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藝領域裏,馬蕭蕭先生是壹個多方位進擊,並卓有成就的人。正如他六十歲自嘲聯描述的那樣“四愛詩文書畫,壹生苦辣酸甜”。他在人生坎坷旅途中,與詩、與文、與書、與畫,結下了不解的情緣,鑄就了壹個又壹個的輝煌。
馬蕭蕭自幼受母親影響,酷愛詩畫。不管是流浪的歲月,還是在戰亂年代、文革時期,以至現在,他從未停止詩歌的創作和手中的畫筆。1959年他的第壹*篇詩作《石牌坊的傳說》在《延河》上發表後,引起了詩壇轟動,詩家們紛紛聚會進行研討。從此,他壹舉成名。1976年被關進牛棚,他利用三年多燒鍋爐的時間,創作了第二*篇敘事詩《翠笛引》。在這本詩裏,他把敘事與抒情完美地結合起來,以其纏綿的情韻,磅礴的氣勢,給人以深刻的印象。1981年該詩在《延河》上發表後,中國文聯出版社又單獨發行,可見影響之大。馬蕭蕭的詩愛憎分明,謳歌正義,鞭笞邪惡。他用發自心靈深處的呼喚,感染世人,教育世人。在形式和情韻上,達到了傳統詩詞與民歌完美的融合。
馬蕭蕭是中國楹聯學會早期領導人之壹,繼魏傳統之後的會長,現任名譽會長。他的聯與他的文章壹樣立意深邃,清新豪放,個性強烈。他為人謙和,待人誠懇,學識淵博,嚴於律己,是楹聯界公認的楷模,口碑極好。
馬蕭蕭的書法得益於從小的勤奮研習和他多年的廣泛涉獵。他的字非常簡凈,非常規範,自成風貌。他是壹個真正做學問的人,字字皆有出處,筆筆都帶情致。這些年他的墨寶遍及大江南北,許多名山古剎都有他的聯墨,為山河添彩,為景觀生輝。
馬蕭蕭先生在繪畫上的成就,應當說是十分輝煌。在繪畫道路上至少有兩件事是對他起決定性作用和使他終生難忘的:第壹件事,他得到徐悲鴻先生的親切關愛與教育。1946年在著名畫家司徒喬的推引下,幸遇悲鴻先生。是年6月下旬的壹天午後,他帶著流浪途中的速寫,來到悲鴻先生的住處。得知悲鴻先生不舒服正在休息時,他留下了壹張字條準備改日再來。當他快要走出巷口時忽聽背後有人叫,回頭壹看原來是悲鴻先生正在招手。這次相見對馬蕭蕭來說是終生難忘的。悲鴻先生誇獎他的畫“有味道”,並推心置腹傳授繪畫技巧,使他困惑多年的迷境終於打開了。從此他在悲鴻先生的指導下畫技大增。他筆下的馬深得悲鴻先生的神髓。第二件事,他和黃胄、石魯的友誼。1946年秋,他有幸與黃胄結識,由於誌同道合,二人結成兄弟般的友誼。1948年又在延安大學結識了石魯,在石魯主持下,參加了延安的新年畫創作。西安解放後,馬蕭蕭把黃胄介紹給石魯。與此同時,他積極參與趙望雲、石魯、黃胄等人籌備成立西安美術工作者協會工作。黃胄和石魯對馬蕭蕭的藝術創作產生了極為深刻的影響。
說到馬蕭蕭的畫,我認為他承繼了悲鴻先生的遺韻,同時又吸納百家之長,是地地道道的中國畫。在繪畫上他非常強調“筆、墨、形、神”四者兼顧。他認為講究筆墨是中國畫的最主要特點。筆代表壹種力量,壹種傾向,壹種情緒和風格。這些要在“筆”上顯示出來,氣韻生動,要從墨上顯示出來。中國畫極註重神韻,而神韻要依靠形象體現出來,所謂“以形傳神”,“形神兼備”。現在有些人學西方抽象派,片面強調不求形似,以“不似”為高,先生公開反對這種看法。美術講究形象,脫離開形象的抽象是站不住腳的。
幾十年來先生恪守這些箴言,每創作壹幅作品都強調筆墨形神,渾然壹體。他的梅花壹改前人單純的強調“疏、瘦、孤、傲”之氣;同時又不是壹味地繁茂,而是突出了在繁茂中顯示其傲骨,換言之既要傲,又要俏。他畫的荷花清新恬淡,寥寥幾筆便寫出荷花的神韻,耐人尋味。馬蕭蕭畫馬是以馬寄情,以馬抒誌,他從來不畫靜止、沒有生氣的馬,不畫伏櫪臥廄的馬。他所畫的馬都是昂揚奮進,四蹄生風的馬,都是寧願“凍死迎風嘯,餓死不屈膝”的馬。記得2000年9月當他從電視上看到中國奧運健兒凱旋的鏡頭,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隨即展卷潑墨,不到半小時就創作了壹幅動人心扉的奔馬圖,喻示中華民族的騰飛崛起。落款是“奧林匹克·為中國健兒歡呼”!
驊騮蕭蕭,鶴發蕭蕭。馬老雖然已是耄耋之年,然而他不服老,他沒有老,在藝術的道路上他永遠年輕。如果用杜子美“霜蹄千裏駿”的詩句來形容他,那是再確切不過了。迎著燦爛的晚霞,馬蕭蕭永遠是個進取者,不用揚鞭,霜蹄不息!(原載《亞洲書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