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涓涓細流/清泉。
流向江河湖海/流出世界。
作家的筆
創造了幾千年來人類文化的奇跡
支持中華民族的完整。
作家的筆
與流動的水混合
表明自己的想法
作家的筆
滋潤沙漠,呈現綠洲。
滋潤大地,綻放桃李。
筆尖點綴春雨/筆尖流露情意。
寫河山的壯美
讓世界充滿歡笑。
作家浩然曾經擁有壹支400號的大規格金筆“英雄”,筆桿厚實,烏黑光亮,被主人握在手裏,頗有氣派,就像壹個挺胸的小紳士。我幾乎是在認識浩然的同時看到這支筆的。記得1979深秋初冬的壹天,我來到北京月壇北街浩然的公寓。巧合的是,來自上海的作家胡萬春也在那裏。聊了壹會兒,浩然從樓上書房拿了壹份稿子和壹支筆。手稿是提前印好的。浩然掏出他的筆套,用那支筆點著每壹行,做了壹些必要的改動。最後,在手稿的第壹頁,寫下五顆杏核那麽大的“梅媽媽笑了”幾個字。這是這部小說的標題。標題右下方,簽上“浩然”二字,送給我。浩然把筆裝上,還沒等他放下,胡萬春就壹把搶過來了,還拉出了筆套欣賞。“哇,這是壹支真正的大鋼筆!現在這種筆已經很少見了,少見!四五十年代的產品,對哇……”水筆在胡萬春手中流連;浩然只是笑了笑,看起來還有點沾沾自喜,很快就收回了那支大號的金筆。胡萬春雙手攤開,壹種失落感爬上了他的臉。我去過胡萬春在上海的書房。胡萬春經常用壹支雞蛋藍的普通鋼筆,在壹張8平方的稿紙上寫下自己的作品,壹頁500字。胡萬春的筆和浩然的筆相比,無論是質量還是形式,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然而,就是用那支普通的筆,胡萬春開始寫小說《蛙女》。早在五六十年代,浩然就紮根在京郊和冀東農村,用這支大金筆創作了100多部長短篇作品。浩然將此視為忠實的合作夥伴。我只是不總是帶著它。如果球拍損壞或丟失,我會將它放在書房進行維護。浩然的“英雄”400號,肯定是有淵源的。采訪的話,寫下來可能是個好故事!
筆對作家的重要性不僅僅是書寫工具。在古代,歐洲使用毛筆。當莎士比亞在昏暗搖搖欲墜的燭光下用鵝毛筆寫出不朽的作品時,誰不會被那支鵝毛筆和鵝筆的主人所感動!中國早期的作家用毛筆寫字。魯迅先生聲稱,他手裏的“黃金不變”是扔槍和匕首。我記得周專門寫過壹篇文章,說中國對文化最大的貢獻不是“四大發明”(造紙術、印刷術、指南針和火藥),而是“五大發明”,再加上壹支毛筆。中國文化的精神面貌反映在毛筆中,中國文化的發展依賴於毛筆。不要以為今天電腦打印出來的中國漢字就是“機器文化”的西方產物,不,漢字的形式和本質永遠是毛筆的“後代”。作家看重筆,是筆給了作家在紙上的自由和想象。在用過各種各樣的鋼筆之後,日本作曲家和作家團伊玖磨特別喜歡用兩種來自德國的自來水筆。他說,用這兩支筆寫字“真的很神奇”,“讓我獨自坐著的現代明亮書房變得有意義。”“以寫作為生”團伊玖磨最後說,“我希望謹慎對待寫作。所以我覺得用的筆應該也很重要。”
對《手裏的筆》理解最深刻的是劇作家兼詩人王肯。1993我的散文集《伴我同行》出版後,王肯寫了壹篇評論我的書《北方不冷》。他鼓勵我:“要有熱情,在寒冷的世界裏尋找熱量;:把熱當成壹種美,它從筆端源源不斷地流出來...“讓美從筆端流出來不容易。在過去的幾年裏,有些時候作家是不允許寫作的。王肯在1957年被劃為右派,修建了常林、化隆、啟豐三條公路。後來,我去管理大學的食品窖。很長壹段時間,我都不被允許用鋼筆寫字。20世紀50年代末,他被吸引從事壹種新的戲劇,即嵇戲。剛進安達街吉劇團編導室的時候,只有劉芳在。老劉有壹張桌椅放在角落裏,不情願地壹指:“屋裏四個人,妳得坐在邊上,第五把椅子。王墾後來在壹篇文章中寫道:“劉芳不錯,但請妳再拿起筆來。”第五個?我不在乎第五十個...“從此,王墾握著久違的筆,在群裏寫作;在家寫;在旅遊列車上寫作;在招待所的燈下寫作;在舞臺上畫壹個大幕布,躲在側幕布後面寫作...只求觀眾喜愛,不奢求。這壹寫就是20年,有40多部劇被改編為冀劇創作。王肯用幹枯多年的金星筆為吉祥劇服務,從筆端流出愛、情、美...陪伴王墾多年的金星筆現在還在嗎?現在,晚年的王肯,每當看著嵇歌劇院這個多年進出的地方,總有壹種未還的愧疚感。王肯說,我們應該為它做點什麽,不只是說說,而是寫!寫到這裏,我被王肯深深打動了!對於王肯來說,筆是不停吐絲的蠶,是生命不息的歌。
鋼筆是作家伸出的手。筆是作者和讀者之間的橋梁。每當我看到壹些著名作家的手稿,我仿佛看到了作家們伏案寫作的身影。那些筆跡就像壹個作家生活的印記。妳可以跟隨這些字跡,走進寫作的歲月,走進作品中的風雲...即使在今天,很多作家已經用電腦代替筆和紙寫作了,但筆不能束之高閣。我不妨在這裏講壹個小故事。有壹位作家,壹直堅持定期給遠在鄉下的年邁父親寫信。時間久了,每次看到兒子熟悉的字體,父親都很欣慰。後來,作家用電腦寫作,寫了他給父親的第壹封信。當我父親收到這封信時,他誤以為是冒名頂替的人,把它退回去了。寫信人的兒子很快用筆重寫了壹封信並寄出。字如其人,文如其人。在電腦上寫作的好處不用多說,它的壞處不言而喻。筆有自己電腦不可替代的作用。面對中國當代作家手稿日漸消亡的趨勢,有時我會想:若幹年後,作家的真跡手稿可能不復存在,也可能只是以壹種罕見的方式存在,只看到和書頁上發現的壹樣的字跡,只看到和作家甲、乙壹樣的字體;從手稿中,很難探究出作者的思維方式和寫作習慣,會失去多少美好的、獨特的、有價值的東西,讓人難以忘懷!寫到這裏,我想起了關於作家張煒的壹段話。他說關於寫作工具,有個朋友跟我爭論說,他認為自己用來寫的東西對文學質量沒有影響。電腦只是壹個工具,它可以更容易、更快地工作——如何與它爭論?這只是壹種感覺,壹種猜測,就像“沒有論點的興趣”壹樣,妳要用成噸的語言去論證,不到最後也說不清。正好中午,我們壹起去了壹家餐廳吃飯。壹坐下就對服務員說,我要手工面。我問:為什麽要手工面不要機制面?他說手工面是最好的。是的,寫功能性的紙和筆就相當於做“手工面”。張偉說,這是壹種綠色的文學生產方式。雖然又慢又費力,但是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