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肖芳
01
早上起來,壹眼望去,雪茫茫。在外面瑟瑟發抖,操場上的雪都能把作戰靴埋了。我不記得我見過的第壹場大雪,但我知道那是北方的第八個冬天。作為壹個南方女孩,對雪的期待並不低於對海的幻想。所以每次都不知所措,每次都滿心歡喜。我內心的悸動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眼前肆無忌憚的白,才是唯壹能和雲媲美的白。
海子說,天空什麽都沒有,為什麽給我安慰?我想,天空不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否則這種空虛會是悲慘和殘酷的。其實天空有雲,就像冬天有雪花壹樣。都是溫柔的,軟軟的,白白的,令人欣慰的。
像水波壹樣向四面八方無限蕩漾的白色,像壹件巨大的鬥篷,將整個世界緊緊包裹。
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孤獨。每次下雪,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都特別敏感和深遠。世界似乎在勻速播放,壹幀壹幀,在我眼前。隨著每壹片雪花的飄落和自由飛舞,時間似乎不再是線性的,空間也不再是具體的。壹切都變得支離破碎,飄飄欲仙。
02
此刻蔓延的思緒,很像眼前的雪花。
第壹次看到雪花,是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潮濕的南方突然下起雨雪,全員沸騰。老師放下粉筆,催促我們離開教室。大家都擡起頭,伸出手,等著雪花落在手心裏。大家都搶著喊:“我的雪花有六片花瓣!”"
雪花紛紛揚揚,壹會兒像白糖,壹會兒像蒲公英,落在冬青葉上,瞬間變成水霧。我記得它們很薄,像花園裏臘梅的花瓣壹樣薄。只是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轉瞬即逝。這時候,我怎麽會明白,什麽叫“雪月最合適,薛梅很清楚”。
後來從南到北,不僅看到了課本上的鵝毛大雪,也感受到了詩中的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我童年對雪的喜愛也在無數個“第壹”中更加深刻。
第壹次拿著鏟子和戰友壹起在太陽下鏟雪。第壹次激動地抱著白雪,像七歲時輕輕抱著壹只蝴蝶;第壹次在雪地裏閉上眼睛,聽它落下的聲音;第壹次站在雪地裏,因為不忍心破壞雪景而左右為難。……
03
現在,茫茫大雪中,我第壹次如此思念壹個人,幻想著能和他壹起從青苔走到白頭。
想著和他壹起走進春天,放風箏,騎自行車,看花開;夏天去海邊等日出,吹著海風,聽著老歌;去喝秋天的第壹杯奶茶,看秋天的第壹部電影;在大雪紛飛的冬天,安靜的火爐周圍有壹抹紅色,問裏面壹杯酒怎麽樣??
這種思念是無聲的,是無盡的,就像此刻不斷落入我掌心,融化在我掌心的雪。薄而輕,形如幻像。而王菲那空靈悠揚的歌聲也在我腦海中回響。“思念是壹種神秘的東西,它跟隨著我,無處不在。”。
沒有人知道那顆叫做愛情的種子是從哪裏來的,是哪壹陣風吹來的,是哪壹天埋在妳心裏的。不知道它會得到多少陽光和春雨,最後會不會生根發芽開花。
但妳知道,有壹個人,從此占據了妳內心的壹個角落。讓妳渴望與他分享,哪怕是最平凡瑣碎的日常生活。妳也突然明白了那些情歌,體會到了無盡的向往。
我壹直覺得,下雪天有壹種魔力,能讓人自覺不自覺地靜下來。人的思想可以隨著落雪的速度慢慢沈澱在心底。
這樣壹來,我就可以暫時退出枯燥的訓練生活,自私地忘記自己的軍人身份。再壹次喚醒我心中那個數壹片雪花有幾片花瓣的小女孩。我意識到我只是壹個渴望浪漫愛情的小女孩。
04
或許,我曾經以為,浪漫的愛情就是日日夜夜的陪伴,日常生活中的小驚喜,節假日的儀式感。但當我真正談了壹場異地戀,我覺得在壹起談三公裏的成果,壹邊用手機互相視頻,壹邊滿懷期待地討論休假的時機,都很浪漫。
這就好比欣賞穆欣先生描述的壹生只愛壹個人的時代,接受車馬緩慢的生活。因為世界上很難有兩個定律,愛情也需要妥協和堅持。
有人說,小時候的我,頭腦和眼睛像水壹樣清澈,看什麽都覺得驚訝和美好。但由於我的學識還很淺薄,所以我的話常常含糊不清,不盡人意。後來,我眼裏還是壹樣的風景,心裏還是壹樣的想表達自己,但我漸漸學會了通過風景來表達自己,委婉含蓄。
所以,長大後,我能遇到壹個“妳知道我想說什麽,我也知道妳的意思”的人;有相似的經歷,談得來以後能“壹拍即合”的人,是壹種莫大的幸運。
比如我說“這裏下雪了”,他會明白我其實是想說“我想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