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終於落下了帷幕,冬的腳步悄悄地邁進了我的視野。想到每年的季末,就會想起雪萊的名言:“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是呀,即便周邊的人都離妳遠去,或許,在妳的視野中驀然消失,而這種對春的期待卻時時刻刻未曾消退過。
壹向自認為身體還尚好的我,也壹時敵不過天氣的驟變。流感像莊稼地裏鬧蝗災般,席卷而來,我也未曾逃脫其災難。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提到流感總是會與甲流聯系起來,所以壹舉壹動在公眾場合都要受到約束和限制的。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句話對於我來講似乎有點誇張了,那種夜不能寐,疼痛難忍的時局倒還未曾體會,只是覺得壹時間,心底空落落,整天從睜眼到昏睡,再從昏睡到睜眼,把被子裹緊,任憑汗水浸透了壹身又壹身的睡衣,但是,醒來還在想今天又要去打點滴了。我不是壹個特喜歡打針的人,總覺得那小針孔穿過自己的皮膚再進入血管裏時,是壹種對身體極度的虐待。(說是對皮膚,其實是對自己吧)記得小時候,學校要給每位在校學生註射防疫針的,每次我都要提前躲起來。知道這種小伎倆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那也是我在放聲大哭前的壹種前奏吧。
前夜,整夜額頭都在發燙,嘴唇幹裂得如同久旱的大地,我想,如若將自己面前盛放壹口井也不能滋潤我此刻幹裂的嘴唇。清晨,天黑壓壓的壹片,並沒有覺得要到上學的時間了。兒子就嚷嚷著要他老爸送他上學。原來今天的天氣又要降溫了,很有壹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臨走的時候,老公再三囑咐我不要忘了餐桌上的早點和去輸液。
向窗外望去,天地之間壹片昏沈沈的,近處的樹木全被昏暗的光線所籠罩著,這種郁悶之景,怎麽也難讓人打起精神來。未幾,蒼天若發泄已久的憤懣時,肆然地將自己的淚水壹瀉而下。如若是我,我也會如同上蒼般,時不時地發泄壹下心中積郁已久的憤懣,只是,那些不曾愛憐和未曾關懷的人又要受到“不白之冤”了。就這樣,我感受到了入冬以來的第壹場雪,伴隨著陣陣的寒意,這冬雪即沒有春雨的柔美,也沒有夏雨的熱情,更沒有秋雨的浪漫,卻擁有著自己那份獨特的孤傲,我喜歡。
吃罷早點,拿著壹本《2008年全國散文精選》到小區內的門診店去打點滴。當我邁進店內的時候,店主早已笑臉相迎,護士小姐也來嫻熟地幫我註射藥劑。店面雖不大,但是已經容納了超乎我想象中的病人的數量。我依舊坐在朝陽的那扇門前,旁邊壹盆馬蹄蓮非常地惹眼,誇大的枝葉各個精神抖擻,我想再過兩天我也會如同他們這般。即便今天沒有陽光的普照,我失去了陽光的愛護,但是我喜歡這邊的清凈和祥和,那邊時不時的從電視裏播放的是趙本山的小品,只聽見電視裏有朗朗的笑聲傳來,並不見店內的病人如何的高興。或許,是因為被病魔纏身的緣故吧,那份愉悅也被隱沒了。
(二)
我不知道,去年的冬天是怎麽挨過的。每到冬天都會有種難言的不快,會想起年邁的老人,總是困頓在家裏不得外出;會想起母親尚在的時候,會不停歇地為孩子們趕制新棉衣;會想起老爸的書房總是煙霧繚繞。
似乎那些飄著雪花漫天飛舞而笑聲朗朗的日子漸漸地遠離。夜晚,在耀眼的色澤和暗淡的燈光下,會時不時的自我發呆。想著壹切盡可能想起的事情,是為了失憶的回補,還是為了某些愧疚於心的事?自己也弄不清楚。
幾日的陰雨天,把所有的好心情似乎都壹掃而光,每天都在人流中穿梭,自己也顧及不到那棵曾經贊嘆不已的白果樹,也註意不到腳下是否還有些誘耳的聲響。在匆忙之中輪回著,直到有壹天,我看見雕零的菊花依舊是那麽的美麗。我想:這個冬天是不是也依舊讓我回味?
積聚已久的思緒,早就如同潮水般向岸邊湧來,但是那方海岸似乎並沒有任何力量,也沒有絲毫準備,在沙層深處,在僵硬的泥土裏掙紮著。冬雪,已經滲透到了每寸土地,幹冷的風時不時地告誡著人們這就是我的威力。當我蜷縮於自己安逸的房間時,我會想到,那片用土堆起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溫暖?在冰冷的床榻之上,有沒有溫暖的大手來捂熱?那些枯黃的小草,已經沒有任何經風的能力了,我想,即便是頑石又將如何呢?
當妳不能力行的時候,總會為自己找些合理的借口。讓這個忍冬再延續些,因為還有很多的人等待著,挨著……
有時候,事情往往很是奇怪,當妳怨恨某件事情發生的同時,或許此事也會給妳帶來些許歡愉。就拿我病這幾天來說,放在床邊的這本書,已經若幹月了,看書的進度並沒有絲毫的進展,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我已經熟悉其內容了。從第壹次讀俞敏洪的在北大開學典禮的演講時,我就知道這位新東方的成功人士,是如何韜光養晦,大智若愚的,以及那幽默風趣的言語,讓人讀來倍覺喜愛。張國華的《迷失的二十四道拐》中獲悉了在中國的貴州還有壹個如此讓人緬懷的地方,正如同作者所言:“歷史遠去二十四道拐悲壯過,火熱過,也孤獨過,寂寞過。”我還不能深入領會其中的深意,但是我隱約中已經感受到了,這二十四道拐的不同尋常之處。
喜歡壹種文字,不管作者是什麽年齡段的,它是不需要用年齡來詮釋,彼此之間是沒有代溝的。只是心底裏暗暗的親和,那種無期而遇之感就會懵然頓生。我很知足在我憔悴不堪的時候,還有壹本尚慰我心,很感念它能與我作伴,其實我也不是壹個甚愛讀書之人,只是時時覺得不自我充電就會讓頭腦愚鈍,思維僵固。
靜默中的品讀,不知不覺中光陰流逝飛快,就這樣三小瓶的點滴片刻之間也就輸完了。看著混沌的天空,並沒有覺得有初開的'意思,冬雪還在淅下著,我知道,我明天依舊需要馬蹄蓮來作伴,依舊要品味那本聊慰我心的散文集。
(三)
落雪壹場勝過壹場,大地如期赴約,雪花邁著輕盈的步伐,猶如心在藍天冰雪中蕩漾,只是豁然間遺失了壹種往昔的固守。生活中的點滴總能讓人感觸多少。壹個久病臥床的傷者,隱隱作痛的悲愐在心底嘶鳴,那逝去的是壹種蟬蛻的痛楚還是壹種恒遠的記憶。誠然,惘若隔世般的流離,在千古的曠野中行走,遠離喧囂的鬧市,我用燦然的光芒去迎接壹種新的歷程。
伴著遊走的軀體,用靈魂感觸著生命的源頭和那遠古時代的文明。那支離破碎的畫面終究會有圓滿歸屬。單行線的行程,總是由孤寂伴隨。我心若舊,瞬息間我感觸到了臧克家筆下那團簇擁的《火爐》是那麽的激情洋溢而又離合驀然。若夢若兮般,在眼前晃動,壹簇簇的火光在狹小的空間中冉冉點亮,如跳動的音符在眼前舞動,那美妙的旋律在心底流淌,通體透射出壹種熟知的暖意和溫馨,讓人醉然、癡迷、留戀、固守若般。心儀久遠而又黯然熟知。
翻越山巒、重重疊疊、顛沛流離、硝煙四起、戰火連連這種兵荒馬亂的年代,瞬息間又回到了眼前,不為別者只是想著那曾經讓人幾度青睞、垂慕的易安居士也為了壹種信念而攜眷南下,風塵仆仆不知何來?為父、為夫,為信、為禮?無人知曉,只顧壹念之想,節節至誠入理。
如此之厚重的文字,還能用什麽能承載?卷卷書香溢滿心底,只有自己深悉,我翻閱的不僅僅是壹頁頁紙張,而是山間罅隙中的壹棵棵古松,久遠地定型在那高高的崖端。
對文字的感知,不必需求多慮,多思,是壹種心情愉悅的方式,也許只是壹種心靈的慰藉罷了。長期冥冥中總是有壹種想法,不管人有幾面,但是往往文字書寫的才是自我內心的表白。這種從善之舉沒有經過思維的顧念,只是想來人生應當若此吧,當把心底深層的想法挖掘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自我靈魂在日光浴中漂白了。誠然,若我言之,那也無需多慮思維的錯雜無章了。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這裏只是己見而已。
當妳穿梭在墨香余韻中,妳會時而被那疏密的文字而怦然心動,欣喜在即,能觸及到毛發的發梢,感知著與其同遊那未曾去過以及向往的地方。我若兮間感觸到了,閣樓的高低錯落有致,和那夢想著為飽覽《天壹閣》內群書而嫁入其主的忠誠女子,是如此這般的癡迷於文字,我汗顏。不僅於此,那眼前若現的道道貞節牌坊,已經矗立多年,再次經過風雨洗禮在妳我的眼前晃動,曾經留下了多少涕淚縱橫的人們,只求壹種安然自若的虛名成就了壹番屈辱的尊卑,落雪的季節裏,傾聽壹份感悟,手繪壹份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