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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哪有清詞《桂殿秋》的賞析啊,是龔自珍的,幫幫忙,謝謝了。

龔自珍也是首開近代新詩風的最傑出的詩人。他自稱“精嚴”的少作大都佚失,今存的六百多首詩,主要是30歲以後的作品,同樣堪稱“精嚴”。他的詩與散文壹樣,緊緊圍繞現實政治這個中心,或批判,或抒慨,富有社會歷史內容,為有清壹代所罕見,壹新詩壇面貌。

龔自珍以深邃的史識為詩,撕下“盛世”的面紗,把清王朝統治的腐朽本質及其沒落形勢,清晰地揭示給人們,特別具有警世、醒世和驚世的力量。《雜詩,己卯自春徂夏……》其十二曰:

樓閣參差未上燈,菇蘆深處有人行。憑君且莫登高望,忽忽中原暮靄生。“忽忽中原暮靄生”,即《尊隱》中所謂的“日之將夕”,以高度概括的詩句形象地表現出清王朝沒落的形勢與氣氛,可與唐代李商隱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媲美,不過現在連那將落的夕陽也沒有了,只是“暮靄”蒸騰即將進入暗夜了。造成這種情勢的根源,在於清王朝統治的腐朽與專橫。《詠史》詩說:“牢盆狎客操全算,團扇才人踞上遊。避席畏聞文字獄,箸書都為稻粱謀。”地方上是幕府中幫閑人物操縱壹切,朝廷裏是皇帝左右親貴把持大權,這就是政治現狀。而壹般官僚文士懾於文字獄,不敢議論國家大事,著書為文不過是為衣食打算。高壓專制把人們變成渾渾噩噩的庸才,全無生氣,這又是壹般士風的現狀。國家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中壹步步日薄西山。作者深知前途與希望在於風雷飆發,人才蔚起,以強有力的變革使社會重獲生機,因而喊出了時代的最強音。《己亥雜詩》壹二五首: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壹格降人材。

這富有震撼力的詩句,包含著深邃的意蘊。這裏所謂的“人材”,就是《乙丙之際箸議第九》中所說的“才士”、“才民”,《京師樂籍說》中所稱的“豪傑”,《尊隱》中所謳歌的“山中之民”。他們是不受統治者愚弄而能夠打破萬馬齊喑局面、掀起風雷、改造現實的力量。作者的《西郊落花歌》以奔放酣暢的筆墨熱情歌詠落花,也是對人材的頌美:“如錢唐潮夜澎湃,如昆陽戰晨披靡;如八萬四千天女洗臉罷,齊向此地傾胭脂。奇龍怪鳳愛漂泊,琴高之鯉何反欲上天為?玉皇宮中空若洗,三十六界無壹青蛾眉。”“落花”就是“奇龍怪鳳”,是被統治者排斥的奇才,他們都從“玉皇宮中”“飄泊”下來了,那裏已經“空若洗”,而人間則出現了宏偉壯麗的奇觀。

詩人的拔俗特立,在當時的社會裏是孤立無援的,“側身天地本孤絕”,他的不少抒懷詩,充滿奇才憂國傷時而不容於世的壓抑感、孤寂感。《夜坐》雲:春夜傷心坐畫屏,不如放眼入青冥。壹山突起邱陵妒,萬籟無言帝坐靈。塞上似騰奇女氣,江東久隕少微星。平生不蓄湘累問,喚出?娥詩與聽。

在難以忍受的壓抑情境中,詩人想放眼青空壹舒心緒。然而入眼的景象,是庸才妒抑奇才,是萬馬齊喑而只有朝廷壹種聲音,是邊域將有事而中原人材寥落的傾危形勢。屈原曾作《天問》,詩人知道他所面對的現實是“天問有靈難置對,陰符無效勿虛陳”(《秋心》其二),提出問題是沒有意義的,向月亮傾訴壹下心曲算了。此中含有多少深沈的感憤!這裏抒發的感情迥異於壹般士子的不遇之嘆。在極度壓抑之中,作者有時也追求某種精神上的解脫,《能令公少年行》是這壹方面的代表,也是壹篇具有魁力的奇作。它以流麗的長篇歌行酣暢淋漓地描寫出壹個想象中的太湖隱居天地,它高雅脫俗,自由純潔,優美充實,與汙濁的現實形成鮮明的對比,這與詩人常常在詩中呼喚童心、懷戀真情的精神是壹脈相通的。《己亥雜詩》壹七0首說:“少年哀樂過於人,歌泣無端字字真。既壯周旋雜癡黠,童心來復夢中身。”在名場中周旋,有時不能不裝呆賣傻,所謂“癡”;有時又不得不耍弄狡獪,所謂“黠”,真個是“客氣漸多真氣少,汨沒心靈何已”(《百字令·投袁大琴南》)。詩人十分厭憎這種逐漸失去真人面目的生活,也是個性解放精神的壹種體現。

批判、呼喚、期望,集中反映了詩人高度關懷民族、國家命運的愛國激情。直到他辭官南歸之日,還唱出“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己亥雜詩》五)的動人詩句,即使已是落花身世,仍要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去培植新的花朵。

龔自珍的詩歌與散文壹樣富有開創性。他的詩基本不出舊體範圍,也可以明顯看出受到前代壹些作家的影響,但他吸收前人的滋養而如蜂釀蜜,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創作路數。他的詩主要是圍繞社會政治著議抒慨,基本傾向是重意而多陳述的筆墨。但他著議抒慨,既富有概括力,含意深遠,又多出以象征隱喻,富有形象性。如《秋心》其壹:

秋心如海復如潮,但有秋魂不可招。漠漠郁金香在臂,亭亭古玉佩當腰。氣寒西北何人劍?聲滿東南幾處簫。鬥大明星爛無數,長天壹月墜林梢。悼念奇才友人的亡故,抒發憂時的深懷,全都出之以陳述式筆墨。然而以“秋心”指愁緒,以“秋魂”指逝者,以“郁金香”、“古玉”寫亡友的品德,以“氣寒”喻西北的嚴重形勢,以“何人劍”感慨報國乏人,以“簫”聲寥落言哀時之士的匱乏,以“鬥大明星”無數言庸才充斥,以“月”墜林梢言才友淪亡,思想深刻,形象鮮明,感情濃摯,意象含蓄,耐人玩味。詩中的形象事物大半是用為象征隱喻,而非意在描寫其本身。這種藝術表現上的特點廣泛地體現在作者常用的“劍”、“簫”、“落花”、“春”、“秋”等意象上。如“劍”之代表功業報國的壯懷,“簫”之代表憂國傷時的情思等。龔詩既是政治家歷史家的詩,又是真正詩人的詩。其濃郁的詩情近唐,以表意與陳述為主近宋,近唐而不流於興象空浮,近宋而不流於枯瘠乏象,他融會了唐音、宋調的優點而避其流弊,以宋詩的面子包裹唐詩的裏子,有獨特的創造,自成壹路,為古典詩歌藝術作了很好的總結。

龔自珍自稱“莊騷兩靈鬼,盤踞肝腸深”(《自春徂秋,偶有所觸……》其三),其詩多用象征影喻,想象奇特,文辭瑰瑋,接受莊子與屈原的影響較大,然而其中貫穿壹種詩人獨有的淩厲剽悍之氣,所謂“以霸氣行之”(譚獻《復堂日記》),因此晶光外射,飛動郁勃,富有力度。如“叱起海紅簾底月,四廂花影怒於潮”(《夢中作四截句》之二),“西池酒罷龍嬌語,東海潮來月怒明”(《夢得“東海潮來月怒明”之句……》),“畿輔於山互長雄,太行壹臂怒趨東”(《張詩ぎ前輩遊西山歸索贈》),“猛憶兒時心力異,壹燈紅接混茫前”(《猛憶》)等,其中展示出來的剽悍奇麗之美,在古人詩中是少見的。從這壹方面說,又是對古代理想化詩歌藝術的總結與發展。

龔自珍從19歲開始填詞,早年與晚年詞作較多,***存詞壹百五十餘首。詞在傳統上就是抒情的,龔自珍尤其把詞作為抒情的工具。他的《長短言自序》即提出尊“情”,把自己所作的詞視為“爰書”,即感情的供辭。因此他的詞主要抒寫理想的憧憬、失落的感慨以及鄉情友思等。如《桂殿秋》:

明月外,凈紅塵,蓬萊幽?四無鄰。九霄壹派銀河水,流過紅墻不見人。驚覺後,月華濃,天風已度五更鐘。此生欲問光明殿,知隔朱扃幾萬重?

詞以夜夢之蓬萊仙境作為理想追求的目標,表現了壹種難料前程的迷惘。據龔橙手抄詞,此詞為作者19歲所作。段玉裁評作者的早期詞說“銀碗盛雪,明月藏鷺,中有異境”(《懷人館詞序》),大約即指這壹類。又《減蘭》詞:

人天無據,被儂留得香魂住。如夢如煙,枝上花開又十年。十年千裏,風痕雨點斕斑裏。莫怪憐他,身世依然是落花。

詞前序曰:“偶檢叢紙中,得花瓣壹包,紙背細書辛幼安‘更能消幾番風雨’壹闋,乃是京師憫忠寺海棠花,戊辰暮春所戲為也,泫然得句”。戊辰為嘉慶十三年(1808),詞言“十年”,如系實數,則為嘉慶二十二年,作者26歲,尚未中舉。他面對十年前的壹包海棠花瓣,想到自己十年來,在風雨落花中南北奔波不已,仍是飄零的落花身世,不禁泫然涕下,多壹層憐惜之情。觸物傷懷,情物相互映發,分外感人。《醜奴兒令》說:“沈思十五年中事,才也縱橫,淚也縱橫,雙負簫心與劍名”,都是相類的感慨。龔自珍以詩筆為詞,直率真切地抒情,不拘聲律,發揚豪放派詞的精神。開創了經世派作家的新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