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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下曹植的《贈白馬王彪》背後的創作背景和思想內容是什麽?

內容摘要《贈白馬王彪》是曹植後期創作的代表作。思想上,這是壹首生命的悲歌,表現了他對親情異化,骨肉相殘的悲傷和憤懣。藝術上,曹植在本詩中把敘事、抒情、議論、描寫等多種寫作手法並用,有機結合,自然地熔為壹爐,借以抒發悲傷、惜別之情,多側面的表達自己受迫害的境遇。詩作宏大的體制具有賦體的特征。作者在本詩創作中不僅借鑒了古人的創作手法,並且有所創造,他在本詩中使用文人的語言,完成了從民歌向文人化詩歌的轉變,並使詩人向學者化走向發展。

關鍵詞生命的悲歌 多種寫作手法 賦體特征 借鑒 文人語言 轉變 學者化走向

《贈白馬王彪》是曹植後期創作的代表作,寫於黃初四年(即223年)七月。曹植後期的詩,主要是抒發他政治上受曹丕摧抑的憤懣以及渴望自由解脫的強烈願望,頗多慷慨之音、悲涼之辭。《贈白馬王彪》是曹植作為壹個政治囚徒憤怒吶喊的作品。全詩***分7章。詩前有序言,說明他在黃初四年五月,與白馬王曹彪、任城王曹璋赴京會節,到京後任城王被害,七月,他與白馬王結伴返回封地,本想借同行之機敘敘胸臆,卻不料曹丕的爪牙監國使者灌均竟強令他們分道而行,在這種處境危殆、心情極度悲憤的情況下,曹植寫下這篇沈痛的詩作,以示永別之意。

此詩是壹首生命的悲歌,表現了他對親情異化,骨肉相殘的悲傷和憤懣。並以敘事、抒情、議論、描寫等多種寫作手法的並用、結合來抒發自己的悲傷、惜別之情,多側面的表達受迫害的境遇。詩作第壹、二章壹方面表白他對京城的依戀,壹方面極力描寫旅途跋涉登降、人困馬乏的情景。在這段敘事、描寫中我們看到了詩人那顧瞻引領、壹步三嘆的神情。詩人這種對京城洛陽的眷眷之情,除了包含他對京城親人的戀念,實際上還隱含著對現實政治的憂慮。第三章作者由旅途困頓的描寫轉入內心悲憤的表白。如果單是路途艱難,是決不會阻止詩人前進的;詩人之所以“攬轡踟躕”,是因為“親愛離居”。接著用形象的比喻,道出了政治上惡人當道,小人離間的種種罪惡。作者詩作中寫到“鴟梟鳴衡扼,豺狼當路衢。蒼蠅間白黑,讒巧令親疏。欲還絕無蹊,攬轡止踟躕。”在當時的人們心目中“鴟梟”是壹種不祥的動物,所以“鴟梟鳴衡扼”隱喻君側多惡人,是政治上的不祥之兆。“豺狼當路衢”,則是隱喻惡人竊據要位的政治現實。“蒼蠅間白黑”是說小人變亂善惡是非,就像蒼蠅混淆黑白壹樣。從詩的表面看來,這似乎只是譴責讒佞小人,但詩人在詩句背後隱含的則是小人們得以自“鳴”得意,身“當路衢”,挑撥離間完全是曹丕指使、縱容的結果。曹丕作為曹植的兄弟,不僅沒有顧念自己兄弟反而任由小人甚至指使小人迫害自家兄弟,在害死了任城王曹璋後,又迫使詩人與白馬王曹彪異道而行,派人監視。這使得詩人在離情之外更增添了難抑悲憤,側面表達了詩人飽受迫害的事實。“欲還絕無蹊,攬轡止踟躕”說明詩人對京城的顧戀之外原來還包含著對曹魏政權前途的憂慮。第四章以抒情的手法感物傷懷,由眼前的景物引發內心的離情。“秋風”、“寒蟬”、“原野”、“白日”描繪壹派蕭瑟淒清的景色,這不僅是詩人眼前的景色,更抹上了詩人的感情色調。“歸鳥”、“孤獸”這些詩人內心情感的形象化身,用以映襯詩人骨肉分離、渴望團聚的心情。這壹章作者以景托情,以情映景,情景交融,相得益彰。第五章由感物傷懷轉到對兄弟的哀悼,引出人生苦短、世事危艱的感慨。第六章是作者在對人生、命運無可奈何之下故作的豪言壯語,但這豪言壯語背後所表達的被壓抑的離情卻更令人心碎。第七章作者從悲憤中清醒,並悟出了人生之道:“變故在斯須,百年誰能持”。在這最後三章中作者用議論等手法抒發內心復雜痛苦的感情,這種感情的旋律時而激揚流轉,時而悲咽徘徊,富於變化,具有感人肺腑的藝術力量。縱觀全篇,作者把敘事、描寫、抒情、議論等多種寫作手法熔為壹體,相互結合,情感順勢流出,水到渠成,渾然壹體,即抒發了自己悲憤的情感又側面表達了自己受迫害的無奈和痛苦。

本詩體制宏大,即有寫景又有抒情,兼具散文的特點。開篇序言作者就已經敘述了他的創作緣起:1、任城王薨;2、與白馬王還國,後有司以二王歸藩,道路宜異宿止。並在此奠定了全篇的感情基調為“憤”。第壹、二章作者以景物“伊洛廣且深,欲濟川無梁。泛越洪濤,怨彼東路長”托出自己對京城的留戀。“太谷何寥廓,山樹郁蒼蒼。霖雨泥我途,流潦浩縱橫。中逵絕無軌,改轍登高崗。修阪造雲日,我馬玄以黃”則托出回國時壹路上的艱辛。其實,寫旅途中的困頓,也是反映詩人對京城的依戀。如果對前途充滿了希望,即使途中如何艱辛勞頓,也不致產生這樣感傷抑郁的情緒。作者以對環境的描寫表現了行路之苦,並在這行路之苦中表達自己的留戀和抑郁寡歡。第三章中作者由旅途環境的描寫自然轉入了內心悲憤情感的表白,盡情抒發自己飽受迫害的憤怒、悲傷和憂慮。第四章是明顯的感物傷懷之辭。以眼前“秋風發微涼,寒蟬鳴我側。原野何蕭條,白日忽西匿”之景帶出作者“歸鳥”、“孤獸”的心景,但“歸鳥”、“孤獸”尚可“赴喬林”、“走索群”,作者卻是有家歸不得,連“歸鳥”、“孤獸”都不如。如此的情景交融,烘托了落寞淒清的環境,加重了詩人內心離愁的分量。作者所有這些景物的描寫都恰如其分地表達了自己既悲痛又憤激的復雜情緒,並以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形式表現出來,使得詩體具有明顯的賦體特征。

“曹植——這個天才而不幸的詩人,屹立於建安詩壇的巔峰,承前啟後,衣被後人。”①在他的作品中即對前人有所借鑒,自己又有所創新。在本篇詩作中他的借鑒之處有三:1、借前人之問答體。以提問引出下文,壹問壹答,相和相輔,使得詩作內容緊湊,渾然壹體。2、借用前人典故。曹植在譴責小人時說到“蒼蠅間黑白”,此句即是借鑒於鄭玄註《詩經·小雅·青蠅》:“蠅之為蟲,汙白使黑,汙黑使白。”②3、本詩在創作方法上借鑒了民歌常用的頂真模式,章與章之間字句想勾連(第壹、二章除外),形成壹種既層次分明又蟬聯壹體的畫卷式結構,收到沈郁頓挫、如泣如訴的抒情郊果。創新方面,曹植完成了民歌向文人化詩歌的轉變並且使詩人開始走向學者化。民歌向文人化詩歌的轉變在本詩中表現如下:1、突出了抒情化的特征。他用風雅比興的手法抒發自己心中的悲憤和離情,感傷自己壯誌未酬,飽受迫害的遺憾,更加突出了文人詩歌的特征。2、追求形式美。詞采華茂是個重要的表現。本詩中詩人註意詞采的修飾提煉,字句精工,使用對仗和多側面的表現手法,註意錘煉警句,講究開頭和結尾,使用雙聲疊韻詞,用韻嚴格。把此篇與《詩經》、樂府相對比,我們就可以輕易的看到民歌的“天然質樸”與文人化詩歌的“詞采華美”的區別。本篇詩作是典型的五言詩,對後世詩壇影響很大,促進了五言詩的發展,使曹植在詩壇上不僅是壹個才華橫溢的詩人更是壹個有貢獻的學者,使詩人具有了走向學者化的趨勢。

綜上所述,《贈白馬王彪》壹詩是曹植對人生詠嘆出的悲憤之辭,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在藝術上都是千古難得的名篇,它在藝術上的創新猶值得人們關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