

又或許不會

因為在它們的二維世界裏

除糧食以外的事情

仿佛都與它們無關

4

雨似乎也喜歡南國的風景,想賴著不走,壹下就是幾天。“綿綿秋雨”,用“綿綿”二字來形容,的確是很合適,因為它將秋雨的性格彰顯的淋淋盡致--文靜、羞怯、任性、欲去還返。

雨天延續的時間久了,我又開始期待晴天,因為長久的呆在家裏,確實是壹件讓人心悶的事。1/212下壹頁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