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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夏夜中的淩霄花

今夜的妳,是否徜佯沈靜的蒼穹之下?是否沈醉於溫柔清涼的晚風的愛撫之下?此刻,在星空深情地凝望,微風徐徐相伴中,我漫步熱鬧的步行街,任由調皮的晚風撥亂發絲,吹起衣角……我貪婪地享受著夏夜的清涼時刻。

在步行街街心驛站,經由六根乳白色雕刻紋路的石柱支撐並圍砌成圓弧型的休憩之地,已被壹簇簇茂密的攀援綠植自上而下遮擋的密不透風。惹人眼球的是遠遠望去,綠葉叢中壹朵朵橙黃色的花朵在夜幕下竟還開得如此嬌艷蓬勃,引來眾人駐足圍觀。

“這麽好看的喇叭花!”不知路過的人群中誰發出這句贊嘆。

“喇叭花?這到底是什麽花?”對花木我內心本就有不可名狀的親近之情,為壹探究竟,於是我快步走近那朵朵“橙黃”,借助小程序——識花君才得知此花竟是:淩霄花。

說來真有些匪夷所思,在二十年前就已聽說過淩霄花,但從未見過淩霄花,僅因喜歡詩人舒婷那首經久留傳的抒情詩——《致橡樹》,從詩中得知世間有此淩霄花,而且還是壹種愛慕虛榮,極其庸俗的花。

“我如果愛妳——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妳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妳——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復單純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長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妳的高度,襯托妳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妳近旁的壹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妳站在壹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裏? ……”

——摘自《致橡樹》片斷

不知是心裏出於對詩人的崇拜在作祟,還是太喜歡這首詩的緣故,彼時的心中已對未曾謀面的淩霄花有了壹絲莫名的嫌惡。今晚得見此花,了解此花後,完全顛覆了存留心中的執念。

因夜色黯淡,我湊近淩霄細細品賞:這團茂密的綠蔭是經由四根粗壯的灰白的莖,相互纏繞著攀援著生發出無數枝蔓,它們努力攀爬形成壹道天然的綠蔭帳蓬,遠遠望去,像是給街心的驛站戴上了壹頂碎花的帽子,又像是壹座浪漫的天然花房。茂密的葉片綠得發亮,綠得飽滿,葉脈清晰,相對而生。

朵朵橙黃色的淩霄花無壹例外的簇擁綻放,或六朵壹叢,或八朵壹簇,活像壹個個漂亮的小喇叭,高傲地沖向空中吹響它門的綻放之曲;還未完全綻放的淩霄花則像壹支支金話筒,也卯足了勁擎在枝頭,呼之欲綻;還有那顆顆挨挨緊緊的,似蓮蓬大小的橙色花骨朵,亮晃晃、脹鼓鼓,也在蓄勢待發。我忍不住湊前聞聞,淡淡的清香在鼻腔中氤氳開來……晚間,男女老少坐在淩霄花藤下乘涼,聊天,觀賞,真是愜意之極。

日落西山,倦鳥歸巢,涼風輕撫的夏夜,我在月色朦朧中邂逅嬌艷的淩霄花,夜色中的淩霄花壹如白晝之姿,盡展嫵媚和驚艷,它帶給我別樣的驚喜:當妳風塵仆仆或倦容滿面的與之相遇,完全會被它始終如壹,蓬勃向上的生命狀態、生活激情和頑強的生命力所感動和震撼。它不僅有嫵媚的面容,攝人心魄的香氣,更有耐人尋味的、有趣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