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詩
不見李生久,佯狂真可哀。
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
敏捷詩千首,飄零酒壹杯。
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
賞析
本詩寫於杜甫初居成都之時,時值李白被流放到夜郎而獲釋,詩人得此消息,悲喜交加,便做此詩。
首聯中“不見李生久”無壹奇字,平白淺顯得如村巷俚語,卻飽蘊深情,奠定了下文明白曉暢卻蘊情至深的筆調。“不見”亦是詩歌題目,與“久”搭配,如飛白直呼,充分表現了詩人與李白分別日久後的情不能已。“佯狂”是古代不得誌儒生的行為特征之壹。儒生接受的教育決定了他們入世的人生觀(學而優則仕),達則兼濟天下。而世事紛擾,仕途險惡,許多人的人生目標難以實現,卻又不想喪失儒家“修身、齊家”的處事標準,不想與爾虞我詐的現實媾和,便常抱有“世人皆醉我獨醒,世人皆濁我獨清”的觀念,高蹈而去,灑脫不羈,甚至說佯狂似癲。如此,出世的行為與入世的願望在他們的內心糾結不清,人生又如何能輕松快活。作為同樣不得誌的杜甫雙怎能不理解好友李白深深的抑郁與濃濃的哀傷呢?所以說,“真可哀”三字寫的又何止是李白壹人的生活和心態呀?分明是寫出了詩人與所有失意文人的生存狀態。
頷聯中的“皆”與“獨”字要仔細體會,李白才高學富,為人狂放,本就招人嫉恨,又因永王李璘壹案招致禍端,“世人”便對他壹片喊殺之聲,而詩人雖與他分手多年(15年之久),卻仍堅信好友的氣節與人品,道出“我意獨憐才”,這在人人明哲保身的世俗社會是何等的難能可貴,只此壹言,便可讓詩人擔負不小的風險,如此,壹可見李杜二人友情之醇深,二可見杜甫的耿介、真爽的氣節。此二句足以讓我們為他們真摯、純樸的友情喝彩!
頸聯上句寫李白的奇才。李白少有才名,“八歲思即壯,開口詠鳳凰。”杜甫也曾贊其“李白鬥酒詩百篇”。其才思之敏捷使多數人只能望其項背。“千首”並非確指,即言其多,下句的“壹杯”也非確指,即言其少。李白的酒量與才氣壹樣大,“但使主人能醉客,不問何處是他鄉”“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足見其好酒,但身世飄零,連酒也不能盡情而飲了。其才之高、其生之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生不幸,酒可澆愁,可酒也偏不易得,李白的遭遇又怎是壹聲嘆息可了得?
“匡山”是李白曾經居住讀書的場所,從上文要以看出詩人是極其理解、同情李白的不平遭遇的,“惺惺相惜”讓詩人道出對好友的期待:頭已白,莫如歸來。既可以與友相聚,又可寄情山水,讀書論文。筆者每讀至此,心中便情感激蕩,壹為詩人對李白的衷心祝福,二為李杜人的至情。
杜甫是現實主義詩人,其詩多沈郁頓挫,雅麗精工,而本詩卻壹反常態,用字平白,甚至有些俗,卻字字含情,令人心動。能如此,便要有出奇的才氣,更要有發自內心的真情,二者有機結合,就釀出了壹壇入口平淡,卻回味無窮的詩中美酒。
倒數第二段為妳想要,但要結合全詩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