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釋有:同“又”立:站得住。惑:迷惑。天命:指不能為人力所支配的事情。耳順:指對那些於己不利的意見也能正確對待 逾:越過。矩:規矩。
譯文 孔子說:“我十五歲立誌於學習;三十歲能夠自立;四十歲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歲懂得了天命;六十歲能正確對待各種言論,不覺得不順;七十歲能隨心所欲而不越出規矩。”
評析 在本章裏,孔子自述了他學習和修養的過程。這壹過程,是壹個隨著年齡的增長,思想境界逐步提高的過程。就思想境界來講,整個過程分為三個階段:十五歲到四十歲是學習領會的階段;五十、六十歲是安心立命的階段,也就是不受環境左右的階段;七十歲是主觀意識和作人的規則融合為壹的階段。在這個階段中,道德修養達到了最高的境界。孔子的道德修養過程,有合理因素:第壹,他看到了人的道德修養不是壹朝壹夕的事,要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和鍛煉,要有壹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第二,道德的最高境界是思想和言行的融合,自覺地遵守道德規範,而不是勉強去做。這兩點對任何人,都是適用的。
原文顏淵、季路侍(侍:服侍,站在旁邊陪著尊貴者叫侍。)。子曰:“盍(侍:服侍,站在旁邊陪著尊貴者叫侍。)各言爾誌。”子路曰:“原車馬,衣輕裘,與朋友***,敝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誇耀)善,無施勞(施,表白。勞,功勞)。”子路曰:“願聞子之誌。”子曰:“老者安( )之,朋友信( )之,少者懷之。”
註釋侍:服侍,站在旁邊陪著尊貴者叫侍。盍:何不。合音詞。敝:使……破。伐:誇耀。施:表白
勞:功勞。安:使……安逸。信:使……信任。懷:使……懷念。
譯文顏淵、子路兩人侍立在孔子身邊。孔子說:“妳們何不各自說說自己的誌向?”子路說:“願意拿出自己的車馬、衣服、皮袍,同我的朋友***同使用,用壞了也不抱怨。”顏淵說:“我願意不誇耀自己的長處,不表白自己的功勞。”子路向孔子說:“願意聽聽您的誌向。”孔子說:“(我的誌向是)讓年老的安心,讓朋友們信任我,讓年輕的子弟們得到關懷。”
評析在這壹章裏,孔子及其弟子們自述誌向,主要談的還是個人道德修養及人為處世的態度。孔子重視培養“仁”的道德情操,從各方面嚴格要求自己和學生。從本段裏,可以看出,只有孔子的誌向最接近於“仁德”。
思考:對於子路、顏淵及孔子的誌向妳怎麽看待,妳認為他們的區別在於哪裏,體現了他們各自怎樣的理想?明確:子路:他在這裏表達的是壹種“公有”的思想,同時也表現了他胸襟廣闊、仗義疏財的品格。
顏淵:他的誌向其實是道德修養的自我完善。既表現了壹種高尚的奉獻精神,也表現了他為人比較謙虛謹慎的處世方式和生活態度。孔子:孔子立誌所推行的“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的大同思想。孔子講的是以仁復天下,是聖者之事,這自然就更難得了。
原文曾子說:“可以托六尺之孤(孤:死去父親的小孩叫孤,六尺指15歲以下,古人以七尺指成年。托孤,受君主臨終前的囑托輔佐幼君。),可以寄百裏之命(寄,寄托、委托。百裏之命,指掌握國家政權和命運。),臨大節而不可奪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
註釋托六尺之孤:孤:死去父親的小孩叫孤,托孤,受君主臨終前的囑托輔佐幼君。寄百裏之命:寄,寄托、委托。百裏之命,指掌握國家政權和命運。
譯文曾子說:“可以把年幼的君主托付給他,可以把國家的政權托付給他,面臨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而不動搖屈服。這樣的人是君子嗎?是君子啊!”
評析 孔子所培養的就是有道德、有知識、有才幹的人,他可以受命輔佐幼君,可以執掌國家政權,這樣的人在生死關頭決不動搖,決不屈服,這就是具有君子品格的人。
原文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廣大)毅(強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註釋弘:弘,廣大。毅:強毅。
譯文 曾子說:“讀書人不可以沒有遠大的抱負和堅強的意誌,因為他責任重大,道路遙遠。把實現仁作為自己的責任,難道還不重大嗎?奮鬥終身,死而後已,難道路程還不遙遠嗎?”
評析 “任重道遠”“死而後已”點出了讀書人崇高的歷史使命和必須付出的艱辛,也成了歷代有誌之士的人生鞭策。這段話氣勢磅礴,壹字千鈞,令人蕩氣回腸。歷史上許多忠貞有為之士,為國家、民族立千秋功業,永垂史冊,正是這種思想影響和鼓舞的結果。
原文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註釋聞:名聲,名望。焉:怎麽。
譯文 孔子說:“年輕人是值得敬畏的,怎麽就知道後壹代不如前壹代呢?如果到了四五十歲時還默默無聞,那他就沒有什麽可以敬畏的了。”
評析 這就是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壹代更比壹代強”。社會在發展,人類在前進,後代壹定會超過前人,這種今勝於昔的觀念是正確的,說明孔子的思想並不完全是頑固守舊的。
原文子曰:“三軍(1)可奪帥也,匹夫(2)不可奪誌也。”
註釋 (1)三軍:12500人為壹軍,三軍包括大國所有的軍隊。此處言其多。 (2)匹夫:平民百姓,主要指男子。
譯文 孔子說:“壹國軍隊,可以奪去它的主帥;但壹個男子漢,他的誌向是不能強迫改變的。”
評析 “理想”這個詞,在孔子時代稱為“誌”,就是人的誌向、誌氣。“匹夫不可奪誌”,反映出孔子對於“誌”的高度重視,甚至將它與三軍之帥相比。對於壹個人來講,他有自己的獨立人格,任何人都無權侵犯。作為個人,他應維護自己的尊嚴,不受威脅利誘,始終保持自己的“誌向”。這就是中國人“人格”觀念的形成及確定。
原文子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雕後也。”
註釋雕:通雕,雕零。
譯文孔子說:“到了寒冷的季節,才知道松柏是最後雕謝的。”
評析孔子認為,人是要有骨氣的。作為有遠大誌向的君子,他就像松柏那樣,不會隨波逐流,而且能夠經受各種各樣的嚴峻考驗。孔子的話,語言簡潔,寓意深刻,值得我們深入思考。孔子在這裏強調了人的骨氣:壹個人壹旦立定了誌向,任何力量也動搖不得,改變不了。壹個真正的仁人誌士,他的生命可以被剝奪,他的肉體可以被消滅,但他的信仰不能被改變,他的意誌不能被征服。孔子的這種思想鼓舞壹代又壹代的人立誌圖強、勇敢有為,是我們民族精神的思想基礎。
原文子張問:“士何如斯可謂之達(通達,顯達)矣?”子曰:“何哉,爾所謂達者?”子張對曰:“在邦必聞(有名望),在家必聞。”子曰:“是聞也,非達也。夫達也者,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對人謙恭有禮 )。在邦必達,在家必達。夫聞也者,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在邦必聞,在家必聞。”
註釋何如:怎麽樣。達:通達,顯達。聞:有名望。是:這。下人:下,動詞。對人謙恭有禮。
譯文子張問:“士怎樣才可以叫做通達?”孔子說:“妳說的通達是什麽意思?”子張答道:“在國君的朝廷裏必定有名望,在大夫的封地裏也必定有名聲。”孔子說:“這只是虛假的名聲,不是通達。所謂達,那是要品質正直,遵從禮義,善於揣摩別人的話語,對察別人的臉色,經常想著謙恭待人。這樣的人,就可以在國君的朝廷和大夫的封地裏通達。至於有虛假名聲的人,只是外表上裝出的仁的樣子,而行動上卻正是違背了仁,自己還以仁人自居不慚愧。但他無論在國君的朝廷裏和大夫的封地裏都必定會有名聲。”
評析本章中孔子提出了壹對相互對立的名詞,即“聞”與“達”。“聞”是虛假的名聲,並不是顯達;而“達”則要求士大夫必須從內心深處具備仁、義、禮的德性,註重自身的道德修養,而不僅是追求虛名。這裏同樣講的是名實相符,表裏如壹的問題。
原文子曰:“士而懷居(1),不足以為士矣。”
註釋 (1)懷居:懷,思念,留戀。居,家居。指留戀家居的安逸生活。
譯文 孔子說:“士如果留戀家庭的安逸生活,就不配做士了。
評析這是孔子論讀書人應該有的胸懷和誌向。孔子認為留戀家室,貪圖舒適、享樂,是沒有出息的。誌存高遠,發奮求知,艱苦創業,經邦濟世才是讀書人應有的境界。
課文小結:這幾章都是講立身處世的道理。人的壹生應該有崇高的目標,要做壹個高尚通達,令人信任、可以托付重任,對他人、對社會都有用的君子。要達到這個目標,必須規劃好人生的每壹個階段,做好每壹個階段應該做的事情。此外,還要有堅定不移的誌向和吃苦耐勞、堅忍不拔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