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生前住過的院子與三叔家只有壹墻之隔,大年初二,去給三叔拜年,不自覺地走進去看看,院內面目全非,滿目荒涼,雜樹枯藤占領了院落,直逼堂屋,門半開著,想起因疾病失聲數年的爺爺拄著拐杖壹次次開門關門的情景,眼睛酸澀,不敢久呆,留下幾張照片匆匆離開。爺爺奶奶的故事終會在我的文字下流淌出來。驀然回首,今年的開端竟如此厚重。
元宵節後,由於疫情,提前返程,東風有情,“滿濠春水壹城花”,上班路上的白玉蘭,還有壹些叫不出名字的梅花,最先給以最燦爛最熱情的回應,春風送暖,走親訪友,扶老攜幼,遊園嬉戲,燒烤摘草莓,好不暢快。
陽春三月,驅車前往鞏義,感悟“竹林精神”,“竹林精神”的代表趙明恩書記與李書轉副書記在竹林鎮合作***事四十年來,“為造福鄉裏,為竹林的改革、發展、創新嘔心瀝血,無怨無悔,以獨特的人格魅力和克己奉公、身先士卒的模範行動,帶出了壹個好班子、壹支好隊伍。”問起他們,為什麽能夠合作***事四十年,不離不棄?
趙書記回答:“目標壹致,坦誠互信,不計小節,互相關心。”李書轉書記說:“有***同目標,有‘竹林精神’為基礎,有‘三評’制度來規範。”,想起這些記憶猶新。
提起“竹林”,腦海裏不自覺跳出的是“竹林七賢”,竟不知這裏有竹林鎮,自己的認知時時驚住自己,就像不熟悉“杜甫故裏”。杜甫故裏位於鞏義市站街鎮南瑤灣村,背依筆架山,是杜甫出生和少年時期生活的地方。盡管與學生經常吟誦詩聖的詩句,自認為對他老人家很熟悉了,但漫步於整個園區,柳飛春柔,花香浮動,卻無法產生真切的體驗,或許還是對少陵野老知之甚少,或許講解很難讓人入情入境,或許是群體機械觀賞,思維無法縱橫,走出大門時,只覺腦中空空。
在鞏義,杜甫處於青少年時期,家境不錯,社會也比較安定富足,這應該是杜甫壹生中最為祥和快樂的壹段時光,此時的杜甫頗具浪漫主義風格,有詩《望嶽》和《畫鷹》為證,但還遠沒有形成杜工部獨特的創作風格,就其壹生而言,成都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似乎更能讓人產生無盡的遐想。
從鞏義回去之後,和學生分享自己的見聞,忽覺對於“行萬裏路”的“行”是欠缺的,那麽多寶貴的文化遺跡觸手可及,作為老師的我都不曾暢遊深思,又怎會影響到學生呢?!新的壹年如果時間允許,中原大地將有我更多的足跡。
“斜日庭前風裊裊,碧油千片漏紅珠”。初夏,擠過人潮湧動的集市,穿過近兩裏的輔路,到達櫻桃溝足球小鎮景區的中心。中午飯點,匯聚各方特色小吃的餐廳裏依舊壹座難求,各個店鋪裏傳出的叫賣聲、戲臺上的演唱聲、遊客的嬉鬧聲交織成壹曲難以入耳的“交響樂”。
這次我們誤入另壹廳,壹進門便看到壹群人圍在壹張桌子前,透過人縫,看到壹位著華麗服裝的老者立在案前揮毫潑墨,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跡流水行雲,乃行家也。旁邊的音響裏播放著這位書法家的簡介和壹副字的價格(價格不貴),本人孤陋寡聞,不曾聽聞這位書法家。從書房走到鬧市搞創作,收取薄銀幾量,無可厚非,然而壹想到書法的“雅”與這餐廳的“鬧”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上半年在學校開了壹門書法選修課,主講書法史和毛筆基礎寫作,看到學生壹點壹滴的進步,深感欣慰,又有壓力。自從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時間精力有限,不能經常練習,還好今年年末在網上偶遇林曦老師與她的“暄桐教室”,希望新的壹年能跟隨林曦老師的腳步,在寫字畫畫中,安放身心。
三月到六月是疫情的間歇期,忙裏偷閑,去松社參加了兩場講座,壹場是綠茶先生的《如果沒有書店》新書分享會,另壹場是梁鴻老師和邵麗做客的《“梁莊”與“黃河”之間》。
不時流溢的墨香與思想的盛宴猶如星星閃爍在2021年茫茫的夜空中。
從教八年來,已經慢慢默認自己就是壹個壹線教師,並且甘之如飴。於我而言,教師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職業,從沒有什麽意外的想法。沒想到3月下旬的壹天主任找我談話,建議我轉教科研行政崗,其實我並不明白“純壹線教師”、“行政兼課”、“純行政崗”的區別,主任給了我足夠長的考慮時間。
8年,彈指壹揮間,糊糊塗塗地就這樣過來了,忙於上課,忙於帶班,從沒有真正靜下心來反思、梳理和探究,教科研的工作或許是壹個很好的契機,更何況我從沒有打算離開過課堂,也從未想過要脫離學生,“行政兼課”豈不更好,於是果斷做出來決定,我相信壹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六月中旬,再次開啟巧克力盲盒,不到壹周的時間,滿滿的行程安排,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消化每天的所見所聞,靈魂不在場的走馬觀花讓靈感避而遠之,再也寫不出走心的遊記,曾壹度懷疑自己患了形神分離癥。
現在想來,除了手機裏存留的壹堆照片和架子上剩余的大半盒信陽紅茶,再無其他。此時翻看著壹張張照片,印象深刻的是傍晚十分在縣城的大橋上吹風的情景,以及早上睜開雙眼透過窗戶就能看到的“江流天地外 ,山色有無中”的美景。新的壹年時光將把我帶向何方,內心還是滿懷期待。
不論何時,“回家”總是兩個溫暖的字眼,壹放暑假,就回了老家探望父母,然而兩天後,千年不遇的暴雨竟突襲了鄭州,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每天關註著鄭州的新聞動態,日夜難安,鄭州人民眾誌成城終度過難關。然而暴雨未歇,疫情又來,七八月份,“澇疫結合”成了鄭州人民的生活常態。否極泰來,新的壹年,願我們能常懷遠慮、居安思危,“致廣大而盡精微”。
整個暑期都在緊張而忙碌地備賽,疫情停歇,第壹時間返程,開學雖然推遲了,但教科研的壹切工作都在線上正常開展。
開學前的半個月都是在加班,壹邊熟悉教科研,壹邊準備教學能力大賽,空蕩蕩的校園裏只有辦公樓前那幾株桂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還記得去年桂花飄香時,講到《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篇,在濃烈的花香中,我和幼教班的學生正探討“妳想成為壹個怎樣的幼兒教師?”。
今年才知道桂花在20至30天的花期內,會層出不窮地開放。那天傍晚,秋雨淅淅瀝瀝,路過桂花樹,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桂花轟轟烈烈地落了壹地,放眼望去多麽像幾天前傍晚的雲霞啊,這壹幕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壹時竟熱淚盈眶。壹句詩在耳畔揮之不去——
傍晚的雲霞像極了轟轟烈烈墜落的桂花。
十壹之前,我們團隊參加了省教學能力大賽,鎩羽而歸,橫向來看,成績還算不錯,但對於近半年的付出而言,“明年再戰”的決心與誓言多少有點悲壯。
十壹之後,終於開學了,接了新班,班級只有壹個男同學,盡管多次談心和勸導,這位男同學最終還是因為嚴重“水土不服”調整了專業。繼17屆之後,又帶了壹個純女生班——36朵花,我們壹起經歷了軍訓、每壹次班會、經典誦讀、體育比賽等等,享受著每壹個撲面而來的日子。關於班級的點點滴滴,將在班級年度敘事裏再詳細展開,這裏不再絮叨。
2021這壹年在教學能力大賽的串聯中恍如壹瞬,於時間本身而言,壹秒壹秒地走,又是那麽漫長。千年之前,東坡居士送別錢穆父時勸:“尊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與2021年告別,且以東坡先生之曠達,聊以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