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迷醉心懷的智慧。?紀伯倫
寫這篇 文章 是緣於我表弟的壹句話。
那天,我和表弟去吃雞湯米線。賣米線的老板壹下吸引了我,因為他太特別了,特別到不像個賣飯的,反倒像個藝術家。壹個中年男子,長得白白凈凈,紮著壹個小馬尾,做米線時的那個狀態、那個感覺就像是在創作藝術。
“他以前應該是個搞藝術的吧。”我對表弟說。
“有可能。”表弟說,“壹個人如果受過藝術的熏陶,即使賣米線,也能賣的與眾不同,因為他身上的那個藝術味兒不會消散。”
表弟的話久久地回蕩在我心裏。
我想,在面對向日葵時,壹個沒看過梵高《向日葵》和壹個看過梵高《向日葵》的人,感覺是不壹樣的。這就是藝術的力量。
現在回到兒童究竟為什麽要讀詩這個問題上來吧。這個問題其實是兩個問題:兒童喜歡什麽樣的兒童詩?讀詩究竟能給兒童帶來什麽好處。
壹.兒童喜歡什麽樣的兒童詩。
相信大多數家長和老師都有過這樣的經歷,當妳給孩子讀詩時,孩子往往表現得沒有多大興趣,他們會說,為什麽不給我讀 故事 呢,我喜歡聽故事。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兒童詩作為兒童文學的壹個分支文類而存在,意味著它有自己的價值,家長、老師及兒童詩創作者希望兒童能夠閱讀詩歌,但事實上兒童對閱讀詩歌卻無多大熱情。
那麽,成年人是不是應該思考壹下,到底什麽樣的詩才能吸引兒童呢?只有先吸引兒童,讓兒童愛上讀詩,才能使兒童體會讀詩時的樂趣並從中受益。
這個世界沒有不喜歡故事的人。人天生就愛聽故事。__宣傳教義也是采用故事的形式,所以《聖經》完全可以是非__的故事讀物。佛教弘揚佛法也是采用故事的形式,所以即使不信佛的人也喜歡讀那些充滿禪理的小故事。在故事面前,人天然的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那麽,在思考到底什麽樣的詩才能吸引兒童這個問題前,我們不妨先來想想兒童為什麽喜歡聽故事?據說,上帝在造人的時候就在人的心底預埋了好奇心。兒童喜歡聽故事,恰恰是因為故事中的奇異世界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法國的《佩羅童話》及德國的《格林童話》都不是專門給兒童寫的,卻因為神奇的故事(現實生活中沒有的奇異感)深受兒童喜歡。由此可見,奇異是吸引兒童閱讀的壹個重要因素。沃倫在《理解詩歌》這本書中寫道,壹首詩就好比是壹場小戲劇。戲劇是什麽呢?它是根植於生活這片土壤而盛開的壹朵奇異的花。即使是最普通的日常事物,也應該從新的角度來看,而不是簡單地照搬生活場景,簡單地抒發生活感悟,這就是奇異。英國詩人柯勒律治也曾說過,他寫詩的目標就是賦予日常事物以魔力。
那是不是我們的兒童詩中缺少奇異感,孩子才沒有興趣讀呢?
我們先來讀壹讀以下兩首詩:
蒲公英夢歌
我是壹朵小小的蒲公英
我是從大地媽媽的懷抱裏
起飛的壹個
帶著翅膀的夢
我的翅膀上
還有太陽的光輝
還有月亮和星星的光輝
還有江河、湖泊和森林
默默矚望的深情
我是香蕉
我喜歡生長
生長總是那麽熱鬧
壹只只,壹串串
掛在壹起組成壹只黃手套
我還穿著綠衣服
就被人們急著摘掉
我躺在涼爽舒適的船艙和車廂裏旅行
妳見到我時
我已換上金黃的外套
人們並不總是喜歡香蕉
如果有人不幸踩到了我的外套
他壹定會腳下哧溜壹下
嘴裏壹聲大叫
同樣是寫“是什麽”主題,第壹首寫得很美,詩中出現了大地、太陽、月亮、星星、江河、湖泊的意象,詩人以個人的視角賦予了蒲公英美感,傳遞給兒童的更多的是詩人自身的情感。第二首寫香蕉,詩人采用的是兒童的視角,從香蕉長在樹上?被摘掉?運往全國各地銷售?被人吃掉?皮被扔掉,這是香蕉完整的生命歷程。詩中沒有優美的詞語,也沒有被人格化的抽象的精神象征,都是最生活化的語言,但卻充滿了動感,仿佛是在看壹個短片動畫片。
毫無疑問,兒童幾乎是本能地喜歡第二首詩。因為第二首詩賦予了日常事物新的樂趣和魔力。
正如保羅在《書,兒童與成人》中寫的那樣,兒童需要的是對事物本身感興趣的作家。對兒童來說,他們最熟悉的日常生活就是他們感興趣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描寫日常生活就夠了,或是進行精神處理後再描寫,兒童喜歡的是能賦予他們感興趣的事物以魔力的詩。
二.讀詩能給兒童帶來什麽好處
我們先來設想這樣壹個場景。面對波光瀲灩的西湖,壹個讀過蘇軾《飲湖上初晴後雨》的孩子和壹個沒讀過蘇軾《飲湖上初晴後雨》的孩子,心中湧上的感情和腦海中閃動的語言是不壹樣的。讀過的孩子,會有壹種神奇的力量促使他將詩與生活縫合起來,“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會不自知地融入她的精神氣質裏;而沒讀過的孩子,面對西湖的美,可能只會激動地說壹句,“呀,西湖太美了!”
如果說詩能 教育 人,那麽詩能給予兒童的是世界觀。這裏的世界觀指的是兒童應該以什麽樣的眼光看待自己所生活的這個世界。
凡是希望孩子讀詩的家長、老師,並不是指望孩子能通過讀詩而學會寫詩,成為詩人,而是希望孩子的世界裏能有壹份詩意,能獲得壹個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和角度吧。
英國女詩人依尼諾?法吉恩曾寫過壹首《什麽是詩》。
什麽是詩
什麽是詩?誰知道?
玫瑰不是詩,玫瑰的香氣才是詩;
天空不是詩,天光才是詩;
蒼蠅不是詩,蒼蠅身上的亮閃才是詩;
海不是詩,海的喘息才是詩;
我不是詩,那使得我
看見聽到感知某些 散文 無法表達的意味的語言才是詩;
但是 什麽是詩?誰知道?
女詩人用語言探討了什麽是詩。“玫瑰的香氣、天光、蒼蠅身上的亮閃、海的喘息”正是詩人要給予讀者的東西。詩歌給人的不僅是壹個真實的世界,而且是人在面對這個世界時的真切感受。
面對大海,讀詩的人才能聽到“海的喘息”。
仰望蒼穹,讀詩的人才能看到永恒的“天光”。
作者:鴻
公眾號:小風箏閱讀與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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