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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壹兩聲。是什莫意思

破陣子

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壹兩聲,日長飛絮輕.

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裏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

這是宋代晏殊的壹首詞。

附帶解釋如下:

[詞意] 這是壹首以時序節令和風俗人情入詞的佳作。詞的上片既寫節令特點,又描述了節令風物,寫景狀物融於壹體。下片則以點見面,以二少女巧遇的情形來反映節令的場面和氣氛。

“燕子來時新社”,新社,即指春社,古時在立春後的第五個戊日。古人在這壹天會舉很隆重的祭祀土神的儀式,場面十分熱鬧。社日,有春社和秋社之分,秋社是在立秋後的第五個戊日。燕子壹般都是在春社時飛來,秋社時飛去,故古時也稱燕子為社燕。因此作者抓住這壹節令的特點,說明燕子飛來的時候也即是春社日到了。當然,也可理解為春社到了,燕子飛來了。

總之,這壹句既是在狀物,也是在寫景。同樣——

“梨花落後清明”,也是既寫景又狀物,古載有二十四番花信風,自小寒至谷雨***八氣,壹百二十日,每五日為壹候,計二十四候,每候應壹花信。春分三信,即為壹候海棠,二候梨花,三候木蘭。故這壹句既說明梨花落後,清明便也即將到來了。也能令人自然地聯想到此時梨花盛開的景色。

為使景物更加豐潤,作者緊接著又寫道——

“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壹兩聲”,池畔點點青苔碧綠鮮翠,林叢葉下黃鸝的啾囀也顯得清脆悅耳。

當詞人正陶醉在這怡人的春色中時,眼前——

“日長飛絮輕”,又見到隨風輕輕飄飛的柳絮。而柳花,正是清明三信(桐花麥花與柳花)之壹,再聯想到白天也已逐漸顯得長了,才驟然明白春已將逝。於是言語隱約間便流露出壹些留戀春色的神情,也觸發了壹絲感嘆時光流逝的情懷。

正當詞人面對怡人春色而悄然神傷之時,見到了二少女——

“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裏逢迎”,即西鄰女和東鄰女她們正好在采桑的路上相遇,只見東鄰女面帶美好動人的笑容,西鄰女不明所以,心想——

“疑怪昨宵春夢好”,壹大早的是什麽事讓她如此開心呢?莫非是昨夜裏做了什麽好夢來著,忍不住便用略帶戲弄的口氣問她——

“原是今朝鬥草贏”,東鄰女聽後笑道:哪裏!哪裏!莫胡說!人家剛才夥伴們玩鬥草遊戲時贏了,贏得好開心嘛!西鄰女聽後——

“笑從雙臉生”,不禁也樂了起來,於是二少女臉上蕩漾出純潔活潑的笑容,相挽而笑個不停地。

就這樣,詞人那悄然而生的神傷,立即被二天真活潑少女的笑揮走了,心中也燃起對生活的熱愛和對生命的珍惜之情。

[詞作] 晏殊的詞集名為《珠玉詞》,蓋因晏殊的詞不單用語明凈,下筆修潔,充分表現出珠圓玉潤的語言風格,而且在意境上也有如珠玉般內斂溫潤的蘊涵。

這首詞在語言上輕快明暢,近乎淺白,談起來似乎不難懂。但細細品味之後,方知其中蘊涵之深,實非大詞家所不能為也。

詞的上片表面上是在寫時序特點:新社之時,正是燕子飛來的時候,緊接著梨花壹落便將是清明了,所以這個時候的白晝也變長了。

但同時也讓人眼前浮現出壹幅怡人的春景圖:新社之時,只見燕子成群翩翩而飛,萬朵梨花爭相竟開,池上碧苔點點青翠,葉底黃鸝聲聲嬌啼,漫野柳絮輕輕飄散。

而更進壹層的是在言語間不著意流露出傷春的情懷:新社之後,清明將至,春光也已苒苒近晚,不知不覺中白天也變長了。

同樣,詞的下片表面上是在寫二少女相逢於采桑徑時的可愛情形:西鄰女遇見東鄰女時見其喜不自禁,便取笑她是否昨宵春夢好,當得知她是因為今朝鬥草贏時,又壹同笑從雙臉生,其情其景,雖非奇又豈為常筆所能為也?

但同時又借此以點代面地突出春社時的歡快熱鬧的場面:春社之時,就連鎖於深閨的少女,也能呼姐喚妹,於野外遊觀鬥草,其熱鬧已可見壹斑。而東鄰女鬥草贏的歡快樣子,也能讓人聯想到春社之時處處充滿歡欣的場面。

更進壹層,我們聯系上片作者傷春的情懷、黯然神傷的神色,便可在下片體味出作者對生命和青春的贊美:正是二少女明快活潑、天真純潔的樣子感染了作者,讓作者沈醉於笑從雙臉生中而蕩漾出對青春和生命的熱情之情。

[詞話] 晏殊是宋朝時真宗和仁宗兩代的宰相,顯赫壹時。此詞應是他退居江南時所作,此時宋帝國已是由盛到衰,逐步形成積貧積弱的局面。雖經王安石變法有所改觀,但也造成了不少混亂。所以作為壹向忠心耿耿、憂國憂民的大臣,他此時自然也先天下之憂而憂。同時靠回憶以前的壹些盛事來做為慰藉,也是在所難免的。

所以讀這首詞時,我眼前逐漸有了這樣的情景:壹位滄桑而深邃的老者,帶著懷舊的神傷神色,春社之時到郊外遊玩,春色雖怡人,但他感受到的只是春光將逝,繁華將過,青春不再。直到他見到采桑徑裏二相逢少女的天真活潑的模樣,才又驟然覺得春去春又會到,物衰物也會盛,未來總是充滿希望的。於是老者便也變得神采奕奕了。

《唐宋詞鑒賞詞典》中周汝昌解說此詞時說:“不知緣何,我讀大晏的‘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壹兩聲’,不自禁地聯想到老杜的‘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它們之間,分明存在著***鳴之點。豈為寫景而設乎?我則以為正用景光以傳心緒。其間隱隱約約有壹種寂寞難言之感,而此寂寞感,古來詩人無不有之,蓋亦時代之問題,人生之大事,本非語言文字間可了,而又不得不壹抒寫,其為無可如何之意,灼然可見但,老杜為托之於丞相祠堂,大晏則移之於女郎芳徑耳。倘若依此而言,上文才說的明快活潑雲雲,竟是只見它壹個方面,究其真際,也是深深隱藏著復雜的情感的吧。

周汝昌此說應是在於感受到壹個攀登到詞學高峰的人,感覺到知音難尋而產生寂寞難言之感,我也認為間或有之吧!

參考資料:

/question/32565498.html?si=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