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詩人塞弗爾特說:詩首先應該具有某種直覺的成分,能觸及人類情感最深奧的部位和他們生活中最微妙之處。林莉的這首詩讀完,我想,我情感裏最隱秘的部分,我敏感的神經,被觸動了,並開始微微疼痛了。很多時候,詩歌帶來的這種疼痛感讓我迷戀,讓我深深地陷入其中。我相信在我目前的世界裏,只有詩歌,可以這樣地喚起我對生活的愛,對那未知的、壹切神秘生存的事物的愛。?
詩人的敏銳,聽到了那神秘的事物-----山凹裏梨樹林的顫抖和密語。開篇讓人的心,緊緊地,小心翼翼地懸起來,並側起耳朵,跟著壹同聆聽。這樣開頭很扣人心弦,也將視角敞開來。壹首好的詩,我覺得它不僅僅是對事物的完美的呈現,它應該在呈現的同時,融入自己的情感,那種內斂的,深沈的,飽滿的情感,而且在銜接和轉換上做得自然,天衣無縫。
運用隱喻,形象地展開了對山凹中的梨花開放的描述:***白頭,盛宴,小白駒出場,擠滿山凹,在她的敘述裏,我感覺到了欣喜,熱愛,這些如同梨花,不斷地擴展,蔓延,無邊無際。不得不說,詩人對抽象事物的把握能力,令人驚訝。詩歌讀到這裏,作者筆下那神秘的事物,也令人深深地熱愛和向往。詩如果到這裏打住,我們可能只會停留在這種欣喜裏,並在讀完之後很快忘掉它。因為所有的文字,只有悲劇,只有遺憾,只有絕望,才會打動人心。而詩歌,當它藝術地表現出純粹的欲望,動人的憂郁和高貴的絕望,它才會令我們的心,深深地眷戀,和隱隱地疼痛。
本詩的作者深諳此理,在最後壹句,她筆鋒壹轉,這漫無邊際的洶湧,無助的洶湧,壹下子把我們的心,再次緊緊地揪了起來。這個無助,是花開得爛漫的無助,是生命壹往直前的無助,還是詩人對現實生活的無助?我們不得而知,我們只是捕捉到,這壹句裏,有真意,有大美,有無盡的聯想。 詩人藏隸說:現代詩人的基本任務之壹,就是重新協調詩的秘密與現實的關系。