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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賢是哪幾個

魏正始年間(240-249),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鹹七人常聚在當時的山陽縣(今河南輝縣、修武壹帶)竹林之下,肆意酣暢,世謂竹林七賢。據陳寅恪先生考,西晉末年,比附內典,外書的“格義”風氣盛行,東晉初年,乃取天竺“竹林”之名,加於“七賢”之上,成為“竹林七賢”。“竹林”既非地名,也非真有什麽“竹林”。竹林七賢的作品基本上繼承了建安文學的精神,但由於當時的血腥統治,作家不能直抒胸臆,所以不得不采用比興、象征、神話等手法,隱晦曲折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

嵇康

嵇康(223~262),字叔夜,三國時曹魏文學家、思想家與音樂家,魏晉玄學的代表人物之壹,“竹林七賢”之壹,世稱嵇中散。相貌非凡,善於音律,創作有《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合稱“嵇氏四弄”,與東漢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本姓奚,祖籍會稽(今浙江紹興),其先人因避仇遷家譙郡铚縣(今安徽濉溪臨渙鎮),因家居側有嵇山,故改姓嵇。早年喪父,家境貧困,但仍勵誌勤學,文學、玄學、音樂等無不博通。他娶曹操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司馬昭曾想拉攏嵇康,但嵇康在當時的政爭中傾向皇室壹邊,對於司馬氏采取不合作態度,因此頗招忌恨。司馬昭的心腹鐘會想結交嵇康,受到冷遇,從此結下仇隙。嵇康的友人呂安被其兄誣以不孝,嵇康出面為呂安辯護,鐘會即勸司馬昭乘機除掉呂、嵇。其罪證之壹便是《與山巨源絕交書》。當時太學生三千人請求赦免嵇康,願以康為師,司馬昭不許。臨刑,嵇康神色自若。奏《廣陵散》壹曲,曲畢,曰:“昔袁孝尼嘗從吾學《廣陵散》,吾每靳固之,《廣陵散》於今絕矣!”從容赴死,雖家世儒學,但學不師授,唯好老、莊之說。與魏宗室婚,官至中散大夫,故又稱嵇中散。崇尚自然、養生之道,著有《養生論》,倡“越名教而任自然”。與王戎、劉伶、向秀、山濤、阮鹹、阮籍等人交遊甚密,被稱為“竹林七賢”。後因與山濤誌趣不同,山濤將去官,舉以自代,遂作書與濤絕交;又因與鐘會有隙,被譖於大將軍司馬昭,年四十遭殺害。嵇康善鼓琴,以彈《廣陵散》這首絕唱而著名。有《嵇中散集》,以魯迅輯校《嵇康集》為精善。愛好打鐵。曾被孫登說:“保身之道不足”。  在人生哲學上,他的主張是:非湯武而薄周禮,越名教而任自然。個性淩厲傲岸,曠逸不羈。  有趣的是,嵇康臨刑前,對兒女最放心的安排是,叫他們投靠山濤(山巨源)。而在嵇康死後,山濤壹直悉心照料並撫養著他的兒女。演繹出壹段“君子和而不同”的佳話。

阮籍

阮籍(210-263),三國時期曹魏末年文學家、思想家。字嗣宗,竹林七賢之壹。陳留尉氏(河南開封)人,曾任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崇奉老莊之學,政治上則采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嵇康、劉伶等七人為友,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世稱竹林七賢。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其中以《詠懷》八十二首最為著名。阮籍透過不同的寫作技巧如比興、象征、寄托,借古諷今,寄寓情懷,形成了壹種「悲憤哀怨,隱晦曲折」的詩風。除詩歌之外,阮籍還長於散文和辭賦。今存散文九篇,其中最長及最有代表性的是《大人先生傳》。另又存賦六篇,其中述誌類有《清思賦》、《首陽山賦》;詠物類有《鳩賦》、《狝猴賦》。考《隋書.經籍誌》著錄阮籍集十三卷,惜已佚。明代張溥輯《阮步兵集》,收《漢魏六朝百三家集》。至近人黃節有《阮步兵詠懷詩註》。另據史料記載,因為阮籍才華橫溢,在當時名氣很大,掌權的司馬集團很想拉攏他,但阮籍和司馬集團總是若即若離。阮籍曾經當過司馬集團給他的壹個官——東平太守。他騎驢上任,進了衙門便令人拆去隔墻,十幾天後又騎驢離開了,好像開壹個玩笑似的。後來他又主動要了壹個官幹,當了壹名步兵校尉,其動機就是看上了步兵營中有壹位廚師很會做酒,而且營中藏有美酒300斛。在兩任官職期間,他也每日只是與劉伶飲酒吃肉,成天醉倒在酒鄉裏,從不發表任何政治見解。後來,晉文帝司馬昭欲為其子求婚於阮籍之女,阮籍借醉60天,使司馬昭沒有機會開口,遂作罷。這些事在當時頗具有代表性,對後世影響也非常大。 其實,阮籍在的成長過程中,他的思想、態度是經歷了很大的變化的。幼時的阮籍所接受的是很正統的儒家教育,並未接觸過真實社會、只沈浸在書本中的阮籍壹直到青年時期都還在受此影響。他的真實想法是,當今世道大亂,唯有依靠儒家的思想教育民眾,方可實現救贖,而能做到這些的,又舍我其誰?他的這種思想在他的早期作品《樂論》中可見壹斑,在這篇文章中,他認為,如今天下大亂,世風不古,可通過音樂來救贖人心,美樂至則民心順。胸懷大誌的阮籍走向社會後,通過與壹幹人等的接觸、對社會的觀察思考,漸漸認識到,儒家思想只不過是統治者的壹個工具,要實現太平、實現自己心中那種美好的願望已經不可能了。於是他不得不很悲痛的轉投了老莊壹派,原因是,在老莊的世界裏,在竹林的世界裏,雖然不可以“平天下”,卻能獨善其身,保持自己心靈的自由美好,暢然物外,其亦樂哉。可是阮籍並沒有完全的去適應,尤其在司馬家發動“高平陵政變”篡奪政權之後,阮籍選擇了徹底放縱自己,選擇了逃避。他常常自己驅車,任意遊走,行至路窮處便放聲大哭。他很痛苦。這是壹種最悲涼的痛苦。

山濤

山濤(205—283)字巨源,“竹林七賢”之壹。西晉河內懷縣(今河南武陟西)人。早孤,家貧。好老莊學說,與嵇康、阮籍等交遊。山濤將離選職,欲召嵇康代之,嵇康致書與之絕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山濤見司馬懿與曹爽爭權,乃隱身不問事務。司馬師執政後,欲傾心依附,被舉秀才,除郎中,累遷尚書吏部郎。司馬昭以鐘會作亂於蜀,將西征,任濤為行軍司馬,鎮鄴。昭進爵晉公,濤主張以司馬炎為太子。炎代魏稱帝時,任山濤為大鴻臚,加奉車都尉,進爵新沓伯。出為冀州刺史,甄拔隱屈,搜訪賢才三十余人。入為侍中,遷吏部尚書、太子少傅、左仆射等。每選用官吏,皆先秉承晉武帝之意旨,且親作評論,時稱《山公啟事》。曾多次以老病辭官,皆不準。後拜司徒,復固辭,乃歸家。有集十卷,亡佚,今有輯本。  山濤雖在竹林七賢年齡最長,可是很晚才開始為官。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功曹,上計喙,舉孝廉州辟部河南從事。《晉書·山濤傳》他第壹次做官大約在正始六年左右沒當多久就逃走了。山濤初次入仕時間極短,到正始八年就開始同嵇康、阮籍同做竹林之遊。短短的幾年隱居生活後,山濤開始了第二次入仕。  山濤第二次入仕與婚姻有關,他的堂姑奶奶山夫人的女兒張春華就是司馬懿的原配妻子,司馬師和司馬昭的生母,後來被追封為晉宣穆皇後。他在此後的三十多年的官場生活,還是對當時社會有很大的作用,他為當時的晉朝選取了大量人才,在當官時選賢任人,對自己約束甚嚴,對於賄款而能壹直堅守其節,在那時的政治風氣下實屬不易。  山濤

山濤是司馬氏政權的骨幹力量,所以歷代文人從正統觀念出發對他有所非議,甚至被後世視為“貳臣”然而就如此斷定山濤的評價,不免也失之公平,因為當他在為官期間並未有迫害曹氏成員的記載,更沒有殺害過正直之士,而是對有才之人大力提拔,這對社會是有很大的積極作用的。拜趙國相,遣尚書吏部郎,文帝與濤書曰:足下在事清明,雅操邁時,念多所乏,今致錢二十萬,榖二百斛。《晉書·山濤傳》由上可知山濤在太子少傅加散騎常侍並沒有像壹些官僚那樣大肆兼並,生活奢華,而是雅操清明。他為朝廷選拔人才,並不營私結黨,而是選舉任能。  山司徒前後選,殆周遍百官,舉無失才;凡所提目,皆如其言。唯用陸亮,是詔所用,與公意異,爭之不從。亮亦尋為賄敗。  有此可知山濤與其他竹林七賢有其相當的差別在於任官方面,他的積極出仕跟其他人來比的確有壹段差距,他曾三次舉諫阮鹹為吏部郎,雖然嵇康寫了與他的“絕交書”,但嵇康的兒子嵇紹後來也是由山濤舉諫而進入仕途的。  山濤壹生的宦途生涯幾近似十年之久,從四十歲開始任郡主簿,功曹之職,因預見曹爽的被殺而隱居不仕,但是不久之後又即被召回,以後任官於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的三代政權,成為司馬氏政權的得力助手,他與阮籍嵇康不同,他的壹生鮮少有反司馬氏思想,反而緊密的圍繞在司馬氏政權左右,並成為司馬氏晉王朝的開國功臣。  在他的職歷中最重要的是尚書吏部郎吏部尚書尚書仆射等職,這些都是屬於吏部的官職,其職權是以派任官吏人事為主,屬於中樞性的部門,這必須通曉官界裏復雜的人事關系,同時還需有識人的氣度,這對壹向以自己的政治器識為豪的山濤來說,正是適得其所。  與其他六賢之差異 :山濤雖然年輕時崇尚老莊思想加入了竹林七賢之列,可是本質上他卻不是壹個浪漫的文學家或忘情的政治家,而是壹個拘守世俗禮法的彬彬君子。山濤的性格基本上他可能並不是壹個真能忘情逍遙世外的人,他還是身在紅塵之中有野心想立身揚名於世,只不過因他政治上的遠識,使他在政爭最厲害的時候避世遠遁,壹旦機會來了他還是會出仕的,他與嵇康阮籍之交也可說是偶有交會迸出的火花罷。所以在嵇康《與山巨源絕交書》中寫到“足下傍通多而少怪吾直性狹中多所不堪偶與足下相知耳。”所謂“偶與足下相知耳”正道出了這其中的實情。 對《與山巨源絕交書》這壹節略做補充。其實,嵇康寫《與山巨源絕交書》在另壹個層面上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好朋友,有了這封絕交書,就不會因為自己不配合政府的態度而連累到好朋友。後來嵇康被殺害,臨死前把自己的兒女托付給山濤,留言:“巨源在,汝不孤矣。” 山濤為人磊落大度,生活節儉,做官不過多要求什麽,對待朋友赤誠坦坦。後世者多只知其壹不知其二,牽強附會。

向秀

向秀(約227-272),字子期,河內懷(今河南武陟西南)人。魏晉竹林七賢之壹。官至黃門侍郎、散騎常侍。曾註《莊子》,“發明奇趣,振起玄風”,《秋水》、《至樂》二篇,註釋未完而卒。後郭象“述而廣之”,別為壹書。向註早佚,現存《莊子註》,可視為向、郭二人之***同著作。他主張“ 名教”與“自然”統壹,合儒、道為壹。認為萬物自生自化,各任其性,即是“ 逍遙”,但“君臣上下”亦皆出於“天理自然” ,故不能因要求“逍遙”而違反“名教”。擅詩賦。其哀悼嵇康、呂安的《思舊賦》,情辭沈痛,有名世。他又與呂安同在山陽地方灌園以自給。山陽是嵇康住宅所在之地,可見他們三人交往甚密。但是種田、栽培蔬菜並不是他們的嗜好所在。以田園工作換取生活所需,壹旦有了空閑,就相攜出遊於大自然間,逃脫政治的黑暗樊籠,得到精神上的自由。雖然他們三人的行止如此親近,但向秀的性格卻是與嵇、呂相異,嵇康傲世不羈,呂安放逸而超邁俗人,向秀則好讀書,所以常被他們所嘲笑。三心靈的交流從向秀的《思舊賦》可看出:“余與嵇康、呂安居止接近,其人並不有不羈之才、然嵇誌遠而疏,呂心曠而放。” 據晉書本傳的說法,向秀是喜好老莊之學的,但是從年輕時就喜歡讀書的向秀,對儒家思想也是相當有研究的。他二十歲時,曾寫過壹篇《儒道論》,從他後來的《莊子註》壹書中的思想滿可以約略猜出,這篇文章大約是想將儒道兩家的思想做壹調和。(《儒道論》現已失傳) 初,註《莊子》者數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於舊註外為《解義》,妙析奇致,大暢玄風;唯《秋水》、至樂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幼,義遂零落,然猶有別本。…… 向秀有感於歷來讀莊子的人雖然很多,但為之作註者卻很少,便想替莊子作註,完成此工作後,請嵇康、呂安批評,看完之後,幾乎給予壹致的贊嘆。可見向秀的莊子註確乎超越了有舊家的註解,而直通莊子的心靈,故顏延年的五君詠:"探道好淵玄,觀書鄙章句。"晉書本傳:"莊周著內外數十篇,歷史才士雖有觀者,莫適論其統也,秀乃為之隱解,發明奇趣,振起玄風,讀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壹時也。"今日向秀的莊子註已佚失,其中壹些佚文散見於張湛的列子註中。 向、郭的莊子註,是魏晉玄學中的重要哲學著作,也是當時崇有派的代表作品,其中許多觀點是和貴無派對立的。這部著作,力圖把道家學說和儒家思想結合起來,而且,更多地從儒家觀點修正了道家的學說。何晏、王弼的貴無學,主張不要幹涉門閥世族的特權,使世家大族的利益得以無限地擴張;而何、王的貴無論,到向、郭崇有論的轉變,反映了魏晉時期門閥世族的內部爭權及發展過程。 祟有論:在本體論方面,向、郭不贊成貴無派「無能生有」理論,提出了「物各自造」和「造物者無主」的說法。認為萬物的形成和變化都是「自己而然」,萬有本身就是自足的,在萬有自身以外並沒有生化萬物的獨立實體;所謂無,只意味著萬有的自生自得;萬有都是永恒存在的,雖變萬化,終不能歸於無。這種學說,否定了道和無生化萬物的觀點,肯定了萬有的實性。但這種學說也同時否認了萬有之間在時間上有因果的聯系,否認了萬物進化的過程。 這種崇有論,表現在社會問題上,提出了"天理自然"和"安分自得"的人生觀,得出了壹切存在都是合理的結論,認為自然和社會的秩序都是自然而然的,人物的各種差異和它們所處的各種地位也都是天然合理的;萬物安於自己所處的地位,不追求自己分外的事情,自然就會感到自由和快樂;無為並非消極無所作為,而是所作所為不應超過自己的本分;聖人身居富貴之位,同樣可以享受山林隱士的清高生活等等。所有這些觀點,在於論證名教並不違背自然,要求社會各階層都能於自己的等級名分,以鞏固已有的秩序。 難養生論:向秀的思想之有異於嵇康,尚表現在他的難養生論壹文中。養生論為嵇康的作品,文中主張寡欲養生,而向秀卻持反對的看法,他的這種思想是將魏晉時已經盛行的老莊思想中尊重自然的想法加以推廣,但是從他的表現和論理過程,可以明顯地看出他已是站儒家的立場。縱使他對老莊思想有極度的興趣,但卻不曾以此來做為他生活態度的指針。所以,後來嵇康和呂安被處死的事件發生時,他不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受到當朝者的註意,準備援引為官。這也是他們思想的歧異之處。曾與司馬昭的有過對談,司馬昭當時掌握實際政權。 嵇中散被誅,向子期舉郡計入洛;文王引進,問曰:"聞君有箕山之誌,何以在此?"對曰:"巢、許狷介之士,不足多慕。"王大咨蹉。 (箕山是山名,傳說堯要讓位給巢父、許由,二者不願接受,就隱遁在箕山,故箕山之誌即隱居之誌),即使向秀在處理實際問題和思想與他的兩位好友有很大的不同,但他們在互相爭論中愈親密,因此他對於兩位死於非命的好友,那種痛惜哀傷之情,是發自本心的。自洛陽歸山陽嵇康舊居時,忍不住寫下了有名的《思舊賦》,文中所表現暗藏的政治黑暗與恐怖,呈現消極抵抗政治的態度,司馬昭死後,向秀仍繼續做他的官,只是極不得意。晉書本傳說:"後為散騎侍郎,轉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在朝不任職,容跡而已。卒於位。"不任職、容跡而已,可看出他僅掛個做官的空名,還能保持這個空有其位的空名罷了。

劉伶

劉伶,字伯倫,沛國(今安徽淮北市)人。竹林七賢之壹,擅長喝酒和品酒。魏末,曾為建威參軍。晉武帝泰始初,召對策問,強調無為而治,遂被黜免。他反對司馬氏的黑暗統治和虛偽禮教。為避免政治迫害,遂嗜酒佯狂,任性放浪。壹次有客來訪,他不穿衣服。客責問他,他說:我以天地為宅舍,以屋室為衣褲,妳們為何入我褲中?他這種放蕩不羈的行為表現出對名教禮法的否定。唯著〈酒德頌〉壹篇。 他身高僅壹公尺四十,不僅人矮小,而且容貌極其醜陋。但是他的性情豪邁,胸襟開闊,不拘小節。平常不濫與人交往,沈默寡言,對人情世事壹點都不關心,只有和阮籍、嵇康很投機,遇上了便有說有笑,因此也加入了七賢的行列。 他在官職方面,做到建威參軍。據說在泰始年間,他初上意見書,主張無為而化之說,卻被斥為無益之策。當時同輩們都得到高第官位,只有他被罷了官。罷了官以後的劉伶,更是日日醉鄉路穩宜頻到,終於嗜酒壽終。反而在那文人動輒被殺的亂世得以茍全性命而壽終,也可謂不幸中之大幸了。 《晉書》本傳記載說,他經常乘鹿車,手裏抱著壹壺酒,命仆人提著鋤頭跟在車子的後面跑,並說道:"我若醉死,便就地把我埋葬了。”他嗜酒如命,放浪形骸由此可見。 有壹次,他喝醉了酒跟鎮上的人吵架,對方生氣地卷起袖子,揮拳就要打他,劉伶卻很鎮定從容地說:我這像雞肋般細瘦的身體,那有地方可以安放老兄的拳頭。對方聽了,笑了起來,終於把拳頭放了下來。 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曰:“敬聞命。”供酒肉於神前,請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壹飲壹斛,五鬥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肉,醀然已醉矣。(有壹次,他的酒病又發作得很厲害,要求妻子拿酒,他的妻子哭著把剩餘的酒灑在地上,又摔破了酒瓶子,涕泗縱橫地勸他說:“妳酒喝得太多了,這不是養生之道,請妳壹定要戒了吧!”劉伶回答說:“好呀!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沒法戒酒的,必須在神明前發誓,才能戒得掉。就煩妳準備酒肉祭神吧。”他的妻子信以為真,聽從了他的吩咐。於是劉伶把酒肉供在神桌前,跪下來祝告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壹飲壹斛,五鬥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說完,取過酒肉,結果又喝得大醉了。) 從這騙取酒肉的事件,我們可以看到他滑稽多智、放蕩不羈的壹面。不但是人,就連鬼神也不放在眼中。關於喝酒,竹林七賢裏的每壹個人都喜歡喝酒,但劉伶卻獨以酒而聞名,可見他的酒量之多。他的喝酒,或許同阮籍壹樣,是因為受逼於黑暗的政治,汙濁的社會,但他確能沈醉在酒鄉的混沌世界中,不像阮籍、嵇康是充滿著憤懣之心的,阮籍甚至還在酒後吐了血。他喝酒的方式也是極其豪邁的。伴隨著狂飲而來的,自然是行為上的放蕩。 劉伶是個醉鬼,他的思想接近莊子。劉伶經常湎沈湎於酒中,無視禮儀,任性胡為。從嵇康、阮籍那裏學到壹些皮毛,放蕩荒唐、玩世不恭者有之,學識膽量皆無,終日醉醺醺。他好赤裸身體,時常在家裏脫光了衣服飲酒。 “劉伶恒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為入我褌中?』”(客人進屋找他,假如有人來譏諷他,劉伶大言不慚,他就傲然地說道:“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內是我的衣褲,妳們為什麽要鉆進我的褲襠裏來?”)此外他更將這種境地,表現在他那篇著名的文章――《酒德頌》中。 作品《酒德頌》 酒德頌 “劉伶著酒德頌,意氣所寄。”活在汙濁的亂世,卻又無力挽救當時的社會,劉伶只好放浪形骸,同時阮藉著酒醉的言辭行動,來表示他憎恨虛偽的道德禮教,以及自己內心對自然純真的追求。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為壹朝,萬期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酒是務,焉知其餘。 有貴介公子,搢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於是方捧甖承槽,銜杯漱醪,奮髯箕踞,枕麯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 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電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攘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二豪待側焉,如踝贏之與螟蛉。 這篇文章的大意是說:“有所謂大人先生者,他將宇宙看做是自己的家,以為壹萬年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他隨著自己的意思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行也好止也好,只有酒是他的樂趣,其他的樂趣他瞧都不瞧。貴公子、搢紳處士們,聽到他的風評,沒有壹個人怒目相向的,拿禮法來非難他。但先生手中卻不停地拿起酒杯,拂去落在髯上的濁酒,陶然醉倒。他不覺寒暑,也沒有利欲之情,將這個世上的雜然萬物,完全看做是漂流在大河上的浮萍。” 這樣的人生觀,也不外是“齊禍福、壹死生”的老莊思想。《晉書》本傳說他:“雖陶兀昏放,而機應不差。未嘗厝意文翰,惟著《酒德頌》壹篇。”在文章中,他藉著所謂的“大人先生”寄托了他求追精神自由的心境,並攻擊那虛偽的世俗禮教中的貴公子、搢紳處士。全文充滿了奔放自在的諷刺意味。 阮籍雖然厭惡那個社會,但他卻不得不活在魏朝的官僚社會裏,尤其與專權的司馬氏有著若斷若離的關系,使得他滿腔的苦悶,壹旦發洩出來。便成為銳利痛快的怒罵(《大人先生傳》)。而劉伶則與之相反,壹開始便在官場上不得意,不被那個官僚社會所接受,因此他在《酒德頌》中對於禮法之士所表現的不屑,便盡是壹片揶揄嘲笑的態度了。

阮鹹

阮鹹

阮鹹,西晉陳留尉氏(今屬河南)人,字仲容。“竹林七賢”之壹。阮籍之侄,與籍並稱為“大小阮”。歷官散騎侍郎,補始平太守。為人曠放,不拘禮法。善彈直頸琵琶,直頸琵琶後改稱阮鹹,簡稱阮。 阮鹹不僅擅長演奏,也精於作曲,唐代流行的琴曲《三峽流泉》據說就是他所作,李季蘭在同名詩中有“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的詩句。1950年南京西善橋南朝墓出土持阮彈奏的阮鹹畫像,神情專註。 阮仲容、步兵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皆紗羅錦綺;仲容以桿掛大布犢鼻褌於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復爾耳!” 任誕篇 在七月七日這天有曬衣習俗,阮鹹家貧,竟以長桿掛犢鼻褲(短褲、貧賤者之服,魏晉名士夏日喜歡穿犢鼻褲,表示灑脫)於院中,與北阮紗羅錦綺形成對照,自然地表現出阮鹹任達不拘禮節,然而亦說明,阮鹹雖家貧,而其士族之優越門第和身分並不減。阮鹹雖未能免俗,但所作所為亦不同流俗。這時候的他其實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