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會遭遇很多的事情,如果是喜事,不要得意忘形,否則樂極生悲;如果是痛苦,也不要抱怨,因為這將是別人永遠無法奪走的專屬於妳的財富。
那是妳的財富——總有年長的前輩跟我灌輸這種觀念。
我當時面帶微笑受用地點著頭,卻在內心小聲地罵著,“妳要覺得這麽好,我把財富全都留給妳好了。”
無論如何,都不會是財富。
(二)
印象裏可以追憶的,有那麽幾件事情,是我時刻提醒自己壹定要忘記的,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曾對我的生活產生過無法言說的影響的。
它們曾間接或者直接改變了我的成長軌道。
(三)
有壹次。臨近中考,成績排在中上遊的我跟後桌問數學題時,班主任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氣急敗壞地說:“王某某好好復習,別把寶貴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全班59名學生,59雙眼睛齊齊盯過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壹刻所有人的,仿若釘在我身上的,悲哀的、憐憫的,嘲諷的、意猶未盡的、隔岸觀火的……目光。
這場羞辱並沒有起到很多小說裏面都會發生的場景——主人公在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之後,開始發奮圖強,最後超常發揮,以優異成績考上某著名學校,以雪當年之恥……
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那時的我,厭學、偏科,敏感而又自卑。除了當時隱忍著眼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跑回家大哭壹場之外,做不出任何改變自己現狀和命運的舉動。
之後我開始自暴自棄,後來自然也沒考上什麽重點學校。我必須承認,王某某當時確實是在浪費時間。我說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話。只是在看到“為人師表”這四個字時會皺起眉頭,牽強地笑笑。
(四)
還有很多諸如此類的事情。比如,高二時親眼目睹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被醫生誤診治死;在假期找到第壹份工作時,卻被那個公司騙錢……
還有的。
或許,也沒有了。
也或許是我忘記了。
這些傷害,曾經深深地印在腦袋裏,刻在心上。隨著歲間的推移,就像是被攪洗過很多次的衣服,被不斷折舊,日益泛黃。
(五)
咬咬牙就挺過來?堅強到可以解決壹切?有人給予強大力量,所以有著強大的精神支柱——其實都不是的。
只是因為,無法回頭罷了。
(六)
人常說性格決定命運。我想這大概是真的,至少對命運的改變可以起到很大的影響吧?
如果我當年能夠奮發圖強,或許會考上壹個不錯的學校吧?
如果當年沒有經歷朋友的死亡,我應該不會患上神經衰弱吧?
如果當年不被那個公司騙錢,我或許經常出工鍛煉自己吧?
…………
如果。如果。如果。如果。
所以說,“如果”——會不會是漢語詞典裏被大家用得最多的壹個詞呢?因為承載了太多的希望、懊悔和不甘,使用的頻率屢增不止。
但是…
畢竟是如果。
(七)
《長江七號》裏,星爺嘮叨不休地對小狄說:我們雖然窮,但是不能說謊,也不能打人;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能拿;要好好讀書,長大要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在小狄得知爸爸沒有搶救過來,躺在破爛不堪的床上,抱著自己的雙臂哭泣的時候,思路也天馬行空起來:如果小狄沒有遇到七仔,壹切會是怎樣呢?假若時光可以倒流,能有類似星爺,或者七仔,不管什麽,最好亦是師長亦是友的家夥,給我們做出以下忠布,那麽壹切也許都會有所不同吧?
不放大青春的疼痛。不自尋煩惱。
不自卑。不沖動。不負氣。
不因為別人的刺激而改變自己。
不要總是期待別人“理解”自己。或許會有人理解,但不壹定是真的關心妳。
對別人說的話,贊美也好,辱罵也罷,聽過就過去了,不要沾沾自喜,更無須痛哭流涕。
在沒有親自驗證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話。包括妳的老師,妳的父母,也包括妳的同學和朋友。
有人罵妳,妳的朋友把罵妳的話轉告給妳——這個人不是真正的朋友。
不論父母說了什麽,做過什麽,請相信,他們不會傷害妳。如果有,壹定是他們的方式有問題。
最後,請好好愛惜妳自己。
(八)
時至今日——我依然不認為這些經歷是財富。
但我相信,每做壹次不同的選擇,就要隨時準備承受因這個選擇而產生的苦痛和代價。
為年輕付出代價。更為無知和沖動付出代價。
妳少年時代的禁錮和優越,終歸要用成年後的奔波和艱辛來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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