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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波是當代大學教師裏詩詞寫得最不好的壹個嗎?

再同意不過了。沒有金剛鉆,莫攬瓷器活。在登臨講壇之前,於丹、康震、酈波、蒙曼等人似乎過於自信,在《百家講壇》、《中國詩詞大會》上的風光與尷尬,其背後所凸顯的其實是他們知識結構的缺陷,知識儲備的不足。而在這背後潛伏更深的原因,則是我們的文學與教育普遍存在的浮躁,尤其是當代高校知識分子的浮躁。

黯然下來的“學術明星”於丹,基本作別熒屏,回歸高校課堂本位,此後蒙曼、康震、酈波等“學術明星”在“中國詩詞大會”上閃亮登場。但很快網上就開始議論紛紛。先是吐槽康震等評委詩詞水平較差,之後又認為酈波的自創“集句”不入流。有人為康震等辯解,說人家是教授又不是詩人,大會是背詩又不是作詩,何必苛求評委的詩詞水平。殊不知歷代著名詩論家皆擅詩。不擅詩而研究詩,高談闊論,終難免隔靴搔癢之譏。

《中國詩詞大會》對詩詞的普及會起到毋庸置疑的正面引導效果。但令網友不滿意的是,節目組邀請的評委康震、酈波等人,卻是完全不會寫詩詞的外行。在節目裏,酈波玩的“集句”,康震作的“詩”,均招致內行人的指摘實話說,現在古典文學最大的弊病,在於研究者對於創作是外行,主要是研究詩詞文化、很多更是研究“對文化的研究”。酈波和康震都在節目現場作了壹首“詩”,酈波集蘇軾詩詞:

“人間有味是清歡,照水紅蕖細細香。長恨此身非吾有,此心安處是吾鄉。”

康震的自作詩:

“大江東去流日月,古韻新妍競芳菲。雄雞高歌天地廣,壹代風流唱春暉。”

兩者都是完全未入流的作品,與其文學教授的身份極不相稱。自有格律以來,古往今來的絕句,第壹句不是仄聲字結尾,都是要押韻的。作為詩詞大會的評委,這樣的常識沒有,令人遺憾,此為其壹。其二,二十八個字,除了必須重復的,比如“細細香”,還出現了兩個“是”,兩個“吾”,兩個“此”,哪個詩人詞人這麽幹過?除非是特別有意為之。詩詞是壹門講究凝煉的藝術。其三,平仄出了問題。“長恨此身非吾有”的平仄不對。原文是“長恨此身非我有”。吾字是平聲,我字是仄聲。蘇軾的平仄沒錯,酈波搞錯了。其四,“歡”字沒押韻。押韻的兩個字,壹個字是“香”,壹個字是“鄉”,兩個讀音壹模壹樣,沒有變化,極其死板。其五,這首詩所集的四句,沒有關聯性。尤其是第二句,在整首詩裏完全不知所雲。

其實不止康震、酈波、蒙曼等學者,很多教授著作等身,研究對象從李白杜甫到李商隱李清照,再到楊慎和納蘭性德,但寫不來壹首符合格律的詩詞來。尤其是在央視舞臺上,面對眾多的詩詞愛好者與觀眾,作為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的康震、酈波,多次出錯,誤導觀眾。

現在許多高校的教師,知識結構、知識儲備是不理想、不到位、不紮實的。做美術學院院長的,只“懂”美術理論,不會繪畫,不如現今壹個三流畫家;當文學博導的,寫不來詩歌、小說甚至散文,不如民國時代壹名國文中學教師。這些所謂權威、大咖,早在念大學、碩博時,就懂得將發表論文和學位、職稱掛鉤,於是“旁征博引”“轉益多師”,唯獨看不見他們的真知灼見,摸不著他們的真心誠意。

“剪刀壹剪,漿糊壹粘,大名壹簽,長長壹篇。”許多所謂學術論文就是這樣被炮制出來,從而催生出大量“學術垃圾”。看看如今那些所謂核心期刊上發表的論文,有時引文、註釋、參閱的資料篇幅比正文還要長,感覺如此才有“學術含量”,才是“無壹字無來路”。評論家孟繁華說:

“現在的學院派批評確實出現了嚴重問題,批評文體的僵化,使文學批評的有效性大大降低”。

孟繁華所說的學院派,很大部分是在高校從事文學教學與理論評論的教師。我也接觸過壹些大學文學院的教師,他們談起他人的小說散文詩歌劇本,可以說得唾沫橫飛、頭頭是道,可是妳讓他們寫壹篇文學作品,哪怕是幾行小詩、壹個微型小說,他們立馬黔驢技窮、噤若寒蟬!看看曾為教師的魯迅、胡適、葉聖陶、沈從文那壹撥文化人,哪怕是名不起眼的中小學教師,都能揮毫潑墨,寫作各種作品。這決不是厚古薄今,實在情形就是如此。

1931年出任清華校長的梅貽琦壹直主張大學“應有兩種目的,壹是研究學術,二是造就人才”。梅貽琦在清華有兩句名言,多年來壹直為人傳誦,壹句是:“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另壹句是:“學生沒有壞的,壞學生都是教壞的。”

如果說過去的大學是屈從於政治壓力,現今的大學則是傾倒於金錢的魔力。不少教授學者將學術當成了壹種牟利的資本,而非傳道受業解惑的根本。“學者明星化”與“明星學者化”如果失去道德約束,必然是事與願違

追溯中國近現代治文學的教授、學者大都學貫中西,既精通理論,也擅長創作,比如魯迅、胡適、錢鐘書等人,不僅有博大精深的理論研究成果,也有輝煌驕人的文學創作業績。相較之下,當代的大學教授學者們,往往急功近利,甚至只為拿職稱而進行理論研究。

同時,不少大學裏的學者、教授,知識面偏狹,專業分工過細,大抵成了“獨臂將軍”,這些人往往講起課來縱橫捭闔、引經據典、神采飛揚,但妳叫他(她)寫壹首詩、填壹闕詞,寫壹篇小說或者壹篇散文,立馬束手束腳,找地縫鉆之前仍不忘理直氣壯地為自家進行“無罪辯護”:“我是搞理論研究的,何必要寫作品?”

其實,並非要現在的學者教授都成為魯迅、胡適、錢鐘書那樣的文化人,但是作為教古詩詞的博導、教授,並被央視邀請來做古典詩詞評委的文學翹楚而言,總得會做壹首不說多麽優秀、但還說得過去的詩詞吧?總不能只會紙上談兵而怯於“現身說法”吧?如此這般,這些“學術明星”又如何能經得起時間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