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5月,顧城謝燁夫婦應邀赴德國參加明斯特“國際詩歌節”,隨後開始周遊西歐和北歐諸國,進行文化交流、講學活動,後定居新西蘭。1988年受聘於奧克蘭大學,不久後便辭職,在與奧克蘭隔海相望的激流島隱居,過著相當艱苦的“田園生活”。
顧城內心裏有賈寶玉情結,對他來說少女的世界是純潔的,他想活在其中卻做不到,因為他是男的。顧城腦海裏塑造了壹個“童話世界”,在他的童話世界裏,女人只有無所事事才顯得美,因而他要求謝燁什麽都不幹,呆在家裏,也不去看電影。謝燁若想去看電影,顧城就陪她去,毫無興趣,打著瞌睡等電影放完。
據舒婷回憶,有壹年顧城夫婦和她在紐約逛街,謝燁要花1.99美元買下壹只會發聲的小青蛙,給孩子作禮物,壹直沈著臉站在門口的顧城壹屁股滑坐地上。舒婷想去拉他,謝燁厲聲說:“別理他,讓他去死吧。”舒婷看到謝燁眼裏已有淚花:“我壹花錢他就這鬼樣子!”謝燁捧著包裝好的玩具從商店出來,依然罵聲不絕:“顧城,妳去死吧。”
顧城對謝燁的感情更像壹個孩子對母親的依賴,謝燁身上的強大母性光環讓這段關系在壹個叫英兒的女人出現後顯得更加扭曲。1990年7月,由謝燁壹手操辦,邀請英兒來到新西蘭激流島。英兒本名李英,李英也是壹名詩人,筆名麥琪。謝燁默許了李英與顧城的情人關系,三個人生活在了壹起。李英稱顧城“說的每壹句話我都能聽懂,能理解他夢幻的空間。他對我也壹樣”。顧城對和謝燁、李英的關系有過這樣的表述,“英兒,妳跟我天生就是壹模壹樣的,謝燁不壹樣,她是我造就的。”
文人對倫理道德接受程度遠遠超出我們想象,顧城徹底不顧妻子的存在,全身投入到和英兒的激情中,荒誕至極!顧城在這段婚姻就是個被謝燁寵壞的孩子,根本沒有承擔起自己作為丈夫的責任。謝燁對顧城過多的忍讓,在英兒的到來後,變得越發令人可笑。謝燁內心裏對無法控制的局面感到仿徨,她並非不在乎,更不可能不恨!終於機會來了。
1992年3月,在謝燁的堅持下,顧城接受了德國壹家文化機構的創作基金,和謝燁壹起飛往德國,英兒壹個人留在島上。顧城懷揣著對於未來的天真的夢想,臨走前對英兒許諾,只離開壹年,掙了錢就回來。
1992年末,壹直和英兒有信件往來的顧城,忽然沒有了英兒的消息,隨後得知,英兒同在島上教她英語的英國移民約翰結婚,婚後就去了悉尼。這似乎是顧城有生以來遭受到的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顧城的反應令謝燁始料不及,他整個就是壹個傷口,不再是壹個完整的人。正如他所說:“就像習慣用手去拿杯子,手沒有了壹樣,就像在手術後,被拿走了心。”
或許是為了救贖壹位任性頹廢的孩子,謝燁建議顧城寫壹部懺悔錄,寫下自己的背叛和自己的艱辛。但是《英兒》的創作終究是背離了謝燁乃至於顧城的懺悔的初衷,作為詩人顧城生前唯壹壹部小說,小說中對性愛的場面描述是極為大膽的,實在很難理解當時的謝燁是在什麽樣的初衷下幫自己的丈夫記錄這壹切的。
按照顧城《英兒》中的說法,其實在尚在北京的時候,英兒與顧城便已互生情愫:“她送我們出來,傍晚的暗藍色像海水壹樣覆蓋了整個街巷。我們走著,路燈照著她;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眼睛黑黑的閃著燈火側目,她看著我,毫不猶豫地抓住我的手臂。”因此,當英兒答應到激流島上與他們***同生活時,顧城便已經將英兒看做自己的第二個妻子。
但是1994年《英兒》出版後,李英堅持認為自己不是書中的“英兒”,並在兩年後出版《魂斷激流島》,以針對《英兒》中不實之處進行辯解。在《魂斷激流島》中,李英卻稱自己此前壹直深愛著《詩刊》主編劉湛秋,到激流島去也是為了逃避與劉湛秋這段註定沒有結果的婚外情。而對顧城,李英壹直將其當做偶像。李英卻痛斥,是顧城強暴了自己,並且此後很長壹段時間內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直到後來因為謝燁將兒子接回家,顧城與自己搬到外面居住,自己才愛上了顧城。
兩部作品對那段荒唐的婚外情各執壹詞,不過外人更相信顧城的描述,因為在顧城姐姐顧鄉《我面對的顧城最後十四天》中記錄了壹段謝燁和自己的短話:“又說書《英兒》。燁說:‘天下也就顧城敢誠實,李英還就是不誠實,這回偏偏就讓她趕上了,她不服不行。她沒話說。顧城對她客氣耶,人家都是推,他是攬,他說他不挑著說,可怎麽損自己他怎麽說……"
在這場混亂的三角戀中,謝燁早已傷痕累累。就在她對人生充滿絕望的時候,她在德國遇到了自己的所愛,壹個叫大魚的德國籍的中國男人。不過大魚和謝燁的感情到底進展到什麽地步,無人可知,在她最崩潰的時期,她說過壹句話:現在如果有壹個人願意來說愛我,我就會愛上他的。這個多年來忍辱負重的與怪癖的天才陪伴的妻子,這個長期扮演著母親角色不得不把天性深深壓抑的女人,壹旦打開了愛情的閘門,其掩蓋很久的愛與恨的滾滾巖漿是怎樣洶湧地噴發。最後,謝燁給了顧城兩個選擇,讓顧城像她當初接受英兒壹樣接受大魚,要麽自殺讓她和大魚過日子去。甚至說大魚和謝燁給顧城出主意,讓他把英兒殺死,再自殺,還給他買好了兇器。
顧城沒有想到,曾經那麽寵愛自己的妻子竟然要和另外壹個男人離開,他無法忍受這樣的結果。顧城的世界是自私的,我可以在妳的世界裏跑來跑起,妳絕不可以離開我半步。只是沒想到他采取了最極端的方式結束了這壹切。
在顧城夫婦生前好友顧彬的回憶錄裏(《回憶顧城和謝燁》),記錄了事發當天發生的事情。1993年10月8日,顧城在研讀交通規則,給謝燁打了個長電話,請她下午來教他開車。他在停車場手拿交通規則的書等她,她跳出車來,想逃脫,因他準備了壹把斧頭。他從後面擊中她,頭骨破裂,背上滿是傷。謝燁並沒死,喘息著。他到壹棵樹邊掛好繩索然後去屋裏洗手。他嚴詞喝令他姐姐說,他殺了謝燁,現在要自殺,她不準來阻止他。他上吊了。他姐姐去找謝燁,叫了急救,把弟弟從樹上解下。他還活著,沈重地呼吸著。她根據他的指示,沒有幫他。謝燁兩小時後因傷勢過重在醫院去世。
顧城,誰能想到這樣的天才“童話詩人”,在現實中卻成了別人的噩夢?所以說姑娘們在找自己的人生伴侶的時候,務必不要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壹位只會索取愛的另壹半是巨嬰,不要輕易嘗試做男人的母親,不然小則被拋棄,大性命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