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節倍思親”出自唐代詩人王維創作的詩歌《九月九日以山東兄弟》。
原文: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壹人。
譯文:
獨自在異鄉做異鄉來的客子,每遇到佳節就加倍思念親人。
遙想兄弟們今天登高的地方,遍插茱萸時會想到少了壹人。
白話譯文:壹個人獨自在他鄉作客,每逢節日加倍思念遠方的親人。遙想兄弟們今日登高望遠時,頭上插滿茱萸只少我壹人。
詞句註釋
⑴九月九日:即重陽節。古以九為陽數,故曰重陽。憶:想念。山東:王維本太原祁人,後遷居於蒲(今山西永濟),蒲州在函谷關與華山以東,所以稱山東。
⑵異鄉:他鄉,外鄉。 為異客:作他鄉的客人。
⑶佳節:美好的節日。
⑷登高:古有重陽節登高的風俗。
⑸茱萸(zhū yú):即草決明,壹名越椒,芳香植物。古時人們認為重陽節插戴茱萸可以避災克邪。
賞析:
這首王維少年時期創作的抒情小詩,和他後來那些富於畫意、構圖設色非常講究的山水詩不同,寫得非常樸素。但這首詩卻有著強烈的打動人心的力量,尤其是對作客他鄉的人們。這種力量,首先來自它的樸質、深厚和高度的概括。
王維家居蒲州,在華山之東,所以題稱“憶山東兄弟”。寫這首詩時他大概正在長安謀取功名。繁華的帝都對當時熱中仕進的年輕士子雖有很大吸引力,但對壹個少年遊子來說,畢竟是舉目無親的“異鄉”;而且越是繁華熱鬧,在茫茫人海中的遊子就越顯得孤孑無親。第壹句用了壹個“獨”字,兩個“異”字,分量下得很足。對親人的思念,對自己孤孑處境的感受,都凝聚在這個“獨”字裏面。“異鄉為異客”,不過說他鄉作客,但兩個“異”字所造成的藝術效果,卻比壹般地敘說他鄉作客要強烈得多。在自然經濟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時代,不同地域之間的風土、人情、語言、生活習慣差別很大,離開多年生活的故鄉到異地去,會感到壹切都陌生、不習慣,感到自己是漂浮在異地生活中的壹葉浮萍。“異鄉”“異客”,正是樸質而真切地道出了這種感受。
作客他鄉者的思鄉懷親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過有時不壹定是顯露的,但壹旦遇到某種觸媒──最常見的是“佳節”──就很容易爆發出來,甚至壹發而不可抑止。這就是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佳節,往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對家鄉風物的許多美好記憶聯結在壹起,所以“每逢佳節倍思親”就是十分自然的了。這種體驗,可以說人人都有,但在王維之前,卻沒有任何詩人用這樣樸素無華而又高度概括的詩句成功地表現過。而壹經詩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現客中思鄉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兩句,可以說是藝術創作的“直接法”。幾乎不經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現警句。但這種寫法往往使後兩句難以為繼,造成後勁不足。這首詩的後兩句,如果順著“佳節倍思親”作直線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轉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難辦到。作者采取另壹種方式:緊接著感情的激流,出現壹泓微波蕩漾的湖面,看似平靜,實則更加深沈。
重陽節有登高的風俗,登高時佩帶茱萸囊,據說可以避災。三四兩句,如果只是壹般化地遙想兄弟如何在重陽日登高,佩帶茱萸,而自己獨在異鄉,不能參與,雖然寫出了佳節思親之情,但會顯得平直,缺乏新意與深情。詩人遙想的卻是:“遍插茱萸少壹人。”意思是說,遠在故鄉的兄弟們今天登高時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卻發現少了壹位兄弟──自己不在內。好像遺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鄉的兄弟***度佳節,反倒是兄弟們佳節未能完全團聚;似乎自己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處境並不值得訴說,反倒是兄弟們的缺憾更須體貼。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這種出乎常情之處,正是它的深厚處、新警處。杜甫的《月夜》:“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和這兩句異曲同工,而王詩似乎更不著力。
創作背景:
此詩原註:“時年十七。”這說明此詩是王維十七歲時的作品,詩因重陽節思念家鄉的親人而作。王維當時獨自壹人漂泊在洛陽與長安之間。九月九日是重陽節,中國有些地方有登高的習俗。《太平禦覽》卷三十二引《風土記》雲:“俗於此日,以茱萸氣烈成熟,尚此日,折萸房以插頭,言辟熱氣而禦初寒。”?
作者簡介:
王維,唐代詩人。字摩詰。先世為太原祁(今屬山西)人,其父遷居蒲州(治今山西永濟西),遂為河東人。開元進士。累官至給事中。安祿山叛軍陷長安時曾受職,亂平後,降為太子中允。後官至尚書右丞,故亦稱王右丞。中年後居藍田輞川,過著亦官亦隱的優遊生活。詩與孟浩然齊名,並稱“王孟”。前期寫過壹些以邊塞題材的詩篇,但其作品最主要的則為山水詩,通過田園山水的描繪,宣揚隱士生活和佛教禪理;體物精細,狀寫傳神,有獨特成就。兼通音樂,工書畫。有《王右丞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