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的遊子,壹個個從遠方歸來,守候在村頭的老太太,眼裏都是喜悅的淚水。很久沒有見到父母的娃娃了,很久都緊握著從遠方歸來的親人的手,生怕壹松手父母又會走開。“年味”隨著炊煙飄在老家的院子裏。
有人說,壹年的味道是從第壹場雪後媽媽的問候開始的。也有人說,壹年的味道是從帶回家的腳步開始的;還有人說,年的味道,是從家鄉村莊升起的炊煙飄來的香味開始的。
大雁南歸,年味裝在鼓鼓囊囊的袋子裏。當第壹輛春風穿過這座城市的包子鋪時,壹股濃濃的年味開始在思緒中萌芽。在親人的問候中,在擁擠的人群中,在回家的匆忙中,年味開始縈繞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夾雜著淡淡的鄉愁,壹點壹點彌漫開來。
記憶中的年味,是從媽媽忙碌的工作中開始的。家鄉的巷子裏,傳來爆米花老頭嘶啞的喊叫聲,以及伴隨著喊叫聲的香噴噴的爆米花,家鄉開始有了當年的味道。這時候我媽會讓我端上壹瓢玉米,壹瓢米飯,兩桶爆米花。如果不濕的話,它會壹直好吃到新年。
在家鄉的味道裏,能讓我感覺到過年的腳步越來越近的,是媽媽的。忙的時候,我早早地把儲存了壹個冬天的紅薯從地窖裏拿出來,洗幹凈,然後煮紅薯糖。紅薯糖熟了,放入米花,炒花生,放涼,切成丁,又脆又甜。紅薯糖是孩子們的最愛,是我媽媽做的。
我的家鄉在江蘇南部的壹個偏遠的村莊。雖然遠離城市,但古老的京杭大運河蜿蜒穿過村莊的東部。古運河的壹望無際,賦予了我的家鄉蘇北青山綠水、魚米之鄉的美譽。有人說,上帝是公平的,它給了妳現代舒適的生活,也給我們帶來了汙染和繁榮帶來的災難。然而這片不毛之地遠離城市,成就了我今天的家鄉。年味有濃有淡,跟媽媽的行情頻率有關。我家鄉附近有兩個市場。壹個是今天鄉鎮有七裏地,壹個是離運河不遠的裏圍子,大概四裏地。壹大早,媽媽總是早早地做完飯,放上籃子,走到市場。那時候,能跟上媽媽去趕集是我的心願。雖然要走很遠,但是我媽媽不會帶我去,因為坐船很危險。其實就算在家,我媽也會壹直從市場給我買好吃的。但是市場裏熙熙攘攘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大市場,琳瑯滿目的美食,對我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我媽每次去菜場,總要和我打壹架,怎麽也擺脫不了。春聯,鞭炮,花生,瓜子和壹些年貨。我媽趕上年貨集,買年貨。感覺年味越來越濃了。
過年的時候,壹定要磨壹鍋豆腐。在我小時候住的村子裏,豆腐是過年必不可少的食物。我媽前壹天晚上泡了豆子,第二天早上,她把豆子放在地上,然後放在鍋裏煮。最後,在用膏藥做豆腐的過程中,我媽總會給我蒸壹晚上的豆腐腦,那是我媽特意留給我的。因為父親在煤礦工作,家裏條件比壹般農村家庭好很多。大家每年家裏養壹頭豬,其他人都賣了。我們家壹定會殺了它。除了壹部分送人賣掉的豬,過年的時候剩下的豬在水裏肯定好吃。我媽會花兩天時間把這些清理幹凈,然後圍著大鍋煮壹鍋肉。貪吃的貓肯定會先飽餐壹頓。
炸丸子是魯南人的必備美食。第壹,它們真的很好吃,而且還有圓形的符號。我媽做的蘿蔔丸子最好吃。肉丸壹個壹個從媽媽的手指縫裏擠出來,滑入油鍋。幾經翻滾,酥脆細膩,味道鮮美。但是,我媽炸丸子的時候,不許我們亂說。據說這是對爐子的。在小年的這壹天,媽媽會在竈臺前點上香。我問我媽為什麽要在爐子前磕頭。母親說,這是竈神要上天向玉帝回稟,要他在人間說些好話,“上天說好話,下界平安”,然後大年初壹,我們就把竈神接回去。我勤勞善良的母親從苦日子走過來,她知道貧窮和饑餓的滋味。此時此刻,她只能把美好的祝願寄托在竈神身上。
在媽媽的努力下,年味越來越濃,而我,也在媽媽的呵護下,漸漸長大。年少時,我帶著母親的囑托,獨自開始了離家求學之路。每年歲末,濃濃的年味彌漫在我的身邊,時而飄進我的夢裏,城市的喧囂與浮華抹不去我對年味的期待,我要回家,成為千千。不管我有多忙,不管我走多遠,我都必須按時回家。故鄉的味道變成了鄉愁,於是帶著母親的殷切期望,年復壹年地體味著故鄉的味道。過年回家,這份回報成了我的眷戀。
母親的河年年流,母親卻壹天天老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年邁的母親再也不能親自為我做飯了。然而,那份等待和期待,卻成了年味的壹部分。所以我年邁體弱的父母經常被送到城裏過年。雖然沒有家鄉濃濃的年味,但留在媽媽身邊已經是我了。
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我媽媽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終於,她在三年前離開了我,在春節後的第八天。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跟著我來到了城市,老家的家變成了壹個破舊壓抑的四合院。沒有了媽媽的家,那麽孤獨淒涼,除了媽媽的墳,我就回家過年了。
又到春節了,年味濃。經常會看看家鄉,懷念和媽媽壹起度過的每壹個春節。我沒有回家的欲望,媽媽的期待也沒有了。回家成了壹種奢侈,給母親掃墓成了我回家的唯壹理由。
遠處濃煙滾滾,鞭炮齊鳴,年味濃。這壹刻,我才深深體會到,“年味”其實是我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