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將進酒》中,“人生得意須盡歡”是要人們及時行樂嗎?這是不是消極處世的態度?李白,生在大唐盛世,親眼見證了大唐的繁華。因此少年離家,在外出遊,每每在秀麗的大好河山面前,毫不吝嗇自己的筆墨,留下詩篇。因此,也有人說他“繡口壹吐就是半個盛唐”。
《將進酒》裏的這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自然也不是勸人及時行樂、暗示人們要酒池肉林的悲觀主義論調。恰恰相反,這應該是李白豪放不羈的精神寫照。理解這句詩的真正內涵,不僅要聯系上下詩文,而且要懂得李白的酒精精神。李白的詩文,離不開月,“月”增其浪漫與飄逸;也離不開酒,“酒”增其激昂與豪放。對於李白來說,得意時縱酒,失意時也縱酒。
即使是月下小酌,也要“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更不用說他曾高呼“百年三萬六千日,壹日須飲三百杯”。酒對於李白來說,是精神愉悅的興奮劑,是擯除煩惱的忘憂草,更是藝術創作的靈感源泉。“鬥酒詩百篇”,醉酒之下的李白,自由而奔放,浪漫而飄逸,灑脫而大氣。不管身處何種逆境,對於李白來說,沒有杯中酒所解決不了的事情。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而已。
就這首《將進酒》而言,李白之所以高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壹豪壯之語,那是因為詩人開篇就提出了人生易逝的生命悲劇,歲月猶如黃河之水,“奔流到海不復回”;生命就似高堂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這般無常,生命如此脆弱,這樣的悲劇,是生命本質的必然。所以,這位“謫仙人”要在豪飲醉酒之中,與君同銷萬古愁。
這樣的豪飲放縱,不是悲觀厭世,反而是壹種豪放與曠達。李白正是直面這種生命的悲劇,笑傲這短暫人生。這就像尼采所言,“在酒神藝術的沈醉中,通過生命力量的增強而直接面對永恒輪回之人生苦痛,從而達到生命自身美化和歡愉”。李白在酒中脫,笑傲人生,藐視權貴,只追求自己精神的寬廣與自由。
這樣的豪邁,反而是壹種永葆青春與活力的精神寫照,是作為詩人所需要要有的精神態度,“在他們的生命中就需要要有壹種朝氣和春意,有壹種常駐的醉意”。李白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