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牟氏莊園,首先得了解棲霞牟氏家族史。棲霞牟氏家族祖籍湖北公安縣。其始祖牟敬祖於明初出仕棲霞縣主簿,卸任後落籍棲霞,自此開始棲霞牟氏的繁衍。棲霞牟氏家族發跡的根基人是十世牟國瓏至十二世牟之儀。牟國瓏在清朝康熙年間購買了現今牟氏莊園的這片土地。莊園始興人是十三世牟淳,真正發跡是十四世牟墨林時期。牟墨林通過大災之年販運糧食,開倉賑糧,以糧換地,暴發成擁有4萬多畝土地的大地主。因其長得黑,且名字中有墨字,遂得到牟二黑子綽號。所以,確切地說牟氏莊園叫牟墨林莊園更為貼切。牟氏莊園始建於清雍正年間,基本定型在民國初期,是目前中國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封建地主莊園。
牟氏莊園正門是原牟氏莊園西忠來大門。石臺階上面的大門門面不寬,卻比較高壹聳。兩扇厚重的黑漆木門對開,門板上刻有“耕讀世業,勤儉家風”金色*對聯。門框外側放有壹對黑灰顏色*的'石鼓,石鼓用同顏色*蓮花狀的鼓托托著,鼓面刻有“福祿壽禧”、“麒麟送子”、“劉海戲金蟾”、“姜太公釣魚”等浮雕。雖經多年風吹雨蝕,浮雕清晰依舊,栩栩如生。註重門面裝飾以彰示門第顯赫,這是我對牟氏莊園的第壹印象。
邁過莊園正門,迎面院落的地面上,彩色*卵石鋪成石錢石蝠圖案。石錢居中,四角鑲嵌石蝠。導遊介紹說想發財,就踩石錢,想當官去踏石蝠。我那項也沒放過,既踩錢又踏了蝠。
牟氏莊園展示給我們的是具有膠東民居特點的套院式建築群體,它分成三組六院。“日新堂”、“西忠來”、“東忠來”並排三院南北縱貫,構成六個既自成體系,又相互銜接的大院。每個大院均是獨立的小四合院,院內正房房門開在房壹中間,前後開門。房舍雕梁畫棟,明柱花窗。各個院落之間有連通的甬道,甬道石板鋪路,幽深曲折。兩邊石墻對立,墻面平整如鏡,石縫細小,據說,砌墻時,主人每天都給石匠發壹些銅錢和鍋鐵,用於鑲嵌墻縫,使墻面平實。
作為典型的清朝晚期封建社會莊園縮影,牟氏莊園是壹個自我封閉,自給自足的小社會體系。莊園內的每壹項建築都嚴格按照封建等級觀念布局,且各有專用。莊園主人居住樓閣,子女居平房,傭人住群房,大廳供奉祖先的牌位,群廂還有糧倉、磨房、碾房、油房、壽材房等。
特意細看了壹處孩子關禁閉的房間,裏面放著木條凳和用於處罰做錯事孩子的木棍,木棍呈甘蔗狀,打人肯定相當疼痛,由此可透壹視出牟氏莊園嚴謹的家風。
新中國建立後,牟氏莊園成為階級鬥爭教育基地。根據階級教育需要,牟氏莊園真實的歷史曾被政治化、妖魔化。比如,將牟氏小壹姐樓下用來儲存保鮮蔬菜魚肉的地窖,說成是關押貧苦百姓的水牢,把莊園內的大槐樹描繪為掛人頭的地方等。
瀏覽牟氏莊園時正趕上大雨瓢潑不停,落雨的莊園凝重深沈,沒有絲毫的喧嘩。雨滴不停擊打著園內的石板地面,濺起朵朵水花,水四處流淌,極力洗滌世事塵囂。怕迷路在這貯藏太多歷史的雨巷中,我只好高舉雨傘,緊緊跟隨導遊徜徉。但仍未記清那麽多房間發生的故事,牟氏莊園之遊僅僅算是走馬觀花。
在第二進院落廳堂門口,遇牟氏後人牟日寶老先生,他在那裏簽名售書。隨導遊遊完整個莊園後,我折回到牟老先生處,買了他寫的兩本書《牟氏莊園故事》、《牟氏莊園三百年》,並請他在我買的書上做了簽名留念。他免費送了我壹本《牟氏家訓》,另贈壹份《中華牟氏望族》自辦的內部小報。伴隨刷刷的雨聲,和老人交談了很長時間,泛泛地聽他講了壹些牟氏家族富有傳奇色*彩的家族故事,我也談了自己對中國社會變遷的個人看法。
雨中的匆匆瀏覽,只是膚淺地感官了牟氏莊園。認真品讀《牟氏莊園三百年》、《牟氏莊園故事》後才深層次認識到牟氏莊園的內在精髓。即:“大公大德”是發家之道,“內嚴外施,以反求正”是治家之本,“霜露箕裘”是不衰之秘訣。正是這樣的文化底蘊和家族經營管理理念,才最終建設成百年和諧社會典範的牟氏莊園,並創造了該莊園五個方面的中國第壹。壹是創業出擁有18萬畝土地山巒,5500余間房屋,年收倉谷300萬斤的龐大家業。二是主人善用其財,經營有道,家業代代上升,闖過財主富不過三代的說法。到1947年土地改革,已歷五代不衰。如果再加上先祖五代,創連跨三朝,十代連興356年的財主家業。三是業大家大,布局合理的“莊園城”占地面積30萬平方米,比山西王家大院鼎盛期的25萬平方米多出五萬平方米。四是為了確保家業永遠興盛發達,大開放飯濟民之善舉。壹天三頓常年舍飯,年用糧百萬斤,救濟當地貧苦百姓和外地災民,五代人***舍糧達壹億斤以上。五是牟氏莊園六大家住宅,除北邊修有壹道簡略的圩墻,其他三面均無護墻,也沒有半名專職保衛。從牟墨林親主家政的1812年到1927年天下大亂,牟家沒有“生產”壹名“人造土匪”,即使真正土匪出現也不來搶劫,不同階層的人在此平安相處。
來牟氏莊園,除了品味莊園的建築之美外,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應該從牟氏莊園的興衰史中學到壹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