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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墓的真偽考辨

(傅文治 2007年)

三種說法,各有理由根據。曹植空間葬於何處,似乎誰也說不清楚,壹般認為,東阿為其真正的墓冢。這是根據有“正史”地位的《三國誌·曹植傳》記載得出的結論。但筆者認為以此為據是不足為憑的。我們不防以曹操葬於何處為例作以簡要分析。根據《三國誌·魏武帝紀》及曹操的《遺令》,均明明白白地說是曹操死後葬於高陵(今河北省臨漳縣境內)。而實際情況則是河北臨漳根據資料記述,卻始終找不到曹操的墓,且當地也沒有關於曹操墓的傳說。恰恰相反,在曹操故居(今安微亳州)至今卻盛傳亳州城四門出殯,曹操被埋72疑冢的故事。因此有人研究推論,曹操死後葬於高陵其實是壹假象,真正的墓冢當地亳州這72“疑冢”中,當在亳州“曹四孤堆”、“薛家孤堆”、“觀音山孤堆”這些尚不知墓主者誰拴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中。防人盜挖,則是這壹切的出發點。而曹植也畢竟是壹代王候,墓冢防盜也應當是其首先考慮的問題。那麽,“葬於魚山”是否也是壹種假象呢?讓我們對這兩處墓冢作進壹步考察。 東阿魚山曹植墓在《中國中勝詞典》(國家文物事業管理局主編、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中,介紹山東東阿名勝的條目有兩條,而兩個條目介紹的是同壹塊牌,即曹植墓側的“曹子建墓碑”(又稱陳思王廟碑),而卻不是曹植墓。其碑建於隋開皇13年。碑文22行,行43字。正書兼用篆隸,表現出中國書法由隸向楷過渡的特征,其價值、其被列為名勝的原因也正在這裏。也就是說,東阿魚山曹植墓,有保護價值的是這塊建於隋朝的“碑”,而不是築於三國時的“墓”。由此,東阿曹植墓的真實性不得不大打折扣。而據當地人傳說,此墓過去曾被盜,裏邊僅有曹植的壹柄寶劍,因此此冢是否曹植的兵器冢(疑冢多系衣冠冢、兵器器物冢),尚有待於考證。 至於淮陽的曹植墓,上世紀60年代“文革”暑期已“出土”,已確定此墓為曹植的衣冠冢。那麽,曹植死後空間葬於何處呢?經過筆者深入考察,我們不得不把鏡頭聚焦到通許長智鎮七步曹植墓。 首先,讓我們從七步曹植墓的被發現說起。據七步曹植墓《重修觀音寺碑記》(明數良撰文,原碑已毀,現存碑刻為後來的復制品,而碑文明嘉靖《通許縣誌》有記載)記載:“……成化庚寅夏,波濤鼓激。北之崗瀦焉。涉冬,水復道,所向瀦者,其穴幽然,石門扃不可發。而壁皆丹堊,當臬豎壹石,主題曰:魏曹植之墓。……”這就明確告訴人們,七步曹植墓,是在曹植死了1240年之後才發現的。

而且這發現,又具有很大的偶然性,是因為黃河決口。而成化庚寅夏的這場大水,《杞縣誌》和《通許縣誌》均有記載,說明這次黃河決口確實存在。設若沒有這場洪水,也不知道這裏還有壹座曹植墓。那麽,我們不禁要問,倘尚七步曹植墓是座“假墓”(有人說它是衣冠冢),它作為假墓的意義是什麽呢?築假墓(衣冠冢之類)何為?除了具有壹定的紀念意義外,多半為掩人耳目,為混淆視聽,為以假亂真,壹句話,為防盜挖。還有,如果是座假墓(或衣冠冢),又為何在“地下”埋壹石呢?這壹石的意義又是什麽呢?從這個角度講,七步曹植墓如果是座“假墓”,當初修築這座墓是毫無意義的。

正因為如此,七步曹植墓作為曹植的真正墓葬卻顯而易見了。再者,從當時的墓葬形制入手作進壹步考察。東漢以來,上層社會盛行奢侈糜費,崇喪言孝厚葬之風甚盛。曹操倡導薄葬,並身體力行,特地頒布了壹道《終令》:“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規西門豹祠西原上為壽陵,因高為基,不封不樹。”明確提出,墓葬應象古人那樣選擇瘠薄的土地(少占用良田),依據原有地勢,而且不封土,不樹碑。曹操還多次強調不要用金銀等物陪葬,墓穴要深,陵寢不要堆土為墳,地面不留特別的標誌。

南朝宋人沈約也著文說:“東漢以來,喪事極其奢糜,多作石室石獸,碑銘等物。曹操於建安十年以天下雕弊故,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曹丕、曹睿、曹芳、曹髦等人壹直奉行,王公大臣死後墳前不得立碑銘文”。而考察七步曹植墓的墓葬形制,與此是基本相符的。作為王公的曹植,其七步之墓“……當臬豎壹石,主題回:魏曹植之墓……”,顯而易見,因穴中墓門前有此石,墓前(或稱墓外)不會再有碑。而此也僅為壹“石”,且只有簡單的墓主名字,而無銘文。而墓建在崗巒之中,因水瀦現穴,墓顯在隱於地下(崗內),因此不用封土,符合“不封不樹”、墓穴要深,陵寢不要堆土為墳,地面不留特別的標誌等規制要求。如前所說,倘若不是“因水而發之”,其墓碑不但不能現於世,七步曹植墓也將永不被人知道,這也符合墓葬隱蔽保秘的基本要求。而真正引起筆者興趣的還在後面。 據明婁良《重修觀音寺碑記》記載:“……門之南,深遠不敢入,其隧達於長智……”。即是說,在大水沖涮出來的洞穴中,人們發現了曹植墓的石門(石門扃不可發),在墓門的南側(其實是對面),有壹條很深很長的隧道,這條隧道壹直通到四公裏之外的長智。 這條隧道,從大水沖現出來的1470年,到碑記作者撰寫此碑記時的1479年,“今冢隧猶存”(《重修觀音寺碑記》)。可見,這墓冢、這隧道,不僅是碑記作者詢之所說,而又是親眼所見。碑記作者婁良,本邑人,幼家貧而孤,明正統七年(1442年)進士,官至副都禦使,巡撫甘肅等地,後因年邁從甘肅涼州告老還鄉。他為官清廉,甘涼遠近軍民遮道泣送,追送數百裏。返鄉後居住在鄉下草屋,死後就葬在通許縣城東三裏崗(今通許縣烈士陵園北邊,原址已無存)這些《河南通誌》、《通許縣誌》均有記載。婁良節操高尚,所撰碑記是真實可信的(《重修觀音寺碑記》全文見第五章曹植墓碑存) 另據有關資料,又從另壹方面印證了這條隧道的存在。首先,清朝詩人劉懿春在其《吊七步子建墓》詩中寫道:“冥冥荒隧暮雲邊,歲月推移幾度年”,清楚地提到這條隧道。

再者,上世紀八十年代,通許縣政府地名辦公室在編修《河南省通許縣地名資料匯編、地名錄》時調查得知:“解放前(這是壹個模糊的概念,甚或更早壹些。筆者)長智學校東北角有壹洞穴,極為深邃,據傳是曹植生前避難藏身的地方……”。所謂“避難藏身的地方”,或是市井傳言,或是掩入耳目。因為,雍丘王曹植,其王府距離此二十多公裏,曹植怎能選擇此處作避難藏身之地呢?倘有緊急情況如何又能跑到四、五十裏外的地方躲藏呢?據此,筆者又深又長智對這壹說法進行了調查。長智學校北邊壹東壹西原有兩座崗丘,而前所述洞穴在東邊的崗丘上。經調查村上幾位六、七十歲的老人,大都說小時候聽大人講,學校東北角的那個“崗冢通到七步曹植墓”。進壹步追問,卻說不出更多的東西,只說是傳說。 令人奇怪的是,據退休老幹部王世傑(當地人、74歲)和其它老人講,兩個崗丘相距雖不太遠,而土層結構卻不壹樣。西邊的崗丘的土層呈豎立狀,這是地殼變動的原生狀態。而東邊的崗丘(即有洞穴的崗丘)的土層則是橫向堆積狀,顯然是後來堆積而成的。分析此崗丘的堆積過程、土方來源,認為堆積這崗丘的土應來之這通到七步曹植墓的洞穴,這又恰好為這條長達四千余米的洞穴的土方問題找到了答案。因此,筆者認為,此洞穴於前面提到的“其隧達於長智”的那條隧道遙相呼應,長智之洞穴,應是七步曹植墓隧道的彼端出口。這隧道(或叫洞穴)實際是通向曹植墓的地下暗道。它的作用應是用於修築曹植墓,以及供曹植的後人祭奠曹植時行走的暗道。正因為此,曹植墓的隱蔽性才得以保證。

七步曹植墓距長智有四公裏還要多,按照當時的生產力水平,構築此地下暗道,並非壹項小的工程。筆者曾參觀過安徽亳州曹操構築的地下運兵道。作為國務院公布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曹操地下運兵道,被譽為“地下長城”,“它遠遠超過了地面上保留壹座完整古城池的價值”,而這條地下運兵道除了其結構更為復雜之外,其東西南北的長度規模也僅近6000米,比曹植墓直達長智之隧道長不出多少。因此,如果說七步曹植墓僅僅是壹座衣冠冢,曹植及其後人能為壹處假墓如此大興土木嗎?還在於,如果曹植的墓不在這裏,修築這條地下暗道的意義又是什麽呢?凡此種種疑問,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思考。對此種種疑問,只有壹個接近真實的解釋,那就是:真正的曹植墓,不在它處,而在通許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