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場夏雨過後,花壇的墑情大為好轉。校園廣場綠籬中突然冒出了壹叢藎草,探頭探腦,窺探著校園師生們忙碌的身影。
藎草,是禾本科藎草屬的壹年生草本,又叫王芻、黃草、菉草、菉蓐草、馬耳草等。這並不是令人討厭的野草。在童年的記憶裏,它隨處可見,繁茂叢生,綠意盎然。清晨,會有露珠在竹葉似的草葉上晶瑩閃爍——這是令人怦然心動的生命之光在閃爍啊!
再次看到它已經是在《詩經》中了。在《詩經·小雅·采綠》中有“終朝采綠,不盈壹匊。予發曲局,薄言歸沐”(註1)這樣的詩句。詩中描寫了壹個心事重重的婦女,因思念丈夫而無心“采綠”的情景。詩中的“綠”,就是指藎草。
藎草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壹種野草,但在古時候,人們經常采集藎草,用它的莖葉作黃色染料(註2),染出皇族服飾上的黃色,這是帝王專用的顏色。因此,藎草又叫黃草、王芻,有“帝王草”之稱。古代統治階級為了滿足自己所需,向百姓攤派征集藎草。因此,在分析“終朝采綠,不盈壹匊”這句詩時,就有專家認為詩句表達了百姓對帝王征集藎草這壹徭役的反抗情緒。
在現代漢語裏,除了“藎草”壹詞之外,和“藎”有關的詞語還有“藎臣”,出自《詩經·大雅·文王》“王之藎臣,無念爾祖”,有忠臣之意。據說,在古代統治階級就喜歡種植藎草,以求忠臣輔佐。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或許就是藎草品格的寫照吧。藎草深深地眷戀著生於斯長於斯的這片土地,對大地的這份忠誠也深深地感動著人類。近代抗日名將張自忠,就曾取字藎臣(後改為藎忱),有忠誠報國之意。
藎草除了做牧草、染料之外,還有壹定的藥用價值。(註3)此外,還有“藎篋”壹詞,指用藎草編織的箱子。這是藎草以另壹種形式造福人類。
今天,藎草,在人們城市化的日常生活中已經很少見到了,但是它的經濟和文化價值依然值得我們發掘和傳承。尤其是它的文化價值,現在看來依然熠熠生輝,值得我們永遠珍惜。
註
1、整個早上采藎草,采了壹捧還不到。我的長發亂糟糟,回去洗頭梳梳好。
2、《唐本草》上說藎草“葉似竹而細薄,莖亦圓小。生平澤溪澗之側,荊湘人煮以染黃,色極鮮好。”
3、據《全國中草藥匯編》記載:“藎草,……以根、全草入藥。性味苦、平。功能主治清熱,降逆,止咳平喘,解毒,祛風濕。主治肝炎,久咳氣喘,咽喉炎,口腔炎,鼻炎,淋巴腺炎,乳腺炎。外用治疥癬,皮膚瘙癢,癰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