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庭堅——《水調歌頭》
內容
瑤草壹何碧,春入武陵溪。
溪上桃花無數,枝上有黃鸝。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只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
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
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唇丹臉,長嘯亦何為?
醉舞下山去,明月遂人歸。
賞析:
此詞為春行紀遊之作,大約寫於作者貶謫時期。
全詞情景交融,反映了詞人出世、入世交相沖撞的人生觀和孤芳自賞、不肯媚世以求榮的品格,體現了詞人超軼絕塵、遊於物外的審美理想。
開頭壹句,詞人采用比興手法,熱情贊美瑤草(仙草)象碧玉壹般可愛,使詞作壹開始就能給人壹種美好的印象,激起人們的興味,把讀者不知不覺地引進作品的藝術境界中去。從第二句開始,則用倒敘的手法,逐層描寫神仙世界的美麗景象。
“春入武陵溪”,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這裏,詞人巧妙地使用了陶淵明《桃花源記》的典故。陶淵明描寫這種子虛烏有的理想國度,表現他對現實社會的不滿。黃庭堅用這個典故,其用意不言自明。這三句寫詞人春天來到“桃花源”,那裏溪水淙淙,到處盛開著桃花,樹枝上的黃鸝不停地唱著婉轉悅耳的歌。
“我欲穿花尋路”三句,寫詞人想穿過桃花源的花叢,壹直走向飄浮白雲的山頂,壹吐胸中浩然之氣,化作虹霓。這裏,詞人又進壹步曲折含蓄地表現對現實的不滿,幻想能找到壹個可以自由施展才能的理想世界。
然而“只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兩句,曲折地表現他對紛亂人世的厭倦但又不甘心離去的矛盾。詞人采用比喻和象征手法很富有令人咀嚼不盡的詩味。
“紅露濕人衣”壹句,是從王維詩句“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脫化而來,黃庭堅把“空翠”換成“紅露”,化用前人詩句,天衣無縫,渾然壹體。
下片繼寫作者孤芳自賞、不同凡俗的思想。詞人以豐富的想象,用“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彈瑤琴)”表現他的誌行高潔、與眾不同。“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兩句,表面上是說李白不了,無人陪他飲酒,言外之意,是說他缺乏知音,感到異常寂寞。他不以今人為知音,反而以古人為知音,曲折地表達出他對現實的不滿。
“我為靈芝仙草”兩句,表白他到此探索的真意。“仙草”即開頭的“瑤草”,“朱唇丹臉”指第三句“溪上桃花”。蘇軾詠黃州定惠院海棠詩雲:“朱唇得酒暈生臉,翠袖卷紗紅映肉。”花容美艷,大抵略同,故這裏也可用以說桃花。這兩句是比喻和象征的語言,用意如李白《擬古十二首》之四所謂“恥掇世上艷,所貴心之珍”。“長嘯亦何為”意謂不必去為得不到功名利祿而憂愁嘆息。
這首詞中的主人公形象,高華超逸而又不落塵俗,似非食人間煙火者。詞人以靜穆平和、俯仰自得而又頗具仙風道骨的風格,把自然界的溪山描寫得無壹點塵俗氣,其實是要想象世界中構築壹個自得其樂的世外境界,自己陶醉、流連於其中,並以此與充滿權詐機心的現實社會抗爭,忘卻塵世的紛紛擾擾。
轉過朱紅樓閣,月光低灑在綺窗前,照到床上人惆悵無眠。
明月不該有什麽怨恨,卻為何總在親人離別時候才圓?
人有悲歡離合的變遷,月有陰晴圓缺的轉換,這種事自古來難以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