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日日深杯酒滿》
宋代:朱敦儒
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無拘無束無礙。
青史幾番春夢,黃泉多少奇才。不須計較與安排,領取而今現在。
譯文:
每天把大酒杯倒滿酒,終日在鮮花盛開的小花圃裏喝醉。自己唱歌自己跳舞,自己樂得開懷大笑,最令人高興的是沒有牽掛沒有羈絆。
壹生中能有幾回短暫的美麗的夢,多少奇人異士都不免歸到黃泉。人生不用計較太多,只要把現在的歡樂時光過好就行了。
擴展資料:
這首詞寫作者晚年以詩、酒花為樂事的閑淡生活,用語淺自而意味悠遠,流露出壹種閑曠的情調。“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起首兩句寫出詞人終日醉飲花前的生活。深杯酒滿見得飲興之酣暢,小圃花開點出居處之雅致。
無壹字及人,而人的精神風貌已隱然可見。這正是借物寫人之法的妙用。“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抒情主人公的正面形象出現了。三個“自”隔字重疊,著力突出自由自在、自得其樂的神態,自然地帶出“無拘無礙”壹句。
整個上片洋溢著輕松自適的情致,行文亦暢達流轉,宛若壹曲悅耳的牧歌。兩句壹轉,由物及人,既敞露心懷,又避免給人以淺顯平直之感。
至下片文情陡變,兩個對句表達了作者對世事人生的認識,所謂人類的歷史不過是幾場短暫春夢雜沓無序的聯綴,無論怎樣的奇士賢才都終究不免歸於黃泉。這是歷盡滄桑,飽經憂患之後的感喟,無疑含有消極的虛無意識。
此詞寫作時代大致正忠良屈死而奸佞當道之時,“黃泉”(“紅塵”)句也隱含著深深的悲憤之情。這時,朱敦儒那種壯懷遠抱已被消蝕殆盡了,字裏行間仍存苦懷,有壹種無可奈何的心緒。
他自以為看破了紅塵,不復希冀有所作為,把壹切都交付給那變幻莫測的命運去主宰,自己“不須計較與安排”,只要“領取而今現在”,求得片時歡樂也就心滿意足了。
末句不啻是對上片所描述的閑逸自得生活之底蘊的概括和揭示。這句在結構上也是有力的收束。上片寫景敘事,下片議論感嘆,有情景相生、借景達情之妙。這是壹首清新淡雅,韻味天成的小詞,語意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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