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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吟·浮翠山房擬賦白蓮賞析

淡妝人更嬋娟,晚奩凈洗鉛華膩。泠泠月色,蕭蕭風度,嬌紅斂避。太液池空,霓裳舞倦,不堪重記。嘆冰魂猶在,翠輿難駐,玉簪為誰輕墜。

別有淩空壹葉,泛清寒、素波千裏。珠房淚濕,明_恨遠,舊遊夢裏。羽扇生秋,瓊樓不夜,尚遺仙意。奈香雲易散,綃衣半脫,露涼如水。

《水龍吟·浮翠山房擬賦白蓮》全篇圍繞“白蓮”。詞人用筆把白蓮作為壹個淡妝少女描繪,是詠蓮詞中的壹篇佳作。

上片“淡妝人更嬋娟,晚奩凈洗鉛華賦”,從外部形象上寫白蓮本色。緊扣“白”字,花中有人,風姿綽約。“泠泠月色,蕭蕭風度,嬌紅斂避”,詞人對首二句的描繪而進壹步加以渲染、烘托。“泠泠”“蕭蕭”描繪了白蓮的“淡妝”的同時也寫出白蓮的精神狀態。向以紅色嬌媚與洗凈鉛華膩粉的白蓮相比,卻要“斂避”,以此說白蓮之美,則不言而喻。至此為白蓮所繪之彩之形,已形神俱得。“太液池空,霓裳舞倦,不堪重記”借典故來追述白蓮受寵的史跡。《天寶遺事》載,唐明皇與楊貴妃***賞太液池中白蓮,白居易《長恨歌》也有“太液芙蓉未央柳”的詩句。這些可惜已成歷史陳跡,貴妃醉中舞《霓裳羽衣》,唐玄宗龍顏大悅。曾經的華美盛景,如今卻壹轉為“空”“倦”。以“不堪重記”收束繁華往昔,點明白蓮已雕、盛時已往的今朝。“嘆冰魂猶在,翠輿難駐,玉簪為誰輕墜”反承“不堪”句意而來,又開壹個層次轉寫眼前白蓮的遭遇。“翠輿難駐”“玉簪輕墜”是指時序更換,指白蓮雕零,狼藉池塘,眾芳蕪穢。

下片“別有淩空壹葉,泣清寒、素波千裏”以蕭索景象為背景,寫白蓮雕落之後的景況。首先寫“淩空壹葉”立於千裏清寒素波之上,筆意較為奇特。寫蓮房垂露,在夢裏懷戀著它那過去的紛華。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來看,“淩空壹葉”“素波”讓讀者不禁想起當時漂泊海上的南宋流亡政權。“淚濕”“恨遠”形容白蓮的淒苦,同時也可看作是暗指南宋徹底滅亡壹事。“羽扇生秋,瓊樓不夜,尚遺仙意”轉寫秋天月夜之下,殘荷雖殘,而“仙意”尚留。以“羽扇”句寫秋,以“瓊樓”句寫月。奈香雲易散,綃衣半脫,露涼如水。總括白蓮雕殘,雖然冰魂猶在,無奈香消衣脫,冷露淩逼,語調悲涼至極。

這是壹首“長調詞”,但構局開合多變,擒縱自如。起筆至“嬌紅斂避”,詞人以散駢結合的筆法,描繪白蓮形象;隨之三句忽然另辟天地。“冰魂”三句,轉筆收攬,而於下片換頭再次轉筆,作進壹步推闡。用筆,曲折往復,卷舒之間,壹無沾滯,顯示了長調“構局貴變”的特點。從詠物的角度看,詞人把“白蓮”寫得形神俱備,寫白蓮卻無二字,寄慨亡國,卻也幽極靜極,這是壹首意境深遠的詠白蓮詞。

參考資料:

1、 唐圭璋等著.《唐宋詞鑒賞辭典》(南宋·遼·金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年版:第2258-226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