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指問是有所指而問,句中常用“誰、什麽、怎麽、怎樣、哪、幾、多少”等疑問詞作疑問點,句末有時可加語氣詞“呢”以示強調。特指問要求針對疑問詞所提的問題作具體的回答,不能單純表示同意或不同意。
(1)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羅隱《蜂》)
(2)什麽樣的社會才是最理想的社會呢?(陶鑄《崇高的理想》)
(3)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孫犁《荷花澱》)
(4)三妹,小貓呢?(鄭振鐸《貓》)
例(1)(2)(3)用疑問詞“誰”“什麽樣”“怎麽”構成特指問句。例(4)是特指問的簡略式,在形式上沒有疑問詞,但句末有語氣詞“呢”,是在問小貓在哪兒或怎麽樣。不是所有帶疑問詞的句子都是疑問句,例(5)的問號可改為句號或逗號,例(6)的問號可為嘆號。
*(5)現在的問題是下壹步怎麽辦?他對此沒有明確的答案。
*(6)王振義呀王振義,看妳這 280 多萬元怎麽還?
壹個疑問句不能在兩處使用問號。例如:
*(7)他是誰?對我這樣壹個平日被人輕視的工人那樣誠懇地勸告?
這是壹個疑問句,第壹個問號要改為逗號,或者在“對我這樣壹個平日被人輕視的工人那樣誠懇地勸告”前頭再加疑問詞“為什麽”,使其成為另壹個疑問句。
二、用於是非問句的末尾
是非問句由陳述句帶疑問語調,或帶“嗎”“吧”等疑問語氣詞構成,要求對所陳述的意見作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可以用“嗯”“是”“是的”“不”“不是”“有”“沒有”“對”“不對”等作簡單的回答。
(1)李有才在家嗎?
(2)李有才還在家吧?(趙樹理《李有才板話》)
(3)妳們真的要辦藥廠?(沙葉新《陳毅市長》)
(4)就在這裏睡覺?(陸定壹《老山界》)
例(l)(2)分別用“嗎”“吧”構成是非問句,用“嗎”是單純的提問在不在家,疑多於信,用“吧”含有揣測大概還在家的意思,信多於疑。例(3)(4)不帶疑問語氣詞,靠升調來發問,疑問信息由語調承擔。使用降調的是非問句,疑問信息由“嗎”等疑問語氣詞來承擔。
三、用於選擇問句末尾
選擇問句是列出兩項或幾項,讓人選擇其中壹項來回答,不能用單純表示同意或不同意的詞語來回答。常用“……還是……”“是……是……”等句式。供選擇的項目有時在前面加“是”,在末尾加“呢”以表示強調,有時不加。供選擇的兩項之間有時有停頓,有時無停頓。例如:
(1)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宋健主編《現代科學技術基礎知識》)
(2)幾年來,潘老師對王翔有了壹種特別的感情,這種感情是愛,是憐,還是敬呢?(李心田《永不忘記》)
(3)德國統壹:歡樂還是憂愁?(《參考消息》1998.8.12)
(4)是虎是蟲?(《新聞出版報》1998.9.2)
(5)藥店驟增:是喜是憂?(《光明日報》1998.6.8)
例(1)提供兩項選擇壹項,例(2)提供三項選擇壹項,這兩句關聯詞“還是”前面有停頓。例(3)“還是”前無停頓。例(4)(5)是由“是……是……”構成選擇問句,語句簡短,結構緊湊,兩項之間不能加逗號表示停頓。幾個選擇項也可以構成句群,以強調各項的獨立性。例如:
(6)到底是稱贊我的什麽呢?是有幾處畫得好?還是勇氣可嘉,什麽都敢畫?或者根本就不是稱贊,只是壹種對於失敗者的無可奈何的安慰?(於是之《幼學紀事》
(7)是美?是藝術?是黃金?(《中國翻譯》1993/3)
例(6)的後三句通過“是”“還是”“或者”構成選擇句群。例(7)的三個問句沒有關聯詞語,在形式上是並列關系,靠意合組成選擇句群。選擇問采用句子還是句群的形式,作者有選擇的自由。例如:
(8)“照像”還是“照相” (《語文建設》1996/6)
(9)照相?照像?(《語文學習》1996/4)
(10)裏海到底是海還是湖?——沿岸五國為爭奪石油資源爭論不休 (《參考消息》1998.8.12)
(11)裏海是湖,還是海?(《人民日報》1996.12.6)
(12)是海?是湖?——制約裏海石油開發的法律癥結(《光明日報》 1997.12.12)
例(8)是句子,例(9)是句群。例(10)(11)是句子,壹句在“還是”前有停頓,壹句沒有,因為“還是”與前面的“到底”連用。例(12)是句群。
四、用於反復問句的末尾
反復問句又稱正反問句,用謂語的肯定部分和否定部分重疊(S不S)的方式來提問,讓人作肯定或否定的答復。因為是從壹正壹反中選擇壹項,所以反復問被認為是壹種特殊的選擇問。例如:
(1)王掌櫃,晚上還添評書不添啊?(老舍《茶館》)
(2)覺不覺得這花園有點家鄉味道?(蕭乾《棗核》)
五、用於設問句的末尾
設問是明知故問,以引起人們對問題的註意。設問要作回答,壹般是自問自答。例如:
(1)是我故意誇大其詞嗎?不!我以為我倒是不折不扣地道出了客觀真理。(唐弢《作家要鑄煉語言》)
(2)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白居易《琵琶行》)
(3)難道我們就萬事不如人嗎?不是。(宋龍玲《談“比較”》)
上述三例分別是由是非問、特指問、反問構成的設問句。
六、用於反問句的末尾
反問又叫激問,是用疑問的形式表達確定的意思。反問與設問都是無疑而問,設問是從正面提出問題,反問是從反面提出問題,語氣比設問強烈。反問從結構和語調上看是問句,但壹般不要求回答。用特指問、是非問、選擇問構成的反問句,答案已包含在反問之中:用肯定的形式表示否定的意思,用否定的形式表示肯定的意思。
(1)我怎麽知道?
(2)我怎麽不知道?
(3)明白人別說糊塗話,開炮是我鬧的?(老舍《茶館》)
(4)今天依然屹立的金字塔不正是奴隸們的勞動和智慧的結晶嗎?(小學語文《埃及金字塔見聞》)
(5)難道那些荷葉就不值得歌頌麽?難道它們只能作為壹種陪襯出現在古人的詩中麽?(鄭伯琛《荷葉詠》)
(6)我跟妳是親戚,是朋友,還是我欠妳的?(曹禺《日出》)
例(1)(2)是特指問,例(3)(4)為是非問,例(1)(3)用肯定的形式表示否定的意思,例(2)(4)用否定的形式表示肯定的意思。例(5)兩句是非問,壹句用否定的形式、壹句用肯定的形式表示反問。例(6)是選擇問,三個選擇項都是用肯定的形式表示否定的意思,即表示都不是。
由反復問構成的反問句,表達的意思是肯定的還是否定的,靠語境來確定。例如:
(7)妳看弄成這個樣子傷心不傷心?(趙樹理《登記》)
(8)把車子弄成這樣,人家還騎不騎?(《現代漢語八百詞》)
例(7)的意思是“傷心”,例(8)的意思是“不騎”。
七、用於疑問形式的祈使句的末尾
(1)妳到底贊成不贊成吧?(《現代漢語八百詞》)
(2)來回總***要多少天吧?(北京大學中文系現代漢語教研室編《現代漢語》)
這類句子是祈使句,不是疑問句,句末均帶有語氣詞“吧”,省略了“妳說”“妳快告訴我”沒有直接說出,有催促對方快點回答的意思。因為祈使語氣是以疑問的形式表示的,要求回答,所以句末要用問號。
八、用於嘆詞構成的疑問句的末尾
(1)“嗯?”老楊的眉毛擰了個結。(徐光興《槍》)
(2)哦?什麽時候?(列夫·托爾斯泰《窮人》)
九、表示疑問語氣,不表示句末停頓
疑問句被引用充當壹個更大的句子的成分,問號可以保留。如果這個疑問句不是出現在句末而是出現在句中,它所保留的問號只表示疑問語氣,不表示句末停頓。如果出現在句末,所保留的問號兼表句末停頓。例如:
(1)說“妳去嗎?”就符合漢語的組織規律,說漢語的人都能理解,而不能有“嗎妳去?”或“妳嗎去?”之類的說法。(陳望道《文法簡論》)
(2)今天講的題目是“怎樣學習語法?”要回答這個問題,必得先回答“誰學習語法?”“為什麽學習語法?”甚至“要不要學習語法?”這樣壹系列問題。(呂叔湘《怎樣學習語法?》)
例(1)的“妳去嗎?”“嗎妳去?”“妳嗎去?”和例(2)“誰學習語法?”“為什麽學習語法?”“要不要學習語法?”是作為句子成分出現在句中,所帶的問號僅表示疑問語氣,不表示句末停頓。例(2)的第壹個句子中“怎樣學習語法?”充當賓語,也是句子成分,因為出現在句末,所帶的問號兼表句末停頓。
十、表示存疑或不確定
問號對某個數據、說法、詞語等表示存疑或不確定,這樣使用時不表示語氣和停頓。例如:
(1)米海洛夫斯基先生在結束他對唯物主義者的“批評”(??)時,又壹次企圖歪曲事實,顛倒是非。(列寧《什麽是“人民之友”以及他們如何攻擊社會民主主義者?》)
(2)作者馬致遠 (1250?—1321),大都(北京市)人,元代戲曲作家、散曲家。(初中課本《語文》)
(3)是不是表示作者(編者?校者?)還拿不定主意呢?(呂叔湘《錯字小議》)
(4)atoll環狀珊瑚島,環礁[Maldivian < ?Malayalam adal uniting](陸谷孫主編《英漢大詞典》)
例(1)的問號對能否稱為“批評”表示懷疑,帶有否定的意思。例(2)的問號表示出生年份“1250”不確定。例(3)的問號表示也可能是編者或校者,不能肯定。例(4)的問號表示詞源不確定或未經證實。
十壹、疊用問號以加強語氣
問號很少疊用,疊用時具有強烈的感情色彩。例如:
(1)是誰發動了這場戰爭呢是掠奪者,是英國和德國的掠奪者。(列寧《在羅戈日區群眾大會上的講話》)
(2)難道這還不是恬不知恥嗎(列寧《布爾什維克能保持國家政權嗎?》)
這兩句疊用問號是為了加強疑問的語氣,表達作者的憤怒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