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春天的詩句 - 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原文_翻譯及賞析

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原文_翻譯及賞析

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宋代·張先《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 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 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

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宋詞三百首 , 婉約傷春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手執酒杯細聽那《水調歌》聲聲,午間醉酒雖醒愁還沒有醒。送走了春天,春天何時再回來?臨近傍晚照鏡,感傷逝去的年景,如煙往事在日後空自讓人沈吟。

鴛鴦於黃昏後在池邊並眠,花枝在月光下舞弄自己的倩影。壹重重簾幕密密地遮住燈光,風兒還沒有停,人聲已安靜,明日落花定然鋪滿園中小徑。

賞析

這是北宋詞中名篇之壹,也是張先享譽之作。而其所以得名,則由於詞中有“雲破月來花弄影”之句。據陳師道《後山詩話》及胡仔《苕溪漁隱叢話》所引各家評論,都說張先所創的詞中以三句帶有“影”字的佳句為世所稱,人們譽之為“張三影”。

這首詞下有註雲:“時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會。”說明詞人感到疲怠,百無聊賴,對酣歌妙舞的府會不敢興趣,這首詞寫的就是這種心情。

作者未嘗不想借聽歌飲酒來解愁。但在這首詞裏,作者卻寫他在家裏品著酒聽了幾句曲子之後,不僅沒有遣愁,反而心裏更煩了。於是在吃了幾杯悶酒之後便昏昏睡去。壹覺醒來,日已過午,醉意雖消,愁卻未曾稍減。馮延巳《鵲踏枝》:“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這同樣是寫“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的閑愁。只不過馮是在酒闌人散,舞休歌罷之後寫第二天的蕭索情懷,而張先則壹想到笙歌散盡之後可能愁緒更多,所以根本連宴會也不去參加了。這就逼出了下壹句“送春春去幾時回”的感嘆來。這首詞乃是臨老傷春之作,但傷春的內容卻依然是年輕時風流繾綣之事。理由是:壹、從“往事後期空記省”壹句微逗出個中訊息;二、下片特意點明“沙上並禽池上暝”,意思說鴛鴦壹類水鳥,天壹黑就雙棲並宿,燕婉親昵,如有情人之終成眷屬。而自己則是形影相吊,索居塊處。因此,“送春春去幾時回”的上下兩個“春”字,也就有了不盡相同的涵義。上壹個“春”指季節,指大好春光;而下面的“春去”,不僅指年華的易逝,還蘊涵著對青春時期風流韻事的追憶和惋惜。這就與下文“往事後期空記省”壹句緊密聯系起來。作者所“記省”的“往事”並非壹般的嗟嘆流光的易逝,或傷人事之無憑,而是有其具體內容的。只是作者說得十分含蓄,在意境上留下很多余地讓讀者憑想像去補充。

“臨晚鏡,傷流景”。杜牧《代吳興妓春初寄薛軍事》詩有句雲:“自悲臨曉鏡,誰與惜流年?”張反用小杜詩句,以“晚”對“曉”,主要在於寫實。小杜是寫女子晨起梳妝,感嘆年華易逝,用“曉”字;而張先詞則於午醉之後,又倦臥半晌,此時已近黃昏,總躺在那兒仍不能消解憂愁,便起來“臨晚鏡”了。這個“晚”既是天晚之晚,當然也隱指晚年之晚,這同上文兩個“春”字各具不同涵義是壹樣的,只是此處僅用了壹個“晚”字,而把“晚年”的壹層意思通過“傷流景”三字給補充出來了。

“往事後期空記省”句中的“後期”壹本作“悠悠”。從詞意含蓄看,“悠悠”空靈而“後期”質實,前者自有其傳神入妙之處。但“後期”二字雖嫌樸拙,卻與上文“愁”、“傷”等詞語綰合得更緊密些。“後期”有兩層意思。壹層說往事過了時,這就不得不感慨系之,故用了個“空”字;另壹層意思則是指失去了機會或錯過了機緣。所謂“往事”,可以是甜蜜幸福的,也可以是辛酸哀怨的。前者在多年以後會引起人無限悵惘之情,後者則使人壹想起來就加重思想負擔。這件“往事”,明明是可以成為好事的,卻由於自己錯過機緣,把壹個預先定妥的期約給耽誤了(即所謂後期),這就使自己追悔莫及,正如李商隱說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隨著時光的流逝,往事的印象並未因之淡忘,只能向自己的“記省”中去尋求。但尋求到了,也並不能得到安慰,反而更增添了煩惱。這就是自己為什麽連把酒聽歌也不能消愁,從而嗟老傷春,即使府中有盛大的宴會也不想去參加的原因了。可是作者卻偏把這個原因放在上片的末尾用反繳的手法寫出,乍看起來竟像是事情的結果,這就把壹腔自怨自艾、自甘孤寂的心情寫得格外惆悵動人,表面上卻又似含而不露,真是極盡婉約之能事了。

上片寫作者的思想活動,是靜態;下片寫詞人即景生情,是動態。靜態得平淡之趣,而動態有空靈之美。作者未參加府會,便在暮色中將臨時到小園中閑步,藉以排遣從午前壹直滯留在心頭的愁悶。天很快就暗下來了,水禽已並眠在池邊沙岸上,夜幕逐漸籠罩著大地。這個晚上原應有月的,作者的初衷未嘗不想趁月色以賞夜景,才步入園中的。不料雲滿夜空,並無月色,既然天已昏黑那就回去吧。恰在這時,意外的景色變化在眼前出現了。風起了,霎那間吹開了雲層,月光透露出來了,而花被風所吹動,也竟自在月光臨照下婆娑弄影。這就給作者孤寂的情懷註入了暫時的欣慰。此句之所以傳誦千古,不僅在於修辭煉句的功夫,主要還在於詞人把經過整天的憂傷苦悶之後,在壹天將盡品嘗到即將流逝的盎然春意這壹曲折復雜的心情,通過生動嫵媚的形象給曲曲傳繪出來,讓讀者從而也分享到壹點欣悅和無限美感。

王國維《人間詞話》則就遣詞造句評論說:“‘紅杏枝頭春意鬧’,著壹“鬧”字而境界全出;‘雲破月來花弄影’著壹‘弄’字而境界全出矣。”這已是權威性的評語。沈祖棻說:“其好處在於‘破’、‘弄’二字,下得極其生動細致。天上,雲在流,地下,花影在動:都暗示有風,為以下‘遮燈’、‘滿徑’埋下伏線。”拈出“破”、“弄”兩字而不只談壹“弄”字,確有過人之處,然還要註意到壹句詩或詞中的某壹個字與整個意境的聯系。即如王國維所舉宋祁的‘紅杏枝頭春意鬧’,如果沒有“紅”、“春”二詞規定了當時當地情景,單憑壹個“鬧”字是不足以見其“境界全出”的。張先的這句詞,沒有上面的“雲破月來”(特別是“破”與“來”這兩個動詞),這個“弄”字就肯定不這麽突出了。“弄”之主語為“花”,賓語為“影”,特別是那個“影”字,也是不容任意更改的。其關鍵所在,除沈祖棻談到的起了風這壹層意思外,還有好幾方面需要補充說明的。第壹,當時所以無月,乃雲層厚暗所致。而風之初起,自不可能頓掃沈霾而驟然出現晴空萬裏,只能把厚暗的雲層吹破了壹部分,在這罅隙處露出了碧天。但雲破出未必正巧是月光所在,而是在過了壹會兒之後月光才移到了雲開之處。這樣,“破”與“來”這兩個字就不宜用別的字來代替了。在有月而多雲到暮春之夜的特定情境下,由於白天作者並未出而賞花,後來雖到園中,又由於陰雲籠罩,暮色迷茫,花的風姿神采也未必能盡情地表現出來。及至天色已暝,群動漸息,作者也意興闌珊,準備回到室內去了,忽然出人意表,雲開天際,大地上頓時呈現皎潔的月光,再加上風的助力,使花在月下壹掃不久前的暗淡而使其嬌艷麗質壹下子搖曳生姿,這自然給作者帶來了意外的欣慰。

創作背景 根據詞前小序,作者寫這首詞的時候任嘉禾(今浙江省嘉興市)判官。按照沈祖棻《宋詞賞析》的說法,張先在嘉禾作判官,約在宋仁宗慶歷元年(1041年),年五十二。但詞中所寫情事,與小序內容很不相幹。這個小序可能是時人偶記詞乃何地何時所作,被誤認為詞題,傳了下來。張先(990-1078),字子野,烏程(今浙江湖州吳興)人。北宋時期著名的詞人,曾任安陸縣的知縣,因此人稱“張安陸”。天聖八年進士,官至尚書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間。曾與梅堯臣、歐陽修、蘇軾等遊。善作慢詞,與柳永齊名,造語工巧,曾因三處善用“影”字,世稱張三影。

張先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 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青山霽後雲猶在,畫出東南四五峰。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今宵樓上壹尊同。雲濕紗窗。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隔岸荒雲遠斷,繞磯小樹微明。 白雲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片雲天***遠,永夜月同孤。 冷冷水向橋東去。漠漠雲歸溪上住。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歸鴻聲斷殘雲碧。背窗雪落爐煙直。 江上春山遠,山下暮雲長。 泰山嵯峨夏雲在,疑是白波漲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